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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媳(9)+番外

明萱浅浅笑了笑,“各人有各人的脾性罢了。别光说话,多吃一些。”

她直觉地不想多谈明蔷的事,便将话题岔开。

李琳玥便不知怎得颇有些感慨地望着她,“萱姐姐,你真是好性子。真可惜我三哥已经和梅翰林家的孙女儿在议亲了,不然你给我做嫂子该多好!”

她话刚说完,便已发觉不妥,忙捂住自己嘴,“哎呀瞧我,真是什么话也敢乱说。萱姐姐,我可不是故意冒犯你的,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这话倘若让人听了去,确实是有碍名声的。

但这会却是在漱玉阁,明萱并不在意,她笑着说,“你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在这里便罢了,外头可不许再莽撞了。不闲聊了,快吃快吃!”

琳玥吐了吐舌头,见明萱果真没有生气,这才放心大快朵颐起来。

明萱心里却在想,大姑母果真是个利害人物,在三个儿子的姻缘上简直算得上是殚精竭虑了。

平昌侯世子李少桢娶了定襄侯的嫡女沈氏,沈家掌握兵事世代封侯拜将,沈侯爷素来以兵道治家,沈氏也果然不负所望,不仅能料理家事,身子也好,过门不过五年,已经产下三个男嗣了;次子少珩,娶的是身份尊贵的成怀王郡主,虽是皇亲,难得好性;李家已经不缺富贵权势了,所以李少祈的妻子便选了梅翰林的孙女,梅翰林曾任国子监祭酒,品阶虽然不高,但桃李满天下,最是清贵了。

她正想着,泰安院的二等丫头紫玉匆匆来请,“辅国公夫人并几位奶奶小姐都到了,老夫人请七小姐和表小姐过去!”

第7章 怎么不管?

明萱不敢怠慢,与琳玥各自换过待客的衣裳,打扮周正了便就往安泰院去。

严嬷嬷亲自迎了出来,边引着她两个进去,一边小声提点着说,“辅国公府的马车还在前院,这会该在二门处换软轿,两位小姐快进去先候着,老夫人必然会欢喜的。”

她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说,“其余几位小姐还不曾到。”

明萱笑着道了声谢,便跟着严嬷嬷进了内屋。

朱老夫人见她和琳玥早早得来了,果然脸上现出欢喜宽慰的神色来。

她一手拉住一个,左瞧瞧右看看,见自己心里最疼宠的这两个女孩皆都好相貌,由衷高兴,对着严嬷嬷笑着说,“想咱们也有过这样如花豆蔻的好年月,总觉得像刚过去没多久,可这一晃啊,孙女儿都这样出落得这样齐整了。”

严嬷嬷也陪着她笑,“老夫人儿孙满堂,个个都能干本事,膝下的几个小姐不只相貌好,还孝顺。这是旁人盼也盼不来的好福气呢!”

这话音才刚落下,便听到屋外传来老妇人的笑声,“老姐姐的好福气,弟媳妇可一直都羡慕得紧呢!”

珠帘攒动,一阵细碎脚步,是辅国公夫人到了。

朱老夫人出自辅国公府,现任的辅国公朱瑞乃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辅国公府于子嗣上头本来就不丰茂,这几年同辈份的骨肉至亲又没了好些,如今也就只剩下他们姐弟和东平太妃三个了。老夫人重视娘家兄弟,对辅国公府来人自然格外亲厚一些。

见侯夫人亲自引着辅国公夫人并一众奶奶小姐们进得屋中,朱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等彼此都请过安行了礼,她便急急地拉了辅国公夫人上了热炕,“听钱嬷嬷说,你这几日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今儿可怎样?还疼吗?这天寒地冻的,我又不是整生日,捎话给你让你安心在家养着,你怎得就是不听?”

这番诚挚关怀,辅国公夫人听了鼻子便是一酸,她捏住朱老夫人的手说,“瞧姐姐说的,我这又不是疼得走不动了,不然您的好日子,我怎么能不到?放心吧,我那毛病您又不是不知道,熬过那疼就好了,今晨起来觉得舒坦我才来的。”

她转头看到伺候在一旁的明萱和琳玥,便笑着说,“萱姐儿和玥姐儿,还不快过来舅奶奶这边?”

明萱和玥姐儿恭顺地过去,“请舅奶奶安。”

辅国公夫人笑着打量着明萱,心中暗自点头。

明萱今日穿了件嫣红色暗刻万字福软罗做的袄子,只在边上素滚了一圈镶金色的边,上头用柳黄葱绿竹青橘黄杏红各色混着,绣出萱草的形态,下身系了藕荷色的棉裙,莲步轻移时,能露出里头檀色的里子,这外浅内深的用色是盛京新近才行起来的。头上并无太多珠钗,只戴了一支嵌了上品红宝石的八宝如意虫草簪,既喜气又清丽。

确实生了副好相貌,从前恣意的性子经过这几年磨砺,倒显得既贞静又端庄。

她想了想,便冲几个孙女招了招手,“媛姐儿,姝姐儿,如姐儿也过来,你们姐妹许久不曾见着了,还不快让萱姐儿领着去隔壁厢房说悄悄话去?”

朱老夫人微愣,见辅国公夫人冲她眨了眨眼,便知道她支开几个孩子是有话要说,便笑着对侯夫人说道,“我和你舅母要说些私房话,你便领了弟妹们去东厢歇歇,使人让老二家老四家的都过来陪客,还有荷姐儿芍姐儿和芜姐儿,也着人去叫了来。”

侯夫人应声去了。

明萱也笑着对屋里的女孩子说,“妹妹们都跟我去西厢,祖母在那新砌了个热炕,可暖着呢。”

她脸上虽是笑着的,但心里却有些揣揣不安。她知道两家关系亲近,从前走动得频繁,但一时却有些拿捏不准该怎么与这几位朱小姐相处。若是过分亲近了,便有些唐突,可若是太过客气,又显得生分了。

明萱一边想着应对之法,一边与琳玥在前头带路,引着朱家的三姐妹进了西厢房。

刚一进屋,媛姐儿便红着眼扑了过来,“你个没良心的,亏咱们从前那么好的交情,我不过是去了宁州府两年,没在你最艰难的时候陪着你,再回来你便将我们素日的清分都忘了去了。”

她对着琳玥说道,“知道她在孝中不能出门,我特特地上门来见她,结果她倒好,不是去了白云庵,便是重病怕过了病气不能见人。我给她写信,哪怕回一封我也能安下心,可她倒好,愣是就当没看到。”

明萱心下有些诧异,随即想到漱玉阁里装着的那一匣子私信,俱都是从宁州府寄来的,她也曾拆开过几封,里头俱是些安慰言辞,她并不是原先的顾明萱,实则并不需要那些安慰,因此后来便没有再看了。

只信笺的落款是叫蕉娘,谁曾想到这竟然是媛姐儿的雅号?

至于几次称病不见,实在是因为她怕应对不好穿帮露馅害,这才故意推脱掉的。

她正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琳玥却已搂住朱玉媛的肩膀,“有件事本来不欲让人知晓的,既然媛姐姐今儿问起,这屋子里又都是至亲姐妹,那我便也不替萱姐姐瞒着了。”

琳玥有些心疼得望了眼明萱,压低声音说道,“萱姐姐额上受过重伤,过去的事情许多都不记得了,她定不会故意压着你的信不回。至于避而不见,那就更是媛姐姐多想了,外祖母什么样的人,若是萱姐姐装病还能瞒得过她?倘若不是十分不好,怕过了病气给人,外祖母怎么会不让人去叫了萱姐姐出来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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