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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宫斗(138)

只有慧妃定了定神,扶住武妃道:“姐姐怎么糊涂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古来帝王能成大事,莫不是靠自身,而非外物,便是前唐彪炳千古的太宗皇帝,亦有杀亲劣迹,何必被区区一件玉器惑了心?”

武妃一时也失了方寸,抓住慧妃道:“好妹妹,姐姐眼下也乱了套了,你给我出个主意,究竟该怎么办?”

“这还不好办?先召世家大臣入宫,再传太后口谕,以太子暴薨为由令群臣于殿上觐见,拿出江都王谋反的证据,昭告天下,待二皇子登上龙椅,让武大人和左相带头山呼万岁,谁还能如何?”

“这……这能行?”

“有什么不行?随驾的江海潮大将军对陛下乃是死忠,怎容得一个假皇帝作乱?先前慑于太上皇的威严,可如今太上皇已被软禁,假皇帝不过是无牙的老虎,明知他狐假虎威,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武妃心中顿时一片清明——他们默认殷焱篡位只不过是因为这是太上皇的默许,现在连西秦入侵,太上皇都未曾表态,他们还怕什么呢?还要什么名正言顺?

太后此时已是事事皆无所谓的状态了,看着武妃的脸色如此精彩,嗤笑道:“武妃,枉你自诩聪明,到头来连个二流小姓家的庶女都比不过,便是得了帝位,也难保不被玩弄在掌心,可笑啊……”

太后这么一说,武妃眼里便多了一丝怀疑,但并没有表达出来,而是脸色难看道:“这就不劳太后烦心了,来人,请太后去前朝!不需要她会说话,只要她坐着便是!”

窗外的殷战听到这儿,有些急,那毕竟是他的祖母,道:“总而言之我先去把皇祖母救出来,你先躲一躲——”

“且慢。”梅夫人说着便在殷战背后按了一下,殷战一时不察瞬间便脱力了。

“梅夫人你做什么?!”

“让你慢一点,慧妃自然会保护太后的,你且看着便是。”

殷战愣道:“慧妃?她已经和武妃协同谋反了,两个人现在一损俱损,怎么会帮太后?”

梅夫人摇头道:“不,损的只有武妃。”

“诶?”

正疑问间,殷战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大批的行军脚步声,连忙带着梅夫人换了个地方躲,好不容易找到一座能透过山洞看见听梧楼窗内情景的假山,却只听见太后一句话惹得武妃瞬间失控——

“你大可以倚靠娘家的权力坐上江山,只不过武妃啊……偷了别人家的孩子,早迟会遭报应的,我自会在九泉之下,等着看你如何碎尸万段。”

殷博何等敏感的心思,见武妃如此疯狂,连忙道:“皇祖母,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杀了她!快动手!”

武妃尖叫着,随行的内监拔出早已为起事准备好的匕首,直直地朝太后撞去,忽然眼前一道碧纱裙身影掠过,匕首错了个位,只刺进了挡在面前的人的肋下。

“你……”

竟是慧妃突然挡在了太后身前,捂着肋下的伤处滑倒下了。

武妃怔然地望着她道:“你怎么——”

慧妃很快便一副奄奄一息之态:“太后……我虽恨你,但你……你是陛下的生母,我不能让你死……”

所有人都傻眼了的时候,紧闭的殿门随着一声门裂开的声响,三面木门全部倒下,密密麻麻的甲士直接闯了进来,银亮的刀锋对准了武妃。

雪白的闪电划过,飘飞的帐幔后,殷磊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夫妻多年,丈夫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武妃都一清二楚……同一张脸,瞒得过天下人,瞒不过她。

“陛下,终于等到……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哭腔里带着一丝委屈的祈盼,慧妃在看到来人的一瞬,脸上似乎露出了临死前心满意足的笑容,映在武妃眼里,却恍如数九寒冬的风,冷到了心底。

无论殷焱有没有来过后宫,后宫在满朝臣子眼中就已经脏了,殷磊回来后,不论是不是出于他所愿,后宫都会迎来清洗……只有慧妃,只有这个狡猾的女人,借着谋反之事,事到临头反戈一击,把自己从这个困局里彻底摘了出来,反而成了功臣!

“陛下,不是这样的……陛下,您听我——”

“带慧妃去医治。”殷磊一一扫过殿内的情形,淡淡交代了一下,方才对武妃道:“武颜,你跟着朕,已有十六年了吧。”

武妃膝盖一软,跪了下来,颤声道:“……已有十六年零七个月了。”

殷磊在她面前半蹲下来,道:“朕还记得,有一年朕生病,你为朕亲自看着药炉,看了一夜,朕的病好了,你却受了寒,大病一场后,身子便坏了,再难有孕,对吗?”

旁边的殷博本来在殷磊来的时候就已经骇得不知所措,听到他这么说,有些茫然道:“母妃?”

武妃呜咽一声,伏在地上无声痛哭。

殷磊继续道:“从那以后五年,朕有了战儿,江妃也有了身孕。你怕是急了,便推荐了亲妹妹雅儿到宫里,朕还记得很清楚,雅儿弹得一手好琴,很快你和雅儿都有了身孕。直到八个月后,有一天……你们三个同时临产,不知为何,江妃的公主是个死胎,而你妹妹雅儿,在朕来之前,也死于难产,说是生出来的孩子残缺不全,母后连面都没让朕见,便草草埋了。也只有你的孩子,或者说,是雅儿的孩子活了下来。”

心脏仿佛被狠狠捏了一下,殷博茫然地扯了扯武妃的袖子道:“母妃……父皇说的、父皇说的是真的吗?”

殷磊站了起来,从武妃身侧绕过,淡淡道:“朕总念着是因为朕你才坏了身子,你又对博儿疼爱非常,便也没有过问,可你啊……人一旦作了恶,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接二连三,人就坏了,坏得朕想救都没法救了,母后您说,是也不是?”

太后凝望着这个已许久未见,甚至于让她感到一丝陌生的儿子,久久不语。

一母同胞的两个孩子,一个她严苛以对,到头来为情而乱;一个她刻意溺爱,却像极了他父亲的无情模样。

“殷磊,你想弑母吗?”太后如是平静地问道。

殷磊摇头道:“即便母后欲毁殷氏的江山,母后仍然是母后,是帝国母仪天下的象征,儿来这里,只是想让您看看——您如何毁掉的江山,我就能如何将它拿回来。”

殷磊的神情,太像当年的殷凤鸣。

太后仰头凄笑了许久,方道:“那一日,有个人也和我说过差不多的话——要我看着江山如何比我想象中更惨然地毁去。殷磊,你能阻止他吗?”

“朕能。”

“怎么能?连你身边的女人都背叛你了,你能靠谁?”

武妃的背叛,慧妃的算计,太后笃定他不会不知道。

“至少卫将离没有。”

“她?”太后冷笑道:“她可是卫家的人,卫家人天生就会想和最亲近的人针锋相对,你制不住她。”

殷磊深深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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