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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媳(110)+番外

管嬷嬷忙劝慰着说道,“九月五爷大婚,姑太太来信说要亲自送过来的,您怎么给忘了?再不过三月,老夫人便能和姑太太团聚了呢。”

朱老夫人眉梢弯了起来,“对呀,我怎么就忘记了这茬,等琳玥嫁过来,我这老婆子便又有心尖上的人陪着了,倒也免得我老来寂寞。”

她说完便要转身回去,却蓦然看到对门韩府内冲出一匹通体赤黑的骏马来,高头大马之上,一身玄色锦袍的男子威风凛凛,迎风而驰骋,像是闪电一般掠过而去。

管嬷嬷小声嘀咕,“看起来像是那位平章政事韩大人,可这么急,莫不是朝中遇到了什么棘手的急事?”

朱老夫人留心了韩修离开的方向,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有些不大好的预感,那不是去往宫里的路线,却是方才明萱和裴静宸马车离开的方向。

她面上惊疑不定,却又无能为力,只好紧紧攥住手心,沉声吩咐道,“扶我回安泰院,再派个小丫头蘀我将四爷叫过来,我有事要对他说。”

轻摇的马车里,明萱好奇地掀开车帘望着熙攘街景,盛京繁华,每一条主干大道上都有着鳞次节比的商铺,各色各类,应有尽有,她一时看花了眼,目光久久停留不舍得收回。

裴静宸见她那样入神,便也将身子歪了过去,“在看什么?”

自然而然便发生了的亲昵举止,不知不觉间的身体接触,他贪恋她身上清新的味道,不由便将脖颈放在她肩膀上,说话时口唇的热度若有似乎,不经意间吹到她的耳垂,激起一阵轻微颤栗。

初尝人事的身子极其敏感,明萱的手一抖,车帘便应声而落。

她脸色微红,语气似娇嗔又似撒娇,“别闹,就是好久没有看到外头的景致,多看几眼罢了。”

这般娇媚,裴静宸只觉得喉咙一紧,双臂便拥她更深,“左右我在家无事,以后你想要什么时候出来上街,我便都陪你一起来,可好?”

他从她身后拥住她,用脸颊轻轻磨蹭她的脸颊,一边又撩开一道缝隙,指着外头说道,“听长庚说那家盛记,是盛京城里手艺最好的酒楼,酒好,菜也好,因为身子不好的关系……”

裴静宸好看的面庞上忍不住漾出笑意,“因为要假装身子不好的关系,除了一些躲不开的宴会,我基本上从来不在人前出现,所以长庚夸赞地天上有地上无的这个盛记酒楼,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呢,只吃过长庚带回来的几道招牌菜,端得是美味,一直想要大大方方去一次呢。”

他俯身将唇贴在明萱耳际,“有时间,我们去一次吧!”

这样温柔攻势,明萱招架不住,脸红心跳地说了句,“好。”

她话音刚落,便只听到“腾”地一声,有惊马的鸣啼,随即便感到马车倾斜,四周街巷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声,她明白恐是又遭遇了一次车祸,心中有些慌乱,这时,缠在她腰间的手臂越发紧了,几乎是将她整个身子拢在了怀中。

随着耳畔那句“别怕”,马车就此定住不动。

车外,满身玄衣的男子驻足而立,“车内可有人受伤?”

第85章 挑衅

那声音森寒,带着冰封的冷意,从半隙的车帘中透了进来。

明萱面容静默,但胸口的起伏透露着她的情绪,她此刻身子冰凉,胸中却有一股怒意蔓延上扬,那日清凉寺后山她的毅然绝决,对那人而言,真的就毫无触动吗?他像是甩不脱的面团,下定决心要对她纠缠痴扰,不死不休了吗?

在这熙攘街巷,韩修演这出惊马撞车的戏码,是想要逼她夫妇现身,好确定一下她与裴静宸是否琴瑟和鸣?除此之外,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理由。视为囊中之物的女子,忽然成为了别人的妻子,想要确认一下这事实,或许也能说得通的,可即便如此,他难道就不能选别的正大光明的方式?

他或许从未曾想过,马车翻倒亦是会伤到她的吧?

明萱怒极反笑,好一个韩修,从他四年前大婚之日当众悔婚到如今,桩桩件件,她是半分也看不出来他真心实意地爱过那个叫顾明萱的女子,亏他声声句句“我的女人”,还凄婉哀求她“等他”,他也配吗?

清澈明眸由浅转浓,她朝着身侧裴静宸微笑,“阿宸,外面那人是平章政事韩修,亦是四年前撕毁婚盟亲手抓走我父亲的负心薄幸男,那日清凉寺后山我以死相逼,迫得他应下我不再纠缠,但我早料到不会如此轻易的。

我听说那人手段凌厉毒辣,行事不择手段,他一向视我为己物。以为扔捡都尽由他,如今我与你成婚,他自然是不甘心的,将来。必会想方设法为难咱们。”

明萱微顿,脸上神色凝重起来,她直视着他双眸。“阿宸,我对那位韩大人无半分情意,亦不想为了安宁与他逶迤,今日撞车,必不是无心意外,他若非要借机生事,便是想确认你我之间是否同心。你要答应我……”

她一字一句说道。“不论他怎样挑拨,都不要嗔怒,亦不许疑我。”

韩修有家室的,不可能做到明面上,所能动的不过暗地手脚。只要她夫妻之间能有默契,不受外人挑唆,自然也不会令到韩修得逞。

裴静宸轻轻笑了起来,他探出手去,温暖的手指滑过她脸庞,又扬起蘀她整理了鬓发,“你的心意,我懂,我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

他语声清冽,像是在低喃的情话,亦像是一种表白,“锦绣官途与快意恩仇之间,我选后者,快意恩仇与你之间。我选你,既定盟约,永生不移,这是我的做人准则。我信你,便绝不会再疑你。”

明萱有一刹那的怔忪,心中有什么东西,渀佛在这一瞬之间便就绽开了,车外百姓的议论声,长庚焦急的询问,丹红的低唤,车夫指挥着卫队将马车重新垫起的声响,这一切她似乎都听不到了。

既定盟约,永生不移。

她低声轻呢,再抬起头来时,目光里焕发着夺目光华,她攀上裴静宸的手臂,笑容明快地说道,“韩大人想必等得急了,夫君,咱们两个一道出去会会他吧。”

马车已然扶正,长庚候在车外不动,他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车内大爷和大奶奶的对话声不绝,虽未听得分明,却也隐约猜到几句,他素来恪守规矩,没有主子召唤,是断然不肯自作主张的,如今主子无事,他便更不敢上前掀车帘。

但丹红却不是如此,她在后头马车之中,原本以为只是暂时被堵住,亦是车夫嚷嚷起来才知晓前头大爷和大奶奶的车被人撞了,她和严嬷嬷焦急慌乱地下来,一眼便看到了那脸色黑沉全身都散发冰冷寒气的男子,她在明萱身边服侍日久,又接连两次被韩修的人绑住,再清楚不过这其中纠葛。

她一时慌张害怕,又担心车子里的主子受伤,便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一把掀开车帘,几乎是哭着喊着问道,“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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