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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太后(868)

作者: 雁于飞87 阅读记录

都是二三十岁的年纪,青春美貌,然而皇帝扫了一眼他们背后的女子,皱了皱眉头。

这几个人原先看船上戒备森严,只道是大户人家;如今看皇帝高高在上,竟不起身相迎,旁边两个坐着的老头也不过微微点头;立着的小老头倒还好些,偏没胡子,吩咐设座,却是末座,只道是哪家富豪的公子,不懂规矩,心中不快。

怏怏的入座,自有人上茶,只是朝最后的吴渊挤眉弄眼的,勉强忍耐,问皇帝的姓名。

戴荃道:“我家公子姓朱,本是南直人氏,后来祖上随太宗皇帝迁居北京。此番到江南经商,听说秦淮河风光秀丽,所以一游。”

那几个人听说,了然的一笑,童透道:“原来是商人,是远道而来,那很该好好游一游这秦淮河。”

李范笑道:“适才我等泛舟湖上,听见船上有佳人吟诗,极其高妙,所以冒昧打扰,不知可曾扰了朱公子的雅兴?”

便听得屏风里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皇帝听李范吟诵:

秋月秦淮岸,江声转画桥。市楼临绮陌,商女驻兰桡。

云里青丝骑,花间碧玉箫。不知桃叶水,流恨几时消。(于慎行)

他一脸心驰神往的陶醉:“真真是好诗,不只是哪位佳人作此绝句?朱兄好福气啊。”

皇帝皱着眉,听戴荃悄悄禀告:“刚才是皇后殿下见秦淮河景色秀丽,有感而发,不想被人听见。”

皇帝道:“见笑了,刚才是拙妇见秦淮河景致秀丽,所以班门弄斧,不想为尊客所闻。”

四人自然大出意外,尤其吴渊,肉眼可见的失落。

毕竟是体面人,四人连忙告罪。

皇帝也没怪罪,于是问起:“你们莫非也是携家眷出游的?”

几个人相互一笑。

童透笑道:“贤弟真是……游秦淮河哪里有带着家眷的?何况我等都是寄居南京读书,怎么可能带家眷?”

皇帝有点明知故问:“既不是家眷,这几位姑娘该如何称呼?”

李范笑道:“这都是南院绣云楼的名姬。”

皇帝道:“既然是绣女,如何出来陪客人?”

李范笑道:“贤弟好痴呆,那绣楼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汪太后自诩圣明,可知道青楼换绣楼,妓女变绣女,不过是朝廷少收些银子罢了。”

皇帝听出他口气里的不屑:“你似乎对太后很是不满。”

李范笑道:“牝鸡司晨,女主乱国,从来是不会错的。”

童透止住:“咱们今儿夜游秦淮,只谈风月,不谈风云。”

皇帝吩咐准备酒菜,自己坐了上首,吩咐礼亲王和于冕下首坐了。于冕本不敢入座,但有君令,只得谢座,也不敢磕头,只是以手指在桌上敲三下代礼。

童透等不知道是什么礼节,皇帝对岳父的恭敬小心很是满意,嘴里说着:“不过是催促下面上菜快一些而已。”

四个人面面相觑,看这家的体统,女婿坐在老丈人上面,显然是暴发户的嘴脸,偏偏那公子年少貌美,衣冠整齐,并非轻狂之徒;岳父恭谨小心,不露声色,也是大家做派。

别真碰见了贵人吧?

许是因为刚才漏了嘴,这几个人极是小心。

不过等酒菜上来,尤其酒过三巡,也就松开了。三个女子被打发到邻座上去。皇帝饶有兴致的和他们说起各地的风俗民情,没想到这个富家公子居然有些见识,四个人转而亲近起来,也就抱怨起来,开始怀念从前的光景,尤其是秦淮河从前的太平锦绣;继而说到从前国子监的轻松惬意,又说到田赋,都是怒发冲冠的:“汪太后真是俗不可耐,居然把几两银子看得比人才还重!想当年苏州的一个举子名满天下,本来已经考中了解元,自负才高,只少交一文税钱,官府不开证明,跑去闹税被革了功名,当时民间盛传:‘解元不值一文钱’。”

还要抱怨:“如今朝廷明明缺官,汪太后只为节省田赋,居然每科只取200人,剩下的全让学生支撑,简直岂有此理!”

接着又说起某某才子因为宿娼被拿,革了功名,落拓江湖。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当年隐帝就是没看错她,这个汪太后,就是堪比王安石的祸水!”

皇帝握紧了酒杯,这件事他说不知道,那是太假了。当年从北直隶开始,汪舜华命地方官将拖欠粮的造册上报,不问文官武将、品级出身,亦不分欠数多寡,凡钱粮未完者,皆被革去功名出身,组织抗税的,依法严办,共计黜降三千余人,称为“奏销案”。江西、浙江、南直等地,士绅几乎被清理一空,导致朝廷选人青黄不接,至于牵连亲朋家眷被发配边疆的,数以万计;并下令,此后官员拖欠税款的,由地方官直接上报朝廷,朝廷来追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