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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捕夫人(75)

作者: 清闲丫头 阅读记录

高丽人再怎么笃信佛教,一个好容易名正言顺来一趟中原的高丽皇子也不会想要住到清汤寡水的寺里去吧?

景翊微微蹙眉,思忖片刻,突然沉声道,“王爷,我明白了。”

萧瑾瑜漫不经心捧起茶杯,顺口问道,“明白什么了?”

“近日一定是有大波御厨到安国寺出家了。”

“……”

萧瑾瑜一口茶水呛得直咳,冷月黑着脸在景翊圆润挺翘的屁股上狠掐了一把,掐出一声嘹亮的“我错了”。

“王爷,”冷月把挡在她前面捂着屁股直蹦的景翊拨拉到一边儿,轻皱眉头对好容易顺过气来的萧瑾瑜道,“这个高丽皇子是不是犯了什么案子啊?”

萧瑾瑜又叹了一声,带着一丝浅浅的遗憾摇了摇头。

若是他犯了案倒还好办了……

“那个前些日子在安国寺撞棺而亡的是他自幼仰慕之人,他要为那人在安国寺做场法事,不许俗家人打扰,皇上已听他哭了两日,实在受不了就答应了,我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妥,但又不能让皇上出尔反尔……明日午时之后安国寺就会奉旨暂闭寺门,所以……”

萧瑾瑜说着,深深看了一眼捂着屁股站在一旁的景翊,“你明天要是睡过头,就自己翻墙进去吧。”

景翊被冷月斜眼瞪了一眼,赶忙努力微笑,“不会不会,一定不会……王爷,我能不能问一句,能让这高丽皇子自幼仰慕的是个什么人物啊?”

萧瑾瑜迟疑了一下,声音微沉,“你认得,他孙子的尸首就是在你婚床下面发现的。”

“……张老五?!”

萧瑾瑜轻轻点头,缓声补道,“京城瓷王,张老五。”

景翊恍然记起,张冲至今还未过三七,以时下京里的习惯,人死后满七七方可下葬,下葬之前确实要做几场能多大就多大的*事,以求亡者能投生到个好去处。

只是……

别的人家都是请高僧或老道到家里做法事,张老五怎么把孙子的棺材弄到寺里去了?

景翊看向冷月,冷月也在看他,脸上除了错愕之外一样有些疑惑之色。

“王爷……”冷月微微颔首,松开还在发酸发疼的腰,向萧瑾瑜拱手道,“卑职斗胆,敢问张老五撞棺而亡这事儿当真没有什么可疑吗?”

萧瑾瑜没答,只对景翊道,“你只管盯好王拓,有事及时传书给我,切勿擅动。”

景翊微微怔了一下,旋即爽快应声。

“王爷放心。”

萧瑾瑜向来不会对自己人撒谎,但凡是他不想说的事儿,自然有不便让他们知道的道理。

说罢,景翊又有点儿为难地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有件事儿……我以前常陪我娘到安国寺上香,寺里除方丈外还有很多人认识我,没准儿还有人知道我刚成了亲,我总得有个恰当的突然出家的理由才不致惹人怀疑吧?”

萧瑾瑜垂目思忖片刻,抬眼看向冷月,“你刚过门的夫人突然把你休了,如何?”

休了他……

别说是出家,他死的心都可以有了。

天晓得那天是景家哪个祖宗显灵才让冷月突然愿意嫁给他,这要是被她休了,哪怕只是休一天,一个时辰,都极有可能发生让他发疯的变故。

景翊脸都吓白了,还没等把冷月再次塞回自己身后,冷月已一脸认真地蹙眉摇头,“这个说出去恐怕没人信,京里排着队想要嫁给他的女人比驻扎在北疆军营的兵都多,我休了他,他就是每天娶仨媳妇,娶到死还能剩下不少给他烧纸的呢,至于为这事儿出家吗?”

景翊隐约听见自己的五脏六腑间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碎裂声,想哭,哭不出来。

“要我说,”冷月琢磨了片刻,“还不如说是他跟太子爷打赌赌输了,太子爷罚他去当和尚的。”

景翊无声默叹。

不能不说,他媳妇虽然不怎么了解他,却已对太子爷的秉性把握得很精准了。拿出家当和尚这事儿打赌,太子爷那熊孩子当真干得出来……

不管怎么说,这个理由总归是比让冷月休了他好太多了。

景翊刚想说好,萧瑾瑜又摇头了。

“不可……近来朝里不大安稳,太子身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萧瑾瑜略带疲惫却又轻描淡写地说完,稍一思虑,道,“这样吧,据说京里有不少人知道你曾与在雀巢里红极一时的清倌人冯丝儿相交甚笃,如今冯丝儿身涉一案,遇害身亡,案子虽还在查,但眼下冯丝儿的死讯已可以公之于众,你就以为她超度为名出家吧。”

冷月没料到萧瑾瑜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冯丝儿的死讯,一惊,慌忙看向景翊,刚捕捉到景翊眉目间的一丝错愕,景翊就已平静如初了。

“好,王爷放心。”

景翊把萧瑾瑜送出门之后,自己也出了门,再回来的时候早已过了晚饭的时辰,冷月还坐在饭桌边,守着一桌子已没了热气的饭菜。

见景翊进来,冷月站起身来,一脑袋扎进景翊怀里,吓得景翊差点儿把拎在手上的纸包扔出去。

景翊还没定下神来,冷月又一把把他推开了。冷月使的力气不小,景翊连退了两步,差点儿被门槛绊个四脚朝天。

“你怎么没死在外面啊!”

“我……”景翊怔愣之下鬼使神差地抓了个词,“忘了。”

“……”

冷月被他噎了一下,脸色由隐隐发白转成乌漆抹黑,眼圈却泛起红来,银牙紧咬,好像再多说一个字就会忍不住哭出来似的。

景翊被她这副模样吓慌了神儿,“那那那什么……别别别,别哭,你别哭……我,我这就出去死去还不行吗!”

“……回来!”

景翊老老实实地转回身来,像犯了错的小媳妇似的垂手低头站在门边儿,偷眼看着美目含火又含泪的媳妇,既规矩又诚恳地道,“我错了。”

“你错什么了?”

景翊憋了半天也没憋出来,到底欲哭无泪地道,“我也不知道……我就出去买了点儿到寺里要用的东西,然后又去太子爷那儿打了声招呼,临走了又被你二姐举着剑撵出几条街去,围着京城兜了一个大圈才逃回来……我哪儿错了,你说,我一定改!”

冷月听得一愣,愣得那汪眼瞅着就要滚下来的眼泪都收回去了,“你……你出去那么大半天就是干这些去了?”

景翊立马竖起三根手指头,腰板儿站得笔直,满脸严肃,“房梁在上,地砖在下,出家人不打诳语。”

“……”

冷月翻了个白眼,脸颊微微泛红,扁了扁嘴,用蚊子哼哼那么大点儿的动静嘟囔道,“我还以为你因为冯丝儿的事儿跟我生气,离家出走了呢……”

“啊?”

景翊哭笑不得,人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媳妇这哪是海底针啊,简直就是海底沙,用海底针来戳都未必戳得准。

“啊什么啊!”冷月美目轻转,狠剜了景翊一眼,“早知道你是到太子爷那儿吃香的喝辣的去了,我就不给你留剩饭了,还不够浪费粮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