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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宫斗(130)

这就是卫将离,他一手养大的,像是他的影子一样的人。

“我的确说过……要你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可阿离……我不止是养你长大的人,还是——”撩开她耳侧的发丝,危险的气声扫过耳间:“会纠缠你一生的人。”

这是卫将离早晚都要面对的对话——血肉之躯总有忍不住意气用事的时候,他们不可能一直以一种纯对抗的形式对峙下去,至少白雪川是不会允许的。

卫将离退了一步,掐紧了手心:“等我结束这场乱局,我……”

“晚了。”

白雪川的宣告很随意,随意到甚至都不能多分走他一分的注意。

“从今夜开始,匈奴南下,先灭东楚,后屠西秦……那些人拖了你太多时间,阿离,告诉我,你还能做得了什么?”

“我能做厄兰朵的王。”

“哦?”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狼群忽然骚动起来,天边传来悠远的号角声,划破寂静的长夜。

月光重新从被风吹散的云层后落了下来,映照得卫将离的眼眸与一个颓丧的失败者相去甚远。

“——谁也没说,要当汗王,非要按草原的规矩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我一旦写个什么文,到中间的时候非加一点魔幻现实主义的元素……都是布袋戏的锅。

小芍药属于那种先谈正事再谈恋爱的正经人(?),师兄则是谁打扰我谈恋爱我就杀谁的任性病娇。

ps.当年我初来jj的时候啊,jj简直是盘红烧肉……现在出家多年,想写点啥酱酱酿酿的都只能放素油,蓝过。

第88章 88

“……老夫记得那一年说过了,尹家再也没有你这个儿子。”

泾阳尹氏,从大越时就已经是九州最大的藩镇节度使,曾在乱世时代掌握十六万大军,大越卫氏后裔西迁之后,也是因其接应及时,才未能让东楚大军打过太荒山来。

西秦卫皇感念尹家太公忠心,特赐镇国之名,改其属军为天狼卫,有擅调大军出关讨伐之权,以此震慑北狄诸国。

尹太公年已六十,英武不减当年,只有时隔多年再见家人的闲饮才看得出来——父亲老了。

“起来吧,你的牌位已上了尹家的祠堂,连你娘也当你死了,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儿……不孝。”

闲饮在见到泾阳公时,便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的放浪形骸,伤了何止一人,一时内疚灼心,只能长跪不起。

“你该跪的不是我。”泾阳公神色淡淡地道:“自以为洒脱,逍遥江湖,可知道有个原本高傲的姑娘因你退婚之故被人耻笑三年,最终不堪羞辱远嫁他乡?那孩子这些年啊……从未恨过你一句。”

闲饮总想着世上哪里有那般巧的事,但那样的事的确是发生了。

记得他得知真相之后,做了他最不齿的事——逃避。直到把翁玥瑚送入药翁那里,他也没敢说出半个字的道歉之言。

无所畏惧的江湖客,此时却无端端害怕起来……他怕一切挑明之后,是不是什么都来不及、回不去了?

然而事实是,就算他再逃避,也无法不承认,他欠了翁玥瑚半条命。

“我会补偿她……”

泾阳公冷笑道:“说得轻巧,你拿什么补偿她?你以为被你毁了半辈子后,那姑娘还会原谅你?别说你会娶她的话,你不配。”

闲饮摇了摇头,再次在泾阳公面前叩首,抬起头时,眼底多了一丝平静,抽出身后随身多年的雁翎长刀,插在身侧。

“尹家家训,不忠当斩,不义当诛,请容儿最后再姓一次尹。”

“你……心意已定?”

“儿生不能尽孝,死当尽忠全义。既是欠她的命,待我从匈奴归来,海内靖平时,自会还给她,还请父亲……全了我的道义。”

泾阳公转过头去,掩下眼底的痛色,道:“你明知她不会要你的命,岂非故作姿态,陷她于不义?”

“我自会找个她找不到的地方自我了结……一切因缘,皆是我一人作孽。父亲说的对,是我配不上她,但父亲若想让我之后几十年,看着她与别人在一起……只要我还活着,就会忍不住再害她一次,还不如让我来生再还。”

“逆子!这就是你的义?”

“这是我的情义,也是我的业障,请父亲……成全。”

泾阳公心中一恸……儿子的神情,和许多年前,他执拗地走出家门时一样决绝。

“拿起你的刀,要死……就给我死在战场上!”

……

星斗回旋,苍茫的草原上亮起连绵的火把。

密集的马蹄声潮水般涌向匈奴的雪圣河,这是一支幽魅一般的军队,犹如夜行的狼群,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匈奴的腹地。

泾阳尹氏的天狼卫是匈奴最忌惮的一支军队——他们曾经是驻扎在西凉府最为强大的铁壁,清楚厄兰都大草原每一条河流、每一个坡起的位置,让匈奴数十年来只敢扰乱东楚的边关,而不得不派王女来和亲。

闲饮十六岁时曾随父亲出过一次塞外,那时他也是如卫将离当年一样骄横,初上战场,便单枪匹马杀了整整一队抢劫商旅的匈奴。

而这一次请求泾阳公借兵出关的心境与那时不同……似乎是将最坏的结果架在脖颈上之后,内心反而因良知得到了安慰而摒弃了一切浮躁,显得格外沉静。

他们必须要给匈奴造成秦楚两国联手并吞厄兰朵的假象,否则单凭卫将离的威望,根本就没有夺得汗位的可能。

这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死中求生的路,论起这些勾心斗角的细节,天底下少有人能和白雪川相斗,卫将离想赢,只能把格局放到最大——任白雪川再怎么神机妙算,也决计想不到会有一支奇兵直接压境。

与此同时,雪圣河。

“……东楚的皇后,西秦的太子!我就说一定有问题!”

铁骊可汗显而易见地焦躁起来,在帐中来回踱步:“呼延翎!呼延翎呢?!”

他的属臣道:“可汗先冷静,呼延翎对楚秦两国都恨之入骨,加上他的元族是已经灭亡的硕海部族,唯一能实现他对中原报复的就是忠于您,怎么会背叛您呢?”

“那你要怎么解释那些伪装成我们骑兵的东楚人?!又怎么解释西秦的天狼卫?!对……一定是这样的,呼延翎在东楚被关了那么多年,其实早就归顺东楚了,这才和西秦联手想入侵昆仑神的领土!”

无怪乎铁骊可汗会这么想,事情要从数月前说起。

东楚马家私自向兀骨部运送粮食,换取大量金银的事东窗事发。粮食这种东西,打着民用的名号,充作军饷,这些东楚有时为了储备金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西秦也是这么做的。

可今年马家与他们交接的人突然就被东楚的朝廷抓走了,等于说下半年兀骨部就要断粮。

兀骨部和有与西秦联姻关系的乞颜部不同,他们的势力是用一刀一刀抢来的,为此几乎与东楚及东部好几个小国全部结怨,唯一愿意与他们贸易的马家几乎是他们的粮食命脉。而东楚境内忽然切断了他们的粮道,等于说是要将他们逼上死路……而若是想不死,他们就必须去打中原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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