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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宫斗(5)

——朕今年二十八,睡眠好得很,最喜欢赖床没有之一。

饶是心里这么想着,墙那边的皇帝还是很感兴趣卫将离的心态,正所谓嫁夫从夫,大婚之前卫将离还是西秦人,有为国为民的想法无可厚非,但嫁给他之后,作为夫君他还是很重视她的立场的。

只听那边厢西秦公主笑了一声,道:“您老人家年纪大了,不止老脸皮厚,连说出来的话也腌得越发酸了。卫将离既觅得天下鼎贵的夫君,又能以这桩婚事挽饥民于水火,令两国修好,何乐而不为?偏你等在此狺狺狂吠,可为饥民送过一粒粮?可为平乱出过一分力?”

听窗根时不意龙臀被拍得这般舒适,皇帝心花怒放,问侍卫道:“大婚是定在明日初七吗?”

侍卫:“……是初十。”

皇帝怒:“为何不是初七?”

侍卫:“陛下,国书上本来写的是初七,您不高兴被太上皇逼婚,这才改成了初十。”

皇帝语塞间,隔壁忽然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声响,便知那些人终于恼羞成怒要对卫将离下手,顿时喝道:“巡城司的人还未到吗!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万勿让匪徒伤了她!”

除了,随行的其他几个侍卫应声而动,身法极快地闯入隔壁包厢,一片银光闪动的打斗间,魔门之人怒吼不断——

“卫将离!动用官家势力便是坏了江湖规矩!”

“卑鄙无耻!若老夫能走脱,定要让你在江湖上名声扫地!”

“原来你武功真的被废,难怪白骨散阻断内息无效……天下英雄不会放过你的!”

此时此刻被一群陌生人护在角落的卫将离的内心是崩溃的。

她本意是通过赴这场鸿门宴,让这群杂碎认识到她武功没被废,借此安定武林人心,而现在可好,被官家势力强行介入,她拼命吃换来的能让她暂时恢复身手的药基本没派上用场。

今天这事儿传出去……那些个对她的功法有企图的杂碎就更加蠢蠢欲动了。

谁这么积极地管闲事啊。

这些侍卫显然个个是一流高手,不出一会儿便将在场四个魔门之人斩于剑下,只有蝰老儿撒了一把毒粉破窗而逃。

卫将离呛得眼睛发红,一边扇着一边退出包厢,在栏杆边扫了一眼,酒楼的大堂里已是人仰马翻,东楚的巡城甲士鱼贯而入,直接把整个酒楼包围。

一脸懵逼间,持剑的侍卫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只见从隔壁门里转出个紫衣的年轻公子,那年轻公子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越看眼神越是热烈。

还是武侠文状态的卫将离实在没能把眼前这位和哪个魔教少主或者是宗门少宗对上号,不禁发问道:“阁下是——?”

“你可伤着哪儿了?”

“多谢阁下援手,我无妨,只是不知阁下……哎?”

卫将离猛地看了一眼楼下一个武将模样的人跪在楼梯口,很快想到了什么,瞳仁倏然缩起。

只听那年轻公子答道——

“再过两日,朕便是你夫君了。”

第四章 大婚

“……那见了楚皇之后呢,公主可有提及两国盟约一事?”

卫将离被巡城司和宫中侍卫一起护送回来时西秦使馆的人都吓了一跳,翁县主受西秦皇帝所命,负有监督公主顺利出嫁的责任,一听她竟早早被东楚皇室跟踪了行径,心下不安,立即屏退了众人向卫将离仔细询问。

倒是卫将离回来之后淡然得很:“楚皇却是比我想得随和,那之后便去了巡城司喝茶,期间相谈的时候就算我言语打了不少两国间的擦边球也没见他生气,我便旁敲侧击地问了问盟约的事。”

翁县主凝神道:“楚皇口风如何?”

“和传言相类,现任楚皇徒皇帝之名,但上有先帝后及太后,下有宗室皇亲,这桩婚事实际上是东楚太上皇一手促成,现在粮已至了边关,待大婚当日便能在皑山关交割。”

“只是妾还是担心那粮——”

“放心,粮是真的。”说到这一节,卫将离眉心那一丝隐约的郁色淡了些许,从袖袋里拿出两根麦穗,“这是楚京城郊的春粮,穗子沉颗粒重,还不是南方渔米之地所产,可见以东楚储备,若战事再争上三年,西秦便耗不下去了。”

谈及家国,两人俱都沉默,半晌,翁县主坐下来道:“公主与妾皆是女子,既嫁来异乡,待大婚过后,与西秦纠葛便断了,往后要多为自身打算。”

卫将离闭上眼睛,点头道:“是啊……都是嫁人的人了。”

翁县主也是要一同陪嫁的,待到卫将离封后,便轮到她了,以她的出身,一个九嫔是跑不掉的。

翁县主显然是做足了功课,想了想道:“还剩下两日,公主的江湖习气一两日改不掉情有可原,只是东楚重礼,公主要镇服六宫,还须得多上点心,至少册封前后不要在楚皇面前行差踏错,以免惹其不快。”

“我看楚皇和咱们那儿的皇帝迥然不同,你对他礼数周到,他却未必喜欢。”

“为何?”

卫将离支着下巴看向窗外——

“嗯,这么说吧,他是我见过最天真无邪的男人,和外面那些心机婊不一样。”

……

大婚当日,浓云掩日。

自乱世结束东楚建国不过二代,礼制不及前朝时周全,太上皇和太后又急着让皇帝联姻,婚事上也是删繁就简,五个时辰的典礼,已算得上快了。

待到二更时分,皇帝终于带着一身疲惫踏入了空置多年的扶鸾宫。

他进来时太后正站在寝殿门口,里头出来几名太医,像是在向太后汇报些什么,太后听了,面露满意地点头。

“……既然皇后身子真如传言,那哀家便放心了,明日的‘汤’便换做略温和的活血之物吧。”

“是。”

皇帝一脸疑惑地上前问道:“母后在说什么?”

太后见他来了,挥退太医们,慈爱地拉着皇帝道:“没什么,只是听说皇后体弱,让太医们瞧着弄些补养方子……不说这些了,哎,一晃眼你都二十八了,真是快呀。”

皇帝面无表情道:“母后,朕已经登基六年了。”

太后:“说的是啊,皇儿都这么大了,来转个圈儿给母后瞧瞧?”

皇帝冷漠脸:“母后,您孙儿也挺大了,再过三四年没准曾孙子都抱上了。”

太后:“今儿母后高兴,多喝了点,也就胡言乱语了。今日仪程多,听淑妃说你在宴上只喝了两杯酒,饿了吧,吃个橘子吗?”

皇帝:“朕不吃,您回宫歇着吧。”

太后从婢女那儿接过剥好的橘子,执着地伸到皇帝嘴边:“吃个橘子吧。”

皇帝:“朕真的不饿。”

太后:“就吃一点。”

——你妈觉得你饿的时候,你说你不饿是没有任何公信力的。

皇帝屈辱地吃下了橘子,太后满意了,又嘱咐了两句,便让宦官宫女们依制剪烛点香后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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