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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点狙击(82)

两个人就近坐下。

苏鹤亭拧开水,喝了一口,觉得自己刚才理解错了,谢枕书的意思应该是说,这里除了主神系统,还有珏。

他问:“你认为物资刷新是因为珏?”

谢枕书拎着水,手臂压在膝头。他看着对面玻璃上映着的苏鹤亭,没讲话。

苏鹤亭说:“等等,它干吗帮助人类?”

谢枕书说:“心地善良。”

苏鹤亭:“……”

谢枕书却问:“你为什么能打破烛阴的沉默效果?”

这两个问题毫不相干。

苏鹤亭怀疑谢枕书是想自己顺着这个“心地善良”回答出“勇气”、“友爱”这类词,但他摸了摸后颈,坦白道:“这个啊……因为我中病毒了。”

谢枕书:“……”

苏鹤亭还挺高兴:“超兴奋的那种!”

第42章 病毒

刺激信号在脑内奔腾时能覆盖痛觉, 让苏鹤亭有种被狂化的快感。他对此十分满意,甚至不太想解决掉这个病毒。

谢枕书问:“什么病毒?”

“斗兽场里的病毒,听大姐头说, 它能刺激大脑, 让我打架更凶猛。”苏鹤亭说着放下手, “说起来你也连接过赛场接口,你有那种感觉吗?就那种……”他冥思苦想, “让你‘嘭’的一下燃起来。”

谢枕书的回答很不给面子:“没有。”

苏鹤亭说:“哦。”

地铁在行驶中播放广告,时装模特的立体投影正走来走去。苏鹤亭被广告转移注意力,去观察这些模特, 随后发现他们还都挺好看的。

谢枕书突然问:“病毒痛吗?”

苏鹤亭说:“不痛。”

可能有一点, 但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谢枕书说:“有种刺激病毒会对大脑活动区进行精神感染, 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上瘾。如果你一打架就能感觉它在活动, 那么你要注意,可能是危险讯号。”

他语气平静,好像在叙述今天的天气真热。但他越是这样平静, 苏鹤亭就越是警觉。

苏鹤亭竖起猫耳,又不想让自己显得害怕,于是故意停顿五秒, 才问:“被感染以后会怎样?”

谢枕书说:“丧失理智。”

苏鹤亭更加谨慎地问:“比如?”

谢枕书慢条斯理的,说:“流口水、裸奔、大喊大叫。”

苏鹤亭悚然, 无法接受那样的自己。尾巴焦躁地拍着座位,他一脸凝重:“那应该怎么办?!”

谢枕书晃了晃指间的纯净水瓶,回答:“找个人跟你意识连接, 让他帮你看看。”

苏鹤亭说:“那得插接口, 我脑袋里的隐私会被对方看光,这感觉跟裸奔没差别。”

谢枕书说:“所以你选择准备在大庭广众下裸奔?”

这道选择题让苏鹤亭纠结, 他说:“不,那也不要。你确定它会精神感染吗?我现在感觉还行,况且我意志力很强,病毒不一定奏效。”他伸出手指,给谢枕书算,“我迄今为止打了这么多场比赛,也没疯,它平时不怎么干扰我。”

谢枕书了然,反问:“你第一次见到我兴奋了吗?”

苏鹤亭说:“你这话问得我像个变态。”

谢枕书神情自若,重复了一遍问题:“兴奋了吗?”

苏鹤亭说:“……有点吧。”

谢枕书说:“它已经奏效了。”

这种刺激信号不正常,它把人面对危险时的害怕都转换为兴奋,催促着人以命搏命。即便它平时不声不响,关键时刻也非常危险。况且谢枕书说的是实话,刺激感能让人上瘾。

谢枕书接着说:“最好尽快找个人帮你。”

苏鹤亭抗拒道:“万一对方在我脑袋里兴风作浪,我都没法喊他滚蛋。”

意识连接还有隐患,对方可能会留下记号。苏鹤亭不想以后一动脑子,意识里全是对方的影子。他是个保守派,看重隐私,不想和陌生人分享自己的一切。

谢枕书“哦”了一下。

苏鹤亭坐了片刻,说:“福妈能解决它。”

谢枕书说:“你要跟福妈意识连接?”

苏鹤亭顿时寒毛直竖,仿佛福妈的身躯已经冲进了他的脑袋里,正举着手册在狂敲他。他立刻说:“算了……别!我永远不会跟她意识连接!这东西就不能靠手术解决吗?打开我的脑袋,把它从里面拿走。”

可是福妈检查苏鹤亭的时候都没有发现刺激信号,它们隐藏很深,平时都沉睡在大脑里。苏鹤亭越想越焦躁,尾巴忠实反映了他的情绪,把座位拍得“啪啪”响。

谢枕书说:“你总有不乱来的朋友吧。”

苏鹤亭转过头,凝视着谢枕书,半晌后,问:“你说隐士?”

谢枕书“嘭”地捏紧了纯净水瓶,那瓶盖突地掉落,滚在两个人脚边。他锋利的眼尾冷厉,仰头把水全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