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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男主退亲未婚妻以后(195)

凝脂软玉般的身体被裹在了轻红色的绸缎里,郑菀掬着头发自行蒸干,踏着毛毯一步步走回池边,蹲下身,在崔望耳边吐气如兰:

“不、成。”

“为何?”

崔望喉间动了动。

“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郑菀将手臂环在他颈间,从后环住他,状似亲密。

“你问。”

“两年前,浩书城外,我被困迷雾……那时,破阵之人是不是你?”

郑菀能感觉到自己胸腔内猛然提起的一口气,那口气,一点点凿着她原以为坚如铁石的决心,眼看就要凿出一个洞来。

“是我。”

洞破了。

郑菀能感觉到柔和的风穿过洞口,她的声音也从矫饰的温柔,成了真正的柔软,“那时也是你制的傀儡?”

“是。”崔望声音懊恼,“那傀儡不甚结实。”

不过破个阵,便散架了。

“傀儡……一直跟着我?”

崔望沉默良久,才道出一声:“是。”

“为何?”

崔望不自地挪了挪头,却被郑菀从后牢牢环住,“不许动,快些说。”

她声音娇娇的,崔望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冰雪囚笼甚是无聊,便制了一个。”

至于损了多少只木傀儡,才终于成功那么一个,便不与她说了。

郑菀“哦”了一声,良久,又问:

“那当年我在凡人界得到的润氺之精,是不是你……”

她问的声音很轻。

这个问题,在她心中已经记挂多年,只是长久以来,她并不敢问,既不想听肯定的答案,又不想听否定的答案。

可在当下此时,却又想听了。

这点隐秘的周折,连郑菀自己都不想探究。

“是,我留的。”

崔望闭了闭眼。

“既然如此,当时你又为何要毁一个?”

“惩罚。”

崔望并不十分愿意回想那一幕,那是他人生中少有的狼狈时期。

“惩罚?”

郑菀品了品个中意思。

“是。”

崔望将头往后靠,自下往上看她。

这个角度看去,她依然极美,发丝如瀑,眸如春水,盛着粼粼情意。他淡淡道,“当时我便也想让你尝一尝,这以为能够拥有,却在顷刻失去的滋味。”

……惩罚?

咔哒。

洞又愈合了。

郑菀倏地站起,在崔望的莫名中一脚将他踩入水里。

崔望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让她踩了个正着,呛了口水。他一把攥住她光裸的脚踝,抹了把脸:

“郑菀,你疯了不成?”

“是啊,我疯了。”

郑菀怒极欲踢,谁知崔望手下一个使力,竟将她又拽入了池里。

池中水溅了一地,两人谁也没管。

“崔望,你作甚?”

郑菀拳打脚踢。

崔望将她手脚困住,两厢搏斗中,她匆匆披上的轻红外衫松了开来,露出内里晶莹的皮肉,里面空无一物。

崔望瞥了一眼,她生着气,胸口起伏不定,水面波涛汹涌。

他挪开视线,揪住她双手:

“别闹了。”

“哪个与你闹?”郑菀气得又想挠他,“崔望,你从头到尾,就看不起我。”

“谁敢看不起你?”

“若不是看不起,你会用‘惩罚’二字?若不是看不起,为何在察觉心意时再三抗拒、不情不愿?!若不是看不起,今日换作任何一位旁的女子,比如明玉,你会这般直接占了她便宜?!”

“郑菀,做人公平些!”

崔望将她双手双脚全困住,在这方寸的池子里,两人搏斗都未用术法,全用的蛮力——崔望轻而易举地制住了她。

“公平?什么公平?你放开我,那才叫公平。”

“不可能。”

崔望将她攥得更紧。

“你问我,若今日换了旁的女子,我会如何?”他道,“那我便告诉你——”

“若今日换作旁人,我不会如此对她。”

他迫她仰头,狠狠吮吻她的嘴唇。

“不会如此。”

雨点落到她的脖颈、肩窝。

“不会如此。”

雨点又挪移到水下的一层绵软波涛,带着恶狠狠的劲。

郑菀嘤咛一声,被迫仰靠在池壁,长发半散入池中,她想将崔望脑袋揪起,却始终提不起力气,十指他深深嵌入,扣在了池壁之上。

“更不会如此。”

他沉了进来。

郑菀捶他,带着点恨劲儿:

“你混账。”

崔望却充耳不闻,他并不动,只将下颔磕在她肩窝,喘了口气,才道:

“郑菀,你与整个世界都不同。”

郑菀发觉,他不过一句话,自己竟又有些心软了。

她硬起心肠推他:

“起开。”

崔望不肯,甚至往里更进了些:

“不。”

“郑菀,我是个人,不是神,也会……”

“也会什么?”

他却再次将嘴闭得紧紧的,半晌才道:

“菀菀,我们和好。”

他的嘴除了“和好”二字,仿佛不会再说旁的事儿。

郑菀暗骂了声“棒槌”,无可奈何地对自己承认,当他强硬对她时,她尚且能竖起满身的尖刺,可当他软下跟她求和时,她坚不可摧的城墙,便裂开了一条缝。

可拦住她往前走的门槛,还在。

受损的自尊,又如何补回?

只能从对方身上找补。

“从前,不论在凡间,还是玄苍,都是我郑菀对你崔望曲意奉承,小心讨好。”

郑菀绷紧了一张小脸,“你若要和好,那成,反过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道,“从今日起,便换你崔望,来郑重追求于我。”

不论她贪婪、虚伪、品性恶劣,也得崔望他低下身段来求她。

若他肯,她便应。

崔望看着她:

“菀菀,莫哭,我依你便是。”

郑菀伸手抚脸,这才发觉,自己竟落了泪。

急急低头,崔望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托起她下颔,柔软的绸缎滑过她的脸颊,以指腹替她揩泪,只也不会说些好听的,不住地道:

“菀菀,莫哭,莫哭。”

泪却扑簌簌落得更急,

像一颗颗晶莹的珍珠。

郑菀不明白这泪从何而来,却隐约明白,原来,她竟也是委屈的,委屈了那么久那么久。

崔望手足无措,只觉得这泪,一滴一滴,仿佛是落在他发烫发焦的心坎上。

郑菀揩了揩泪,眼圈红红的,带着鼻音:

“第一件事,你先离开。”

她说这话时,脸颊犹带着红。

崔望往水下瞥了眼,默了默,一声轻轻的“卟”,终于退了开去。

郑菀抬脚便上了毯子,重新拿了件外衫披上。

一阵衣物的窸窸窣窣声里,崔望突然道:“我其实……也努力拒绝了的。”

“留影石作证。”

郑菀惊怒地转头:

“你还录了?”

作者有话要说:望望崽:dei,我录了……怕你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