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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宫斗(161)

“哼。”

卫将离冷哼一声把那僧人甩下去,岂料那僧人一个没站稳,竟然扯了旁边的普慧一并从石阶上滚了下去。

卫将离刚要下去捞一把普慧,那群赤袍僧人就把普慧和那僧人围住了,一片吵嚷中,忽然有一个僧人尖叫了一声——

“死了!普慧死了!”

所有人都叫了起来,卫将离瞬间脸色惨白,她看见那群僧人散开后,普慧正躺在地上,目光空洞,嘴角流血。

……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一个小孩子,转眼间便死不瞑目。

“怎么回事?”

听到熟悉的声音,卫将离有些惶然地回头看向声音来处。“我……”

白雪川刚从山门上下来,身后十名密宗法王全数在列,似是专门来送他下山。

“普慧?”

白雪川眼神微凝,身侧法严王立即便下去查看,高声怒道:“是谁干的!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下手!”

那群赤袍僧人慌张退后,刚刚那个被卫将离抽了一耳光的僧人指着卫将离哆哆嗦嗦道:“我……我就是问了一下她,是她刚刚推了一下普慧,普慧就这样了。”

“我没杀他!”

卫将离纷乱的记忆还未回忆诚心,下面验尸的法严王便猛然一声怒吼。

“妖妇!还不敢认?!你看,这不是夫昂子的绝学百傩刑天指是什么?!”法严王怒瞪向卫将离,气得发抖道:“好一个夫昂子高徒!”

白雪川刚刚与他们同行,能以这样的绝学杀了普慧的,除卫将离不作他想。

“……”

白雪川在他们说话的同时就望向人群后的一个面貌男女莫辨的僧人,片刻后,与卫将离擦肩而过,走过去躬身抱起普慧的尸体,回头对卫将离轻声道:“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

卫将离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上前两步,声音颤抖道:“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没事。”

他的语气和平时并无什么区别,脚步亦然,走上两三步台阶时,他的步伐稍稍一停,背对着她叹了口气。

“阿离,照顾好自己。”

卫将离怔在原地,茫然无措地看着飞雪淹没了他的身影,神情有些癫狂地抓住最后一个红袍法王道:“他要去哪儿?!”

红袍法王不似其他法王一般对她嗤之以鼻,语气十分淡然道:“普慧是首座的徒弟,他自然是为杀人者赎罪。”

“一人做事一人当!普慧因我而死我受罚便是!关他什么事?!”

那面容妖异的僧人垂眸道:“你是他之同门,你做下的杀孽,自然他来担。”

“这是什么道理?!”

那僧人唇角勾出一丝冰冷如蛇蝎的笑,向卫将离合掌行礼——

“要怪,就怪施主的肆意妄为,带累了同门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从奶芍药到霸王花的痛苦蜕变。

这里也就是为什么前面写的芍药和师兄间有一丝奇怪的距离感。

师兄不在乎,但芍药一直耿耿于怀。

……

虽然是大纲安排我的锅,但还是想说——

宝音王贱人。

第109章 溯·行靡迈迈

“施主已来了二十余次了,再执迷不悟,贫僧等便不再像前次一般只伤不杀了。”

密宗守山的武僧已轮过了六班,一个月来几乎日日都要被闯上一次山门,简直让他们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个女人。

如是喊过三巡,见远处石阶下的人还在往这边走,武僧们不禁叹了口气,拿起禅杖准备迎战时,忽见对方竟是拖着一个人来的。

“……你们要我拿出证据,好……这个人是寺外三十里勾栏院里抓的,人我已盘问过了,普慧就是你们害的。”

卫将离的视线有些昏蒙,前日留下的隐伤还在五脏六腑作痛,待咽下喉头血腥,将手中恶僧扔在他们面前。

“还有……还有什么理由搪塞?”

武僧们骇然相视,都不知该如何应付眼前局面,直到后面厉声传来——

“此事已尘埃落定,首座看在你是夫昂子之徒的份上免你杀人之罪,你还有何不满?换了寻常人,早就要被烙以佛偈至死了!再纠缠下去,莫怪老衲痛下杀手!”

熟面孔。

这段时日卫将离闯山门以来,密宗的十个法王俱都认住了她,积怨最深的就是这个被她踢过一脚的法严王。

卫将离看着他道:“尘埃落定?谁认了?谁定了?刑部森严尚有鸣冤鼓,以慈悲为怀的佛门竟无光明岸么!”

法严王寒声道:“白雪川自愿入地狱浮屠代你受罚,便是他代你认了,此事已无回旋余地,你还是少费功夫吧。”

“自愿?”

反讽一句,法严王正着恼时,被扔过去的那恶僧突然暴起,手一甩,两道白烟分袭众武僧与法严王,法严王一时不察,双眼被迷,紧接着脖颈上被架上一口寒剑。

“不想死,就带我去地狱浮屠。”

那伪装成恶僧的人摘下易容,趁乱脱离了战团,喊道:“卫姑娘,老宋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密宗里面可是死路一条,你当真要进去?”

“……不进去,我才是死路一条。”

她是冲动的,被逼至绝路,直到无法冷静地去思考后路为何,眼前就出现了一片地狱……

那是密宗后的一处峡谷的裂口,唯一的一座铁索桥联向峡谷里一座十八层的赤黑巨塔。塔下八层,俱被峡谷内流动的冰河淹没。

卫将离刚一踏入其中,与峡谷下割人的冰风一起袭来的是像是妇人尖声哭泣的风声。

那声音尖锐地刺入脑海,让她眼前黑了一瞬,脚步更加沉重起来。

“地狱浮屠不是你能进的!”双目暂时失明的法严王怒吼,他们平时押解犯人入地狱浮屠时都需要特制的软蜡封住三窍,否则便容易因这峡谷鬼声而扰乱修为,如这般毫无防备地进入地狱浮屠,对他的修为损伤极大。

“带路!”

卫将离的眼白处爬上血丝,强忍住这种仿佛把脑髓剖开在砂地上拖行的剧痛,手上剑刃一抖,法严王感到脖颈处一片粘腻,立时便不敢再动。

——他不能待在这儿……他什么错都没有犯,是我大意中了圈套,是我才对。

第一层里传来被禁与此的人的厉啸,还有一些丧魂失智的大笑。卫将离来不及对自己的恐惧做出反应,待到了第一层门前,塔门一开,一股阴寒的风迎面扑来,一瞬间骨髓里彷如结了一层碎冰一般。

猝不及防地,卫将离的膝盖失去了知觉。

而早有准备的法严王反手就是一掌,将她打回了索桥外。

“想救白雪川那个妖孽?回去再练一百年吧,废物!”

冷风凝成了一条线从耳中穿过,飘摇的雪花此刻失去了它所有柔软而圣洁的一面,冰冷无情地落入她渐渐空洞的眼底。

——我是不是要死了?要是死了的话……现在白雪川是不是在奈何桥边等着我?

——但愿见到他时,他不要说我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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