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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宫斗(8)

李昭媛拿纨扇掩了嘴,笑道:“昨夜可当真心惊肉跳,没想到皇后娘娘虽是来自异邦,心却是与陛下一起的,想来上一世便是一家人,今生这才遇着了陛下。”

这话一出,除了卫将离,其余在扶鸾宫侍奉的宫婢脸色都有些微妙。

“哦,对了,瞧妾这记性。”李昭媛笑吟吟道:“妾特意起了个早,赶在众姐妹前想向皇后娘娘热络几分,未曾想门口竟然见到几个贱婢欺皇后娘娘人生地不熟,一时气愤,本想让人把她们的眼睛全挖了给皇后娘娘出气……可娘娘心肠软,妾便只挖了大宫女的一只眼,锦莲,还不拿来请皇后娘娘过目。”

旁边最年长的一个女官不由出声道:“昭媛娘娘,皇后娘娘还在养伤中,不可——”

那叫锦莲的侍女也不知是不是无意,平地绊了一下,手里拿着的木盒摔在地上,里面的一样物事带着一串血迹滚在卫将离榻边。

那是一只沾血的眼球。

周围年轻一些的宫女不由发出细细的惊叫,莫说是个伤病者见到这些,便是寻常妇人,看了这般恐怖场面也难有不吓出病来的。

显然李昭媛是来示威的。

李昭媛哎呀了一声,道:“妾这宫人手脚粗陋,扰了皇后娘娘,妾回去便罚她,还请娘娘海涵。”

卫将离没说什么,只沉默地看着地上的眼球,听了李昭媛的话,抬头望向她。

“有意思吗?”

李昭媛一愣,她看到卫将离的脸上绝无一丝惧怕,这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此时殿外响起一个陌生的女声——

“扶鸾宫的宫人惩处自有皇后作主,妾在家中便闻东楚乃礼仪之邦,本是心向往之,没想到初来乍到便见区区一个嫔妃便能在中宫越俎代庖,妾这随侍中可是还有要回西秦的婢女,万一将今日恶状传向国外,李昭媛可能一肩担起东楚国容?”

能以西秦身份自标,自然是翁县主,她此时已经是换了一身东楚的昭容服饰,想来晨时册封她为昭容的旨意已经下达。

李昭媛神色微变,扯出个僵笑:“好利的一张嘴,这位妹妹想必就是翁氏了?”

“是翁昭容。”翁昭容很随意地纠正了她,正好在她身侧不远处,跪下向卫将离行了一个大礼。

李昭媛的脸色这才真正难看起来。

她与翁昭容虽然同为九嫔,但不巧昭容的品级正好比昭媛高出一线,翁昭容一进来就先向皇后行大礼,而她只是在帘外福了福身。何况翁昭容是西秦人,一个西秦人都知道向皇后行礼,而她却如此无礼,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在儒宗大行其道的东楚,一个“不知礼”的帽子盖上去,她一生都不会有晋位四夫人之列的可能。

……好厉害!

翁昭容看起来心情倒是很好,行完礼后便近了卫将离榻前,低声道:“您昨夜为陛下挡的这刀便是您获宠的大机缘,此时只要扮好柔弱之态便是,这等污糟妇人自有妾为您打发,不必太过计较。”

卫将离摇头,揽衣起身道:“我又不是来当宠妃的,柔弱之态……世上有谁怜我?”

李昭媛低低惊呼一声,只见卫将离让翁昭容扶着,就这么直接拾起地上那谁见都觉得骇人的眼珠,抬头看向她。

李昭媛见她向自己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不由得退了一小步:“娘娘怎不在榻上躺着休息?”

“常言道打狗也要瞧主人三分薄面,在我的宫里伤我的人,反而问之,你可是真心让我休息?”

不待她言语,卫将离把手中的眼球放回到锦莲手里捧着的木盒里,看到锦莲微微颤抖,道:“下次捧稳了,若再倒了,本宫便让你陪它。”

李昭媛眼睛转了转,道:“此事本就是锦莲冒犯,娘娘若要教训妾的狗,妾也无话可说。”

“不,狗那么可爱,我不打狗。”卫将离缓缓走到李昭媛面前,忽然间闪电般把啪地一声一巴掌扇在李昭媛脸上。

顶尖的高手便是废了武功,手劲也比寻常人大上许多,李昭媛几乎是被扇得滚进了桌子底下,左半张脸痛至麻木,脑子混混沌沌间,只听得卫将离淡淡的声音。

“我看打你就够了。”

第六章 群芳荟萃,萝卜开会

因卫将离昨夜为了皇帝挡下刺客重伤,太后一早便传话免了卫将离的请安礼,并派了人送了不少药材补品去慰问。

太后可以不来,六宫妃嫔们却是免不了朝见皇后的礼数,约至卯时三刻,扶鸾宫的正殿便挤满了莺莺燕燕。

“……我刚刚来的路上看见李昭媛了,你是没瞧见,她那脸上好一记巴掌印,被人抬着,脑袋上的珍珠走一路掉一路,险些没把我笑得崴了脚。”

“仗着上月被连宠了一旬,就敢向正妻叫板,也不知听了哪家主子的话才做出这等没脑子的事,我打赌不出半日太后便要罚她。”

叽叽喳喳的声音里,忽然传出一句威严的女声——

“扶鸾宫里还不斋口,你们是想让本宫被皇后娘娘看笑话吗?”

群妃顿时噤声,扶鸾宫虽大,但能坐着的仅有正五品以上的妃嫔,也就是四妃、九嫔、九婕妤、九美人、九才人,因皇帝登基不过六年,共计一十九人。至于其他宝林御女采女等,便只能在椅子后面站着。

刚才发话的是个凤眼丹唇的美人,坐在左列最上席。昨日之前,她还是除太后以外最有权力的女人,可今天这个位置似乎要易主了。

此时她的目光在最高处漆金的凤座上略略停留了一阵,便望向内殿里挑帘出来的翁昭容。

江贵妃知道这是新后的陪嫁,也是新后日后在这深宫中最大的臂助,适才李昭媛的下场已让她明了这位翁昭容绝非简单,心里便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可是翁昭容?”

翁昭容不卑不亢地行了一个标准的东楚宫礼,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道:“妾翁玥瑚,见过江贵妃娘娘、武妃娘娘,诸位姐妹。”

她身为昭容,除皇后之外,上面也不过两妃,向她们行礼正好。

江贵妃略一点头,道:“我等姐妹前来本是为了朝见皇后娘娘,但娘娘昨夜为陛下挡下刺客……如今我们盘桓在此,也不知是否该叨扰娘娘养伤。翁妹妹既与皇后娘娘是同乡,还望代我等向皇后娘娘问候。”

翁昭容道:“自该如此,不过皇后娘娘说了,难得诸位姐妹齐聚在此,还是见上一面,以大家白跑这么一遭。皇后娘娘已在偏殿相候,请吧。”

昨日才受得伤,眼线们可都眼睁睁地瞧着两盆血水端出宫,今日便能见人?

众妃嫔彼此相视,眼底都各有惊讶之色。

江贵妃再次确认了一番,便领着各宫妃嫔鱼贯进入偏殿。

偏殿的榻上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见了她们来了欲拜,先出声道:“昨日事出突然,太后一早便说了一概繁琐皆免,我也是这句话,一概繁琐皆免,大家先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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