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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宫斗(86)

“荒诞!”

……如何不是荒诞?忌她命格,抛弃在外,到需要的时候,不是龙命的,强要争龙命,又拿她来博弈这个所谓的天下共主。

只闻一声轻微的木裂,卫将离手上按着的扶手出现出一条条狰狞裂纹。

“他莫不是以为……生身之恩,便令我不敢弑父吗?!”

太子纵然从小无母,也从未与父亲闹到这种地步,实在是被这等阵仗吓着了,颤声道:“到底是血缘父母……”

“他若是单欠我一人,我何必恨到这个地步……”

一时寂然,佛子温仪打了个佛号,道:“逝者已逝,纵然世事多艰,还望卫盟主保重。卫皇一生为开辟西秦天下征战不休,迟迟不传太子以帝位,乃是因其为争江山已入魔障……和亲一事便是他的战帖,如今楚皇势弱,一来可借和亲之机扰乱东楚内政,二来可引白雪川敌对东楚,他已为此事筹备多年,此次对东楚怕是势在必得。”

卫将离仍在恨怒之中,太子便替她问道:“但皇祖父又是为什么要答应和亲呢?”

“彼时会罢,二皇也曾言语争锋,卫皇只信得江山的是他自己,而太上皇却相信现在的陛下。”佛子温仪神色稍缓,温声道:“太子殿下,太上皇的智慧非常人所及,便是有什么一时不能理解的,也必有其苦心。”

两者相较,显然太上皇这边的格局更有王者之风。

太子几乎是瞬间眼圈就红了,谁知道他这些日子听见亲人背叛,心里受了多少罪,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只要有可能这一切都是皇祖父对父皇的考验,他就觉得周围还是真实的。

“多谢大师指点,我……”太子说到一半,反应过来今天伤得最深的还是卫将离,后半截话便咽了下去。

卫将离此时像是冷静下来,神色冰冷道:“我还有一问,劳烦大师替我解惑。”

“卫盟主请说。”

“浊世论清会向来必须合北斗之数,密宗摩延提、玄门卦祖、楚皇秦帝,内百家儒门叶斐公,再加上苦海的佛子,这才六个,第七个是谁?”

佛子温仪眸光平静道:“卫盟主可是又猜到了?”

卫将离眼中的愤恨沉积下去,换上一副无悲无喜的冷静之态。

“你说吧,我想确认一下。”

周围的禅香不再袅袅,而是无风而乱,昭显卫将离内心乱像。

只听那佛子眼露怜悯之色,道:“最后一人,外百家,令师尊……夫昂子。”

第58章 58

“……我七岁入天隐涯,十二艺成后云游江河,沉迷释道,遇见阿离也是在那时。师父本不欲我这一带再如前代时杀得两败俱伤,想将阿离推荐给棋叟做弟子。我不愿,强要阿离留下来。”

“因此和夫昂子前辈有了嫌隙?”

“倒也不是,待熟络起来后,师父待阿离便慢慢上了心。”

“所以令师对你们现在这个情况的态度究竟是——?”

“门中的铁律是,只有在门人行刺客之道刺杀世局中关键之人,长辈才能出手管制,其余的只要不偏离本门宗旨,都可周旋。”

——不是很懂你们鬼谷门下。

兰亭鬼客直觉白雪川之所以不正常,不止是因为他天生不正常,他一门都不大正常。

“那夫昂子前辈管不了就不管了?”

白雪川叹道:“有心想管,无力回天。”

兰亭鬼客果断结束了这个话题,道:“贵圈太乱,吾既还了你的人情,是不是今日就能抽身了?”

“兰亭兄刚杀了庄严王,密宗那头找不了我的麻烦,多半要去找你的麻烦。与其日后等着他们来寻仇,何不留下来一把火烧个清净自在?”

人抢你女人,你灭人一国不说,还要拖一圈人下水,你怎么这么能坑呢?

深觉被坑的兰亭鬼客:“白雪川。”

“兰亭兄请吩咐。”

“正所谓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密宗首座还没死呢,你对密宗适可而止。”

“留一线不如斩草除根,正如两国相看两厌已久,分明都恨不能将对方拆吃入腹,还要耗这些麻烦勾心斗角。”

“出家人的慈悲为怀去哪儿了?”

“在下未出家。”

行,你坑,我服。

兰亭鬼客本来是想走的,无奈白雪川这次是打定主意把东楚带密宗连锅端,他本身又是玄门中人,这事不见个分晓,回去只怕要被卦祖责罚。

“话虽如此,若非欠你人情,教吾去选,吾不会在你这边助纣,卫皇暴戾,征战是一把好手,治国就算了。吾虽不怕杀业过重,却也讨厌滥杀无辜,你若是想支持卫皇一统天下,吾便撤手。”

“我何曾说过我要放过卫皇?”

“……你这是何意?”

拧眉间,楚宫泽清阁彩玉绣屏外来了一位内监,跪下道:“陛下令奴为白先生带句话——近来要统合朝中势力,至于太上皇那头,无需白先生劳心,只要盯住天慈宫二位神僧的动向便好。”

茶盏上泛起一圈细波,映得持盏人眼中笑意更深了一层。

“我知晓了,你去吧。”

待那内监告退之后,兰亭鬼客道:“飞鸟未尽,良弓便要藏了,果然帝王家无论哪代,都是一个模子里刻的。你让吾上次放过卫将离的事到底是引起殷焱的怀疑了,现在人过了桥,要拿你去当打手,你又有何对策?”

“疑便疑吧,现在如履薄冰的可不是你我。”说着,白雪川起身道:“许久不见,我去会一会佛子温仪。”

“会佛子温仪做甚?”

“佛子温仪惯会在人面前搬弄是非,可不能让阿离被这神棍骗了去。”

……

宫中现在情形微妙,来来往往的都是些生人面孔,宫人们互相见了,都噤若寒蝉,便是平日里最狗仗人势的刁奴,此时也都夹起了尾巴。

白雪川在这宫里仍是以佛学大家的身份,是以一路并无人相阻,待到了天慈宫,门前的女官也是恭敬有加。

“太后在西苑听戏,还先生请先去讲经堂稍事休息。”

“佛子可也在?”

“在,先生请。”

讲经堂里为求清净,有大师们讲禅时,并无什么人伺候,是以也没有什么杂音。

白雪川刚迈进去时,见堂内空无一人,未待出声,便见堂内禅烟微动,白雪川立时反应,稍退半步时,恰巧避过侧边袭来一掌。

虽然这一掌拍得又急又猛,却未带杀气,白雪川便顺手接下了,抓住对方的手腕带着一折一锁,绕了一个圈,怀里硬生生挨了一肘,方才停下。

“这么生气,我又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你没惹,师父惹了。”

白雪川略一沉思,松开卫将离,道:“佛子温仪此人最好说些若有若无之事误导他人,你不必过于在意。”

卫将离见他望向后门出,道:“别找了,佛子温仪刚刚掐指一算说再留下恐有血光之灾,早就走了。”

“佛子温仪消灾躲劫的功夫,怕是玄门中也少有人能及。”摇了摇头,伸手摘去卫将离肩上一丝断发,笑问:“他此番与你说了什么,惹得你大动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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