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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宫斗(29)

月蕊皱眉道:“陛下,娘娘这副情状,倒像是和那夜的高烧一般,身子发热,手脚却是冰凉。”

皇帝肃容道:“真是伤到根本了吗?”

月蕊道:“不瞒陛下,奴婢听说过的,娘娘那时是被剑圣废了全身武脉,如今虽然看上去是与常人无异,其实每至雨夜时,半夜总要痛醒过两次。”

“怎么会这样……”

悄悄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月蕊仿佛回忆起什么,咬咬牙在皇帝面前跪下道:“陛下,奴婢有一事想禀明陛下。”

“有什么就说。”

月蕊道:“娘娘上一次发烧时,第一位太医诊断说是严重的中毒之像,而后来过了片刻再切脉时,中毒的症状便消失了,太医便以为是误诊。可奴婢学过两分医术,那时与太医第一次诊断时也有同样的想法,分明就是中毒。”

“深宫之内何人敢给皇后下毒?你能肯定吗?”

“娘娘这中毒之像时有时无,奴婢学艺不精……”

皇帝皱眉道:“要是中毒的话,现在用些解毒的药有用吗?”

“陛下,药理之道,飞要对症方能下药,若是胡乱用药,只怕情状更难以控制……”

月蕊话音刚落,卫将离突然抓住自己的头,嗓子里溢出痛苦的嘶声。

皇帝连忙问道:“这怎么回事?!”

月蕊匆匆摸了一把脉象,道:“这……寸关尺三部脉淤血,是中毒啊陛下!”

见卫将离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了,皇帝倒是冷静起来,道:“总比她现在这惨状强,去把朕身边内监带着的龙血丹拿来。”

皇帝身边总会惯例地带着不少保命药,龙血丹是当中之一。

月蕊意外地看了皇帝一眼,道:“奴婢这就去。”

“你若喂了她龙血丹,那才是害了她。”

一声苍老而不失矍铄的声音传入帐内,只见一个白衣老者身后掠过一道残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帐内。

“你是谁?”

甚至于外面的侍卫都未发现此人身形,若是刺客简直太可怕了。

“老朽路过附近,受闲饮小友所托,来为东楚皇后诊治。”

啊?

这老者虽然仙风道骨的模样,皇帝却不敢轻信,但很快闲饮就气喘吁吁地跑进帐内——

“找、找到了……嗯?殷姑娘呢?”

皇帝哪儿还管闲饮,问道:“老翁会医术?”

闲饮找不到殷姑娘,一看皇帝在这儿,也不好忽视,便代老者回道:“这位前辈在江湖上也是鼎鼎大名的杏林圣手,轻易不看诊。”

此时卫将离痛苦的闷哼声又从屏风后传来,皇帝也不再啰嗦,连忙请了老者入内。

老者一见卫将离情状,眼底就是一阵复杂之色,切了左手的脉象,又换了右手,道:“将她后颈翻来。”

月蕊忙动手帮卫将离翻了个身,老者眼一凝,并指飞快地在卫将离颈骨处点了两记,一枚黑色的针从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露出一个针头。

周围的人脸色都变了,但也不敢说话。待老者将针小心抽出,再度切了切脉,点头道:“暂无性命之危了。”

想来是昨夜那些刺客所为,皇帝一阵后怕,小心问道:“可要用什么解毒之物?”

老者道:“无需,或者还可以说,用毒不足。”

“这是何故?”

老者摇了摇头,避而不答,道:“让她好生休息吧,此地只留一人伺候便可,莫让庸医乱用药。若是担心,给她喂碗绿豆汤,一碗不够就两碗。”

皇帝:……这话好像有点耳熟?

老者虽然说的话不太靠谱,但卫将离的呼吸的确是平静下来了,皇帝便实打实地相信了这老者绝对是神医,再三请求老者留下多看顾卫将离一段时间,但老者婉拒,而且也不给皇帝医闹的机会,说走就走。

只有闲饮一脸无语地追了出去,直追到离车队一里外,才追上老者。

“夫昂子前辈,卫将离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老者正是卫将离的师父,闻言叹道:“阿离的确是中了毒,而且中的乃是能致幻致痴傻的银殭苗蜤,此毒产于南夷,极为罕见,本以她修习功法之巧妙,这等毒物可自然化解。但她体中另有一毒,银殭苗蜤遇上此毒,在她体内互相攻伐,此消彼长,而那根毒针又恰好卡在她的督脉处,以致气血不通,这才出现险状。”

闲饮不通医术,听了个大概,问道:“她与我说过,要以毒攻毒才能根除,前辈可有什么方便些的解法?”

夫昂子抚须道:“是毒必伤身,若按她的功法,最好的解法……想来也只有老夫那逆徒的血了。”

闲饮想起卫将离也与他说过要白雪川的血才能治,问道:“她也与我说过,只是此法太过匪夷所思……”

夫昂子道:“你知雪川曾在地狱浮屠的毒牢和冰牢里待过,不止心神,体质也早已异于常人,是以这么些年以来,正道中人便是想拿毒毒害他也难以竟功。”

闲饮道:“既然是前辈这么说,那想必就是对的了,只是白雪川难以控制,若让他近了卫将离,便等于殷楚皇室有遇刺之危,如何是好?”

夫昂子笑了笑,道:“老夫来之前已封了他五成功体,相约只要他无端杀人或擅自解开封禁,便要请上佛子联手将他在苦海浮屠镇上十年。雪川不是蛮干之辈,若不得阿离首肯,也不会将她强行带走,你们尽可放心。”

……

为免卫将离再次病发,趁她情况好一点时,皇帝命令车队立马上路,快速返回楚京。

如此待到次日天蒙蒙亮,月蕊下去准备膳食时,卫将离隐约感觉到后背处有一股温流顺着她的经脉流动开,让她恍然有一种经脉在慢慢修复的感觉,待到被轻轻放下时,这才慢慢醒了过来。

“阿离?”

卫将离听见这声音便睁开了眼,定睛一看时还以为自己发梦,再一掐自己的腿肉发现真的不是梦,顿时心道完蛋,白雪川出现在车队里,那皇帝多半被拍死了。

而白雪川像是一时将其余的事儿都忘在脑后了似的,细细问道:“疼不疼?”

她师兄问她的病情或者伤情时从来不问“好些没”之类的话,总是问她疼不疼,哪儿疼,而且还不等她说话,一问一个准,简直鬼得很。

卫将离没心思扯这些,左右看了看,问道:“你怎么来了?”

“路上因为师父,耽搁了些时间。”白雪川闭着眼睛把手指搭在她的腕脉上,道:“果然是中毒了,阿离知道这混毒是何来路么?”

白雪川在这儿,卫将离略有些紧张,甚至能看到纱窗外来来回回巡逻的侍卫。但如果开口让他走,以白雪川那种轻微病娇的性格,多半又觉得自己与他生分了,搞不好又要拿起屠刀,立地成魔。

卫将离定了定神,道:“我不知这是什么毒,剑圣身上也验出了与我一般的毒,你与他交手时可觉得他真元运转滞涩了?”

白雪川觑出卫将离眼底有些慌乱,索性坐在她身边,额头抵近了些,低声道:“彼时只念着那人伤了你,出手无忌了些,并不觉异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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