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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男主退亲未婚妻以后(216)

他撑着椅靠艰难地坐下,“本君的儿子,被人下了傀种?”

所谓傀种,在五万年前,由当时一位邪盟大能所制,一经问世,便遭到整个修道界封杀。

缘由便是这傀种太过邪门。

傀种下时,通常都神不知鬼不觉,由着孕妇吞咽下去,胎里便落地生根,直至生下后,傀种寄生成功的孩子,便健康长大,未寄生成功的,便中途夭折——

而随着傀种寄生的时间越长,傀身的性格便会越来越向孕育主傀的修士靠拢,或者说,根本就是一人。

他们记忆共通,只在一些性格上有些特殊小癖:这也不要紧,待傀种完全成熟,便会自傀身脱落,而成长完全的傀身便会自动分解,成为主傀的养分。

当然,若傀身提前毁去,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对主傀造成伤害。

至于原该长成的孩子,则成了主傀的牺牲品:你能说长成的孩子不是自家孩子么?

他是。

可他又不是,他最后被归拢为主傀。

这等邪术,实在叫人毛骨悚然。

谁愿意在出生时,被变成另一个人,甚至成为对方的养分呢。

“是。”

崔望将书远与书晋之事,一同告诉了书御。

“道君,不过舍去区区一具傀身,便能叫咱们正盟四分五裂,你觉得,这买卖划不划算?”

书御扒着头发,只觉得自己这一生,实在是个笑话。

“划算。”他抬起头,那张沟壑纵横的枯干脸上漾满了苦涩,“太划算了。”

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相信了崔望的话。

他之前沉溺于痛苦,以至于钻牛角尖想茬了,有这样剑意之人,如何会去干那蝇营狗苟的勾当?

“离微,那我女儿呢?我女儿,你又作何解释?”

鹿厌道君猛然插进话来。

“并无解释的必要。”

崔望淡淡道,“千霜真君之死,明明白白,在场所有黑铁令士足以作证。”

鹿厌道君自然早就打听过了,可失去女儿的痛苦,叫他忍不住迁怒:

“怎不必解释?!若当日真君让千霜坐在身边,护她一护,她不至于死。”

“当日,本君左边坐着司意师兄,右边坐着菀菀,并无多余的空位分出。”

“她?”鹿厌指向一片懵懵懂懂的郑菀,“你师兄且不提他,可这人岂能与本君的女儿相提并论?”

“可在本君眼里,菀菀性命,重于泰山。”

第145章 求投票

此话一出,全场皆是一静。

离微道君是何等样人?

在场这些寿岁长、修为高的宗掌长老且不提,可那些年纪轻些的各派新秀们,却是对他了解一些的。

他们看着这样一个年纪远远小于自己的后辈,如何以不可遏制之势在无涯榜上一飞冲天——

如今,他们还在各自师门长辈身后站着,而离微道君,却已经能与各派宗掌、长老们坐在一张圆桌上谈话了。

这固然有资质悟性的原因,却也是其一心向剑的结果。

离微道君,那是天生的无情道种,以李司意的话来说,“本人便是冷冰冰一把剑”,说话懒怠,闲事莫理——

可就这样一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

“菀菀性命,重于泰山”。

这句话造成的效果,不啻于地龙翻身。

宗掌们经历得多些,看上去要比弟子们沉稳许多。

“离微道君也是性情中人啊。”

“是极,是极,天鹤啊,本君以前还当你这徒弟是木疙瘩一块,没成想,竟然开窍了。”

鹿厌道君冷哼了一声。

常妩见了,不赞同道:

“鹿厌道君,我辈修士在外从来都是生死有命,这着实是怪不到旁人头上。”

“阿弥陀佛,施主所言甚是。”

“若真要怪罪,这事儿,便没个完了,谁还肯带队,来做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十二星会一面倒向崔望。

鹿厌道君不由看向原来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的书御道君,但见他茫然地坐在座位上,再不见来时的愤怒,整个人像具萧条的枯木。

他转过头去:

“往日需我太白门时,谁不笑脸相迎?如今不过是要诸位主持个公道,尔等却要推三阻四?这正盟凉薄至此,我太白门不入也罢!”

“鹿厌!你这话,便偏颇了,本君问你一句,何谓公道?”

紫岫茶杯一撇,站了起来。

“公道自在人心。”

“好一句公道自在人心。”

紫岫拍了拍掌,“照你的说法,只有本君的小徒儿死了,你家的千霜活着,才算公道?”

鹿厌一窒,却听这老不修又继续道:

“你再问问在座之人,当日去陌澜镇的黑铁令士有多少?又全须全尾地回来多少?死了一泰半。他们哪个不是我正盟的精英弟子?你问他们,心不心疼?”

“自然心疼!”

墨云宗宗掌朗声道,“我墨云宗,去四人,回来一人,三人皆是峰主脉弟子,可作将来肱骨,我等可未寻离微道君的麻烦。”

“我家千霜,自然和别人不同。”

鹿厌梗着脖子道。

他只要一想到,自小捧在怀里,娇娇软软的小姑娘,一转眼就躺在那冷冰冰的地里,再无法叫自己一声“阿耶”,心便像在油锅里煎。

“哪里不同?”

紫岫可不依了,“若论资质,我家尽欢,可是先天道种。论修为,我家尽欢入门四年便从入元境突破到知微境。论本事,我家尽欢,连续都上了无涯榜。最后说长相——”

他抬手轻轻一揭,郑菀的面纱便落了下来。

“——你那千霜,可有比我家尽欢漂亮?”

全场一片静默。

紫岫道君身后,一位年轻女修安安静静地站着。

一缕斜阳透过大殿的琉璃窗斜斜地落进来,落在她纯白的裙裾,浓墨的乌发,以及瓷玉的脸颊,将她整个人都打得透亮。

粼粼眼波,盈盈花盛。

她随意地站着,便有股旁若无人恣意生长之美。

美得夺魄,美得勾魂。

鹿厌一窒,饶是他再偏心自家女儿,也说不出千霜比她更好看的话来。

只道:

“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

紫岫一抖袖子,重新落了座。

“本君视徒儿为宝,你视千霜为宝,本君徒儿再好,也与你无关,同理——你家千霜如何,与离微道君又有何关?”

“可千霜对他痴心一片,若非如此,又怎会跟去陌澜镇?离微道君,他该对此负责。”

“道君这话便不对了。”

李司意插了一句,“你该问问在场女子,有几人对我师弟无意?又有几人,对我师弟芳心暗许?”

底下女弟子们一阵蠢蠢欲动。

她们大都酡红着脸,看着离微道君的眼睛里仿佛有星光攒动。

“道君瞧?谁的眼睛都不是瞎的,好东西,人人想要,好人物,亦是人人垂涎。”

底下大胆些的女修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