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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男主退亲未婚妻以后(83)

她如今实力垫底,保护不了阿耶阿娘,还是低调些好。

书远以魂识“看着”郑菀远走,才收回视线,抬脚迈进轩逸阁大门。

凡人小童讷讷地放开他,手连牵也不敢牵,只安安静静地跟在书远身后。方才还面露不耐的龟公腰立时塌了一半:

“少主,您受累了。”

“无妨。”

这被称“少主”的书远嘴一勾,本来带着七分乖甜的俊秀脸蛋,竟有些邪妄,“最近的正盟,甚是有趣。”

“少主您是指……”

龟公头也不敢抬。

“正盟新秀出了三位先天道种,浮生真君被我们弄掉的一魄已经找回,这对我们来说原是坏事,不过,有趣的是,从来无懈可击的无情道种竟有了软肋。而更有趣的是,这软肋,竟然是第三位先天道种。”

少主声音柔和,可落入人耳里,仿佛滑腻腻的一条蛇。

龟公一拱手:

“少主可要奴才去将那女修擒来?”

“不必。”

书远负手望向窗外,“离微在她身上似乎下了血本,你若动她,他必亲来。损了你这条性命倒是无关紧要,可若是打草惊了蛇……”

“那少主有何打算?”

书远勾了勾唇,望向窗外。

窗外两只黄鹂仰着脖子欢快地叫着,书远推开窗,摊开手,白嫩的手掌透出独属于少年人的纤细,掌心上还放了一小捧麦谷。

一只被人养熟了的黄鹂小心翼翼地跳了上来,书远耐心地等了一会,另一只也果然叽叽喳喳地跳了上来。

两只黄鹂欢快地啄米吃,吃了一会,还互相给对方梳毛。

书远笑眯眯地抚了抚它们毛发,便在此时,两只黄鹂蓦地发出一声猝然而凄厉的惨叫,书远手一抖,两只鸟儿便落到了地上,脖子与身体形成奇怪的折角。

几根灰白色的毛,夹杂着血落了几根下来。

书远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块白色帕子轻轻擦手:

“你说,若我将那先天道种抢来,如何?”

“少主的意思是……”

“若我将玉清门这位先天道种惑来,我盟未来不但能多一员大将,还能予归墟门离微以重击——这般想想,我都热血沸腾起来了。”

“少主——”龟公低下头,“主子在出关前,特地嘱咐您,莫要节外生枝。”

“放肆!”

书远当空一掌,将龟公打出了血,“若有下次,必取你狗命。”

龟公揩了揩嘴角鲜血,痴迷地看着他,若论天赋,少主又比谁差?少主可也是先天道种,修——杀道。

在书远与龟公这一番对话时,郑菀去而复返,又回了摊市。

连上次结余,手里统共有四十一下阶元石,她先花了十块下阶元石给阿耶阿娘买了元米,又将手头的元珠全部花光,买了十五刀黄符纸,一同装进储物囊,回了东城。

第57章 回玉清

郑菀去买元米时,才知道元米也是分上中下三品阶的。

十块下阶元石只能买到下阶元米——

不过,照掌柜的话说,凡人也只能吃些下阶元米,中阶乃至上阶元米对他们来说,因元力过分饱含,反而过犹不及。

不过,十块下阶元石能买到的下阶元米,也就够两人吃上一个月。

才挣了些元石的郑菀发觉,挣的永远是不够花的。

她的衣裳全是凡人衣裳,身上连个除尘阵都没有——

唯一一件天羽流光衣还是崔望送的,郑菀特意问过人,这天羽流光衣是高阶元器,太过扎眼,她这守中境若穿了天羽流光衣招摇过市,便如小儿持金,无端引人觊觎。

想来想去,还是该再去领一件门派弟子服:好歹是个法器。

乾坤囊的事儿解决了,符笔、符纸、朱砂还能用一阵,可郑菀还想要个聚元阵盘,修炼时放身边,不论是画符、练魂识,还是淬炼元力,都有助益。

可去一打听,一块最低阶的聚元阵盘要两百块下阶元石,她现在总算明白,为何大师兄与紫岫峰那帮执事总在哀叹元石不够了。

修士修炼,衣食住行处处要用钱,那些从前在她看来光鲜亮丽的修士,一个个兜比脸干净。

她还想在风妩城开个铺子——

她阿耶的年纪,放玄苍界正是年富力强,养得好,总还有五六十年好活,总不见得叫他日日喝喝茶看看花,短时间还成,长的话,他阿耶怕是也要不快活。

若她开了铺子,专门卖符箓,她阿耶做个掌柜,也有个消散的去处。

风妩城的治安很不错,城守卫时常巡逻,在此处租铺子,只需每年交上一定租子,安全倒是无虞的。只是租个铺子,地段好些的,譬如七宝阁所在那条街,一月光租金便要一百块中阶元石;地段差些的,一月也要十来块中阶元石,换算成下阶元石,足足上千——

郑菀在回家路上,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离想达成的目标,还差无数条河。

只是这河,还需一步步蹚过去。

“李婶,今日用这米做饭。”

郑菀一到家,便将元米给了厨娘,让她去厨房做吃食。

“菀菀回来了啊?”郑斋招她过去,庭院内摆了张长几,“快来看看阿耶写的字。”

郑菀过去看了一眼:

“笔走龙蛇,铁画银钩,好!”

“你这小马屁精!”

郑斋拍了拍她脑袋,乐呵呵地笑。

王氏沏了杯茶过来:“你阿耶显摆这字都显摆了一上午了。”

几人叙叙说了些闲话,郑斋与王氏并不刻意问起女儿在外之事,反倒郑菀将书远这么个前城主儿子的事儿,挑挑拣拣说了一些。

她也不说自己去了小倌馆,只说他之前在一家铺子做活,被她搅和了,如今这一番,便算是描补。

“描补?”

郑斋摇头,“怕是不止罢。”

“他们修道老讲因果,我又不想欠这人。再说,万一他阿娘因为少了这份工作治不好了,回头他恨上我,岂不麻烦?”

郑菀吐了吐舌头,“我是不怕他,不过能少了份麻烦也好。”

郑斋心中叹息,若非他如今太过弱小,哪里需要女儿这般思虑……她当是怕累了自己。

沉吟了会:

“菀菀,莫要与之深交。”

“为何?”

郑菀奇道,她倒是无甚与之深交的想法,不过却不明白她阿耶的顾虑。

“此子幼时得意,少年失怙,却拖家带口地撑到现在,能忍旁人不能之忍,心性怕是不简单。再者,怎偏偏有这般巧合之事,他阿弟来卖地图,叫你买上了,你还承了他情,在他摊头上买了东西,又那般巧,身边那摊主正巧知道他那些破事儿?”

郑斋将心比心,若他做了那□□之人,怎么都不会去与人大肆宣扬的。

“怕是你今日去为他做说客之事,也是他极力促成的。”

郑菀眨了眨眼睛:

“阿耶这般说来,倒是……甚有道理。”

“你啊,还嫩得很。”郑斋看女儿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煞有介事地点头,忍不住又揉了揉她脑袋,“行了,吃完这顿,你便回你门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