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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宫斗(45)

“不必多礼,你今年多大了?可有功名在身?”

那任二公子答道:“回陛下,臣今年二十有三,今年为三甲进士,如今为翰林院修撰。”

三甲进士算不得值得一提的功名,只是世家中能在一票苦学之士中考取进士的,也算是难得,而如今这任二公子得以在中秋诗会上露脸,想必是慧妃要为其弟讨官的缘故。

皇帝一听便知道了,想着这些年慧妃一直安分守己,不曾要求他什么,现在为其弟谋个前程也不算过分,便点头道:“你诗中颇见旷达之志,留在翰林院恐怕屈才了,过两日便去御史台做个侍御史锻炼一二吧。”

那任二公子眼中见喜色,跪受道:“臣谢陛下隆恩。”

慧妃眼底喜色淡了一层,但还是挂上感激的笑容,屈了屈膝道:“陛下如此关怀,妾不胜惶恐。”

皇帝又问道:“朕还记得去年点了你另一个小弟去当太子的陪读对吗?”

说到这,慧妃一时不语,旁边一直冷眼看着的江贵妃道:“陛下怎的忘了?那任五公子心不在东宫,皇后娘娘与您提了提,说是要换个伴读,您也答应了。”

任家的人脸色一凝,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有慧妃柔柔道:“妾那五弟年幼无知,惹恼了太子,妾已经责罚他回家反省了。”

皇帝像是才想起这茬事,点了点头道:“小孩子之间难免摩擦不断,朕年轻时也换了不少伴读,既然回家了便好生学习圣贤经典,过几年争取考取功名。”

慧妃又道:“妾也曾听说那日夏宫中舍弟在皇后娘娘面前失礼,一直想找机会向娘娘致歉,适才见娘娘也来了这东苑的方向,妾想……”

刚刚那种场合,以卫将离的身份选择暂避,皇帝也很能理解,道:“这两日朕也少有与皇后见面,与你一道去吧。贵妃,这诗会你先主持一会儿,朕稍后便带着皇后回来。”

江贵妃凤眼微挑,看了看慧充仪,道:“陛下且去,此处自有妾。”

待皇帝走远,江贵妃心思电转,唤来绿绮,道:“不知她要作什么妖,你去查一查宾客中少了谁,马上来报。”

“是。”

……

东苑极大,当中的假山群错落有致,想要找个人一时半会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慧妃一边挽着皇帝在东苑散步赏桂,一边便派出自己的侍女,不多时,侍女带回两个带着食盒的宫女,一看就是扶鸾宫和拾翠殿的。

“皇后娘娘饮酒过度,适才有些头痛,昭容娘娘便让奴婢去太医院取醒酒汤。”

“她二人在何处?”

“便在前面的寿山亭。”

慧妃面露担忧,道:“既然皇后娘娘头痛,你们快去送汤药吧,本宫与陛下慢慢走过去便是。雁儿,你也跟着去照顾一下,看看皇后娘娘是否有什么需要。”

“娘娘……奴婢……”

那叫雁儿的宫女听到慧妃的话,略有些恐慌地看了她一眼,手一抖,怀里抱着的猫儿便跳下去跑到慧妃脚边。

慧妃把猫儿抱起来,道:“雁儿,你是怎么了?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让你伺候皇后娘娘是难得的荣幸,怎么这般愚钝?”

雁儿一下子跪下来道:“请娘娘派其他人吧,奴婢……奴婢不敢见皇后娘娘!”

慧妃像是恼了,对皇帝道:“陛下,妾调-教宫人不力,致使御前失仪,这便让雁儿回去领罚。”

“不,先等等。”皇帝疑道,“皇后虽然跳脱了些,但便是待其他宫的宫人都是极随和的,你为何怕成这样?”

雁儿眼神慌乱,不住地磕头,很快额头都快磕破了,嘴里说道:“奴婢、奴婢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不敢说!”

皇帝见状,心里隐约有个预想,摆了摆手,慧妃便明白皇帝的意思,马上让随侍的宫人撤到十丈之外,只留下雁儿和那两个送醒酒汤的宫女。

“这儿没别人,朕恕你无罪,你说吧。”

慧妃佯怒道:“你若胡言乱语,对皇后娘娘有任何不敬之处,本宫必把你逐出宫中。”

雁儿猛地抬头,哭道:“奴婢不是故意看到皇后娘娘与人幽会的!奴婢只是去白鹿园找绒球儿的……真的不是故意看到的!”

“……”

那两个送醒酒汤的宫女也吓坏了,腿一软便跪下来。

慧妃担忧地望向皇帝:“陛下,这……”

皇帝有点凝固,他有暗卫,知道太后的讲经堂里来了个不该来的人,不过那人由迷界、悟界两个高僧看着,和卫将离最多当着太后的面见过一次,他忙着对付前朝的事,卫将离只要不出格他暂时也没那个心去管,但现在被挑明了就不同了。

——次奥,宫里还敢这么嚣张卫将离你怎么不上天呢!

皇帝现在对卫将离的态度很复杂,他不是个喜欢强人所难的人,尤其是小时候看的痴男怨女的话本太多,嫁娶这个事儿他个人比较重视两情相悦。他跟卫将离这事儿客观来说就是把好好的一个人打残了强娶回来,行为性质极其恶劣,和地痞恶霸强掳良家妇女没什么两样,是以本来对卫将离还是有点理亏。

不过既然这是在宫里,那就是另一说了,失节事小,丢脸事大。慧妃都看着呢,这要是再不骂她两句让她知道厉害,他颜面何存?!

……嗯,大不了事后左脸再让她打一耳刮子。

见皇帝气势汹汹地朝寿山亭走去,慧妃垂下眼眸,唇角微勾。

……

皇帝走一路便酝酿了一路的说辞,转过寿山亭的一角假山回廊,差点撞上从蜿蜒的石阶上走下来的翁昭容。

翁昭容脸色立即就变了:“陛下——”

皇帝沉着个脸,道:“你先别叫,皇后呢?”

翁昭容一时被吓着了,道:“陛下,皇后娘娘现在不方便……”

——合着你也是从犯吗?!

皇帝怒不可遏,冷哼一声走上台阶,喉咙里的怒斥刚要吼出声,便在栏杆缝里看见亭子里有一个和卫将离生得很相似的少年人,正抓着卫将离的手跪着哭。

“他们怎能这么对你……怎能这么对你啊!!!”

……不是白雪川?

皇帝一愣,到了嘴边的话本能地咽了下去。这少年和卫将离生得太像了,都是一双翡翠眸,谁都能瞧出来这绝对是有血缘关系的。

卫将离背对着皇帝坐着,语调有些不同寻常的寡淡。

“别哭了,现在追究他们如何对我的,又有什么用。事已至此,东楚不是你能待的地方,你还是回去吧。”

少年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她手上,眼神既愤怒又悲凉:“阿姐你放心,待我继承大统,便是与不惜再开战也要将你从东楚救回去!”

皇帝瞬间就明白这少年是谁了,但还未及深思,忽然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啪!”

皇帝反射性地捂住脸,和他同样动作的还有亭子里那说要为了抢回卫将离打仗的少年。

少年捂着脸呆呆道:“阿姐……为什么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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