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贵女撩夫攻略(25)+番外

作者: 漪光 阅读记录

“他害常欣损兵折将,饱受百姓责难,眼下常欣获悉此事,定会与他拼个你死我活,有了这个马前卒,我们只需在关键时刻补刀即可。”夜怀央放下纸笺,眼中满是赞扬之色,“信儿,做得好。”

“你交代我的事还能办砸了不成?”夜怀信斜眼瞅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尽显傲意。

“那不如送佛送到西,下午帮我去学雍接灵儿回来吧。”

夜怀信愣住,不解地问道:“这跟接灵儿有什么关系?”

夜怀央将纸笺折好塞入信封之中,又放回他手里,意味深长地说:“大哥是关中统帅,大伯身为军器监监正,各位堂兄多任闲职,无一与谏议有关,你准备让谁去呈这几封信?”

“灵儿更不行啊……”

“她是不行,但有个人可以。”

夜怀央让夜怀信附耳过来,轻声吐出一个名字,他沉吟须臾,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思及明日女学便要休课了,事不宜迟,他立刻动身了。

出门的时候刚好有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从门前经过,然后停在了澜王府门前,他打量片刻,认出了车轮上的徽记,旋即眼一眯,溢出丝丝厉色。

宫里来的……又是搞什么名堂呢?

他冲侍从低语了几句,又看了从车里下来的女子一眼,然后才转身离开。

夕阳西下,余晖遍洒长街,官衙府监坐落在两旁,一派肃穆威严,却是人烟稀少,偶尔路过几个书生都是怀抱书册匆匆而过,儒衫和冠带被寒风吹得时起时落,留下一串灵蛇般的光影。

此时学雍的学生们都已走得差不多了,夜怀灵弯腰收拾着东西,一晃神,周遭已空无一人,她倒也不急,抱着书本慢慢悠悠地往门口走,经过书院正堂的时候遥遥往里一看,居然还有个人在高案上埋头疾书。

她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交握着的手臂骤然松开,书册纸笺瞬时哗啦啦飘落一地,扇起无数梅瓣,似波浪般向两旁翻涌而去。这么大的响声自然惊动了室内的人,他抬眼望去,恰好听见她的娇呼:“哎呀!”

见她蹲下了身子却不捡东西,他还以为她被砸到脚了,立刻放下纸笔起身,青色长衫绕过案台,似溪水般荡到了她脚踝边上,她用余光瞄着,悄悄勾出一缕得逞的笑。

“怀灵,你没事吧?”

她缓缓扭过头,扁着嘴泫然欲泣:“裴先生,我砸到脚了……”

裴元舒第一次听她这般有礼地叫他,不由得愣了,直到被她轻轻扯了下裤脚才反应过来,刚要去扶她,手伸到半路又停住了。

他是老师,她是学生,这样搀着挽着从学堂里出去,未免太不雅观……

夜怀灵把他挣扎的神情看得分明,心里暗骂了句呆子,嘴上却可怜兮兮地说:“先生,您能不能帮我把书拾起来?我自己可以勉强走出去的,我哥哥就在门口等我。”

裴元舒似被人点醒了一般,三两下把书册捡起并摞在怀里,然后不忍心地说:“那……那你自己站起来吧,为师帮你拿着书。”

夜怀灵歪歪斜斜地站起来,好几次都差点栽进花堆里,裴元舒伸出一只胳膊去护她,却始终保持在两尺之外,不敢近身,夜怀灵暗自翻了个白眼,一瘸一拐地往外头走。

这条路不长不短,一径沉默不免有些尴尬,夜怀灵便挑了话头来说:“先生,明天您是否就回家过年了?”

“我父母去世得早,故乡已无近亲,所以……就独自留在王都过年了。”

夜怀灵眨眨眼,望进那满含寂寥的眼底,有一瞬不忍,却还是将想好的话问了出来:“先生的故乡是哪儿?”

“岭南琢县。”

“岭南?莫非是七姐口中那个官员与夷族勾结掠夺百姓钱粮的地方……”

她嘀嘀咕咕的,不经意传到了裴元舒耳朵里,他脸色微变,竟忘了礼数,抓起她的手臂便问道:“怀灵,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没说什么啊……”

夜怀灵似乎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慌张地躲避着他的眼睛,恰好大门近在咫尺,她一把夺来书册头也不回地跑了,裴元舒没有动弹,俨然已经陷入了沉思,俊秀的面容上凝着重重忧虑,如乌云般挥之不去。

另一头,夜怀灵已经麻溜地钻上了马车,夜怀信轻挑着眉梢,似在问她情况如何,她却默不作声地掀开一角车帘,遥望着那个孤单的身影,莫名有些歉疚。

“怎么了?”

她微微抿唇,神色有些黯淡,“没什么,就是觉得一个人过年好凄凉。”

☆、第19章 过年

岁逢除夕,大雪纷飞,瓦上霜又厚了一层,却丝毫掩不住人间烟火,团圆温情,待到暮色.降临之时,男女老少齐聚一堂,笑语喧阗,热闹十足。

夜府倒是比平时安静不少,大部分奴仆都被夜怀央遣回家过年了,只留下了月牙和辞渊,尽管人不多,月牙还是做了一大桌子菜,又挂上银幡及百喜灯,年味顿时浓了起来。

夜怀央施施入座,瞧着屋子里简单却不冷清的布置有感而发:“头一次在自己家过年,倒是格外清净。”

“可不是。”夜怀信挟了一筷子金酥肉条放进嘴里,随后就遭到夜怀央的瞪视。

“可不是什么?我是受了伤不方便回本家,你一个四肢健全的赖在这里不回去像什么话?毕竟长辈们都在那儿,怎么说也该回去请个安。”

夜怀信嘴角抽了抽,道:“你快放过我吧,别的不说,大伯家那几个混世小魔王闹起来能把屋顶都掀了去,我可不去凑这个热闹。”

月牙在一旁捂着嘴轻笑:“是了,几位小少爷最喜欢让少爷给他们当马骑了。”

夜怀信虎着脸佯怒道:“差不多得了啊,你个小丫头片子,老喜欢拆本少爷的台是怎么回事?”

“少爷恕罪。”月牙凉凉地请着罪,面上笑意不减。

谈笑间酒已经暖好,月牙从炉子上拎来一只六角锡壶,给夜怀信斟了满满一杯,只见他双指夹住酒樽,绕着鼻尖晃了晃却不喝,扭过头对夜怀央说:“懒向门前题郁垒,喜从人后饮屠苏,姐,你这坛好酒还真是应景,我喜欢。”

夜怀央淡淡地啜了一口茶,道:“既如此,今年就由你来说祝词罢。”

“唔……那我便祝姐姐来年觅得一位卓尔不凡的夫婿,如何?”

说着,他贼兮兮地朝隔壁望了一眼,意有所指,岂料夜怀央毫无羞窘之色,反而悠然一笑,道:“说得好,月牙,把东西给他。”

月牙从袖中掏出一枚红封,恭恭敬敬地递给夜怀信,“少爷,这是小姐给您准备的压岁钱,您可收好了。”

夜怀信瞠目结舌了好半天,反应过来之后冲夜怀央拱了拱手,满脸正经地说:“姐,我服了。”

“认服就好,看你还多话。”夜怀央剜了他一眼,却是忍俊不禁。

夜怀信沉默了一会儿,忽地仰首喝完了杯中酒,转而对她道:“你不妨也赠我一句祝词,就祝我……祝我明年闱试顺利通过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