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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媳(23)+番外

她方摊开丝帕,脸色立时变了,她凝着脸注视了明芜半晌,并未说话,只将那方帕子递给了东平老太妃,“太妃您也瞧瞧。”

老太妃自然认得建安伯的笔迹,这匀染白绸又是皇室内供,因质地轻薄柔软,原是用来做贴身里衣穿的,除了宫里,盛京城中能得这等白绸的便只有几家,在白绸上落笔,倒也像是琨哥儿的手笔。

她将目光静静落在了明芜身上,端详了许久,才沉声问道,“芜姐儿,告诉姨祖母,这丝帕可是你的?”

这问话不如方才轻快,听起来倒好像有些严重,明芜微红的小脸顿时一白,她有些迟疑地回答,“回姨祖母的话,明芜的荷包里确实带了丝帕。”

只说带了丝帕,并不曾承认是眼前这方。

老太妃双眼微眯,竟不再追问下去,只神色微妙地说道,“宁静大长公主最爱梅花,这建安伯府里便有一座梅院。你们姐妹难得来一回,如今又正值梅花吐蕊最好看的时节,纵然冷一些,也切莫错过了。”

她冲外头招了招手,便有婆子进来听差遣,“带永宁侯府的两位小姐去梅院看看,也不必停留,只让她们坐在软轿里赏玩便成。”

婆子领了命,便请了明萱与明芜出了正堂。

老太妃又派人请了建安伯过来。

她开门见山问道,“听说琨哥儿指名道姓要继娶永宁侯府的一位姐儿,可是真事?”

建安伯梁琨眉头微皱,但却仍然恭敬地回答,“回舅母的话,是真事。”

朱老夫人寿诞那日,他与永宁侯有事相商,便提早去了侯府。霜冷路滑,引路的小厮摔了一跤,他令人扶了那小厮去,又与长随自个前去书房。谁料到在后府月牙门处,竟能听到那番有意趣的对答?他心生好奇,又觉得有趣,便在永宁侯谈及续娶时开口要了顾明萱。

这确实是真事。

梁二老太太便凝着脸色将那方丝帕递了过去,屋子里并没有旁人,皆是嫡亲的长辈,她便不曾十分客气,倒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琨哥儿,倘若你真心欢喜那位小姐,便不该这般孟浪行事。”

爱之深,责之切。

梁琨敬重婶娘,自不会因这番话而恼了。但看到看到丝帕上那酷似自己的字迹时,他微沉的双眼却露出凌厉波锋,他没有写过这些字,自然不会做这等鲁莽事,但他心里却十分清楚有谁会这样做,能这样做,且必须这样做。

毕竟是结发之妻,又是将死之人,这等时候,便是为了两个儿子,他也不能打了顾明茹的脸。他瞥见躺在案上的荷包,以为这是明萱的物事,只好忍气认下,垂头低言,“婶娘教训的是,是侄儿孟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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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躲过一劫

梁家二老太太见建安伯这番模样,倒不好再说他什么,左右这事也不过正堂里这三人知晓,传不到外头去。就算有人传扬出去,琨哥儿名声已经坏了,也不差再多上一条,至于那位九小姐……

只要成就好事,凭着琨哥儿在皇上面前的荣宠,谁还敢多说一个字不成?

琨哥儿为了今上的朝局安宁,不得不担下那些不堪声名,已经够委屈的了。偏娶的妻子宁肯相信谣言,认定琨哥儿暴虐可怖,也不愿意相信亲眼所见,夫妻十年,可真叫相敬如“冰”,何尝有过一日温情?如今,琨哥儿好容易有了心上想要的人,便是出身上差些,又值当什么?

梁家二老太太这样想着,脸色便缓和下来,冲着梁琨轻轻叹了口气,“兄嫂去得早,你的事向来都是我这个婶娘帮你看顾的。既你属意顾家九小姐,那婶娘便帮你先将事体操持起来。”

她转过脸去对着东平太妃说道,“老太妃您意下如何?”

东平太妃轻轻颔首,客气地说道,“二老太太办事妥贴,我一向是信得过的。”

她端着平静面容,心内却乐开了花。

梁家二老太太不明就理,但这内中事理她确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侯夫人想要讨好琨哥儿,逼着萱姐儿嫁过来做填房,却偏偏又信不过萱姐儿的为人,想方设法要算计她,谁料到马失前蹄,竟让芜姐儿个小丫头反过来设计了去。

东平太妃虽然也心疼建安伯,但却更怜惜明萱这三年来所受的苦。何况男子三妻四妾,倘若对正妻不甚满意,还能有妾侍处寄情,可女子若是嫁得不好,便是一辈子的不如意。萱姐儿侯府嫡女,容貌性情才德样样都好,倘若不是三房出过那档子事,不明就里的人仍自忌讳,原是王侯公卿也配得的。

琨哥儿虽好,只年龄不合适,又是做继室,着实委屈了些。倒还不如真的像朱老夫人想的那样,取了颜家那孩子做成一对。等将来皇上收归政权,难免要有冤的申冤,有功的行赏,到时候何愁亲事不显?

老太妃这样想着,便决意不再插手此事。梁家二老太太既误会了,那未尝也不是件好事,侯夫人种下的因,自然该有她来受这果。端看琨哥儿对萱姐儿的情意到底有多厚了,是为了大家的体面忍下来认了,还是与侯夫人和明茹撕破脸面,非要萱姐儿不可。

果然,建安伯听到“九小姐”这三个字时,脸色倏然青了,他一双凌厉凤眼如冰锋般瞥向侯夫人,盯视半晌才讥诮问道,“岳母以为如何?”

他属意明萱,倒并非是因为有了私情,一面之缘,哪里能论到情意上去?不过见她处置前未婚夫所遗下的聘礼时,果敢大胆,并不似寻常女子,心中生出几分好奇意动罢了。谁料想他那“素有贤名”的好妻子,临死之前还想要摆他一道?她为了儿子的心思也算可以理解,只是她这般曲解怀疑他的人品,当真令人齿冷寒心。

梁琨心里知道,侯夫人如今心思皆在宫中的顾贵妃娘娘身上,是不敢公然做这李代桃僵的事体,否则也不会想着暗箭伤人的伎俩。何况他身为顾家女婿也有十年,对永宁侯那门外室的传言也尽都知晓,侯夫人心里不喜这位九小姐,是断然不肯将外孙交至她手上的。

这样看来,今日这事,不是底下人陷害的手法不干净,便是侯夫人被反将了一军?

他抬头望着脸色尴尬不知如何作答才好的侯夫人,脸上神情越发阴冷,出声追问道,“岳母,您以为此事如何?”

侯夫人也算经过事的,到底还是有几分急智,建安伯这连番追问下,她并未乱了阵脚。不过微整神色,脸上便有笑意盈然,“贤婿觉得好,那我便觉得好,俗话说再娶由己,原该是由贤婿自己选的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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