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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宫斗(94)

朝野哗然,尤其是西秦使团,当天便要求见楚皇,可还未入龙光殿,便被宫中禁卫赶了出去。

有人听说西秦使馆里随后便空了一半,那些走的使臣撕了不少还没签好的盐铁贸易合约,扬言要东楚付出代价。

“……我算是看不明白了,西秦分明已对你我绝情至此,为何忽然又做出这副为我们义愤填膺之态?”

“我也搞不清这是什么路数,反正我是不信他们忽然良心发现了才这么做的,要么就是殷焱过河拆桥的宣告,刺激到他们了。”比起这个,卫将离更在意别的:“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殷焱夺位之前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夺位之后整个就宛如一个智障?”

可不是智障吗?这时候怼卫将离,和西秦结怨,有什么好处?

翁玥瑚也想不明白,便道:“许是他刚愎自用,想以此来笼络朝中主战派的朝臣呢?”

因为边境战况一直被压着打,东楚的主战派往往在主和派面前抬不起头来,但也是因此,主战派内部较为团结,对皇室的忠诚较高。

然而这里的忠诚确切而言是对东楚太上皇的忠诚,而非施政柔和到有些软弱的殷磊。开国大帝的影响力不是前朝那种代代相传的帝王所能比拟的,何况现在东楚朝中掌握实权的都是当年跟着太上皇打天下的心腹,太上皇认可谁,他们就认谁为王。

“我是一直很想见东楚太上皇的,可惜第一次拒之不见,第二次竟然让殷焱假借他的名头来打伏击,他爹也真够会玩的。”

翁玥瑚问道:“你曾说过东楚太上皇也是和亲之事的推手之一,此事可当得真?”

“假不了,敢花八十万石粮食换我这么个江湖草莽,他这气魄也够大的,等时机成熟,我非要见一见他不可。”

“……你见他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见到的,好好说话,穿什么夜行衣?”

卫将离人糙,可她这边的宫女心灵手巧,一说要夜行衣云云,便赶了一夜,搞出来暗纹款、银线卷草款等多种供她挑选,还给做了同款发带,保证打架的时候狂霸酷炫叼炸天。

翁玥瑚入宫半年,终于见到了卫将离第一次开心地挑衣服……嗯夜行衣。

——不,你们不能这么惯着她!

“……咱们家这些姑娘也都十七八了,早到了该拈花惹草的年纪,待在楚宫多可惜啊。正好迁过来之后要裁人,她们要有愿意的,我找人送她们回西秦跟家里人团聚算了,哎玥瑚你看我穿这个英俊不英俊?”

翁玥瑚避开了这个话题,问道:“你穿成这样是要做什么去?”

“殷焱都不让人住他旧爱的故居了,想必另有目的,我去当然是查探一下,看看他今晚到底要在扶鸾宫做什么。”

“不是有陛下的暗卫吗?这种事犯得着你亲自去?”

“就当饭后消食儿呗,对了今天的夜宵我想吃炖老母鸡。”

翁玥瑚:“……”

早晚撑死你。

……

比起其余受宠的后妃们奢华靡丽的宫苑,中宫皇后所在的扶鸾宫显得更为古朴大气。

元后嫁入殷氏后,殷磊念她郁郁不欢,也曾下令将扶鸾宫翻修一番以讨她欢心,可元后却以过于铺张之由相拒,只在扶鸾宫里手植了不少青鳞柏。

——柏树延年益寿,你身子差,庭院里种一些青鳞柏,它长得好,你便平安。

不知哪个佛家人说得很好——一个人一直在暗夜独行,或许不觉得苦,一旦有了一束光,便会执着地追着那束光走到死为止。

犹记得很久以前的年少时,太子少师与他们说,西秦的公主因为妄言染指属于太子的位置,便被流放至深山古庙,还望你们引以为戒,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要去碰。

或者当时太师的意思是——你们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殷磊的,你们只要做个死人就好。

可现坐在那个想了许久的位置,他看得更清楚,死人只要敢抢,有些东西还是可以唾手可得的。

“陛下,这是武大人家的密信,因您近日对太子过于上心,他们不得不过问一下……”

殷焱并没有去接亲信递来的那封密信,收回看着扶鸾宫前青鳞柏的目光,淡淡道:“过问什么?他们助朕定三司人心,朕助他武家拿到尚书左仆射的位置,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

“是是,陛下已对他们仁至义尽,是他们妄图废太子立二皇子……只是陛下,您若是坚持让太子殷战继承大统,下面那些世家怕是不会安心的。”

“他们想做什么?”

“许氏、裴氏等世家已经准备好了待选秀的女儿,只要能得一个您亲生的皇子,他们才能安心,否则在他们看来,辅佐您上位之后,若太子是别人所坐,他们那番辛劳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殷焱负手闭目,片刻后,道:“又让白雪川料中了,朕因无正妻之位,让那些世家趋之若鹜,也会因无正妻之位,有众叛亲离之危。”

“陛下这次可还要听白先生的建议,改娶匈奴公主,一来平衡朝内势力,二来也敲打敲打西秦?”

殷焱沉吟片刻,似乎有些意动,但在看了一眼扶鸾宫之后,眼底浮现痛苦之色。

“不,我与殷磊不同,不会靠买卖女人来坐江山。”

“可太后已经为您准备了新的秀女——”

殷磊寒声道:“你听说过翅膀硬了的雏鹰,还会指望着母鹰的投食活吗?”

“莫非您要……”

“我靠得她一时,绝不会听她摆布一辈子,再者,你以为太上皇不想整治太后扶持起来的这些前朝党羽?只不过欠个把柄罢了,而我这里已经万事俱……不,还是走吧,我不想在云娘的地方说这些污糟事。”

一墙之隔,正摘了景观树上一把青枣吃着的卫将离听得一脸复杂。

……原来慧妃不是最叼的,最叼的还是殷焱,怼的人太多了……怼殷磊、怼世家、怼西秦,现在连扶植他的太后都要怼,难怪师兄根本就没提要辅他篡位的话,篡位根本就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篡位之后四处乱怼,这是要早晚撺厝着西秦玩蛋的节奏。

说到底还是不能让情种去当皇帝,正经办事儿主持政务的还得是殷磊那号渣男,渣归渣,但百姓的长治久安有了。

翘着腿想了片刻,卫将离耳尖微动,一个翻身,悄无声息地跃上房梁,倒挂在屋檐暗处。

随后房顶上跃下两个黑影,警惕地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动,又不死心地在花丛里拨了拨,还是没找到,便离开了。

——小样儿,功夫不到家,还想逮你爸爸。

卫将离身子一折坐起来,正想离开时,又见那两个黑影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拿着包袱的宫女。

只听那宫女道:“可查清了?”

那其中一个黑衣人道:“宁姑姑放心,扶鸾宫里外都干净了,王爷刚离开,哪方的人马眼线都还没来得及进驻。”

这声音听着耳熟,卫将离定睛一看,却是天慈宫的严宁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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