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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媳(94)+番外

明萱缩在被中轻轻点头,含含糊糊地说了句,“嗯。”

她很紧张,心里也有些不太确定,接下来到底要不要一咬牙,索性就跟他圆了房。不论如何,她如今都已经和他成了夫妻,就算是盲婚哑嫁,就算是迫不得已,就算还没有建立感情基础,可这里是周朝,今夜是她新婚,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拒绝他的。

但不是情到浓时的缱绻缠绵,明萱心底总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正当她心里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时,大红色的纱幔放下,漏出若隐若现的光亮,裴静宸已然躺了过来,老实不客气地睡在她身侧,他的手穿过柔软的锦被,轻而易举地绕开她的衣襟滑到她肩上。

明萱觉得被他触碰到的地方有些痒,便不自在地扭了扭,将身子往更里面拱了过去,但刚过了不多久,她身旁的位置又被那紧紧地占据了,那双手虽然没有继续动作,可却依旧放在她肩头不肯离开。

她思来想去,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倘若他误会了她是不喜欢他才这样的,反而会给这段尚未开始的关系蒙上阴影和误会。

明萱反手抓住了裴静宸的手腕,徐徐地将身子侧过来,正对着他。

忽明忽暗的烛光里,她看到一双灿若星澜的眼眸,她心中突突地打着鼓,却仍旧强作镇定地问道,“以后,我是要唤您作什么?爷?静宸?还是……夫君?”

交谈,是很好的放松,若他愿意循序渐近,将来自会收获一场你情我愿的美好情事,若他不肯,她便只能应付了事。虽是这样想的,心底却还是期望他能够多给她一些时间,因此眼神中便不由自主地带了些忐忑和期盼。

裴静宸静静地望着她,他没有回答她,却笑着反问道,“以后我叫你阿萱,好不好?”

明萱微愣,缓缓地点了点头,“嗯。”

她心里暗暗揣测着他的意思,难道是要她叫他阿宸?

裴静宸修长的睫毛微微闪动着,他将明萱的身子翻转过去,一手枕在她脖颈下面,另外一只手自然地垂落在她腰间,他闭上眼低声说道,“很累了吧?我很累了呢,睡吧。”

他徐徐将下巴搁在她脖颈,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真的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明萱不知道是该别扭于与男人如此亲密的接触,还是该庆幸裴静宸没有强行要与她圆房,她心中五味陈杂,洋溢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感受,听着耳后的男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的心砰砰直跳,又不敢乱动,怕会惊动到他,只好身体僵硬着躺在那里。

睡不着,想要趁着这机会厘清一些事,可他温热的呼吸洒在她颈部和发间,那种奇异的感觉令她脑中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办法好好想事情。

就这样昏昏沉沉,一直到天色起了微光,明萱都不曾合上眼。

卯时刚过,裴静宸习惯性地睁开眼,只觉得手臂一阵酸麻,他将眼眸瞥过,发现怀中的人儿正睁大着眼睛望着大红色百子添福的帐顶发呆,他眉头一皱,沉声问道,“阿萱,你未睡?”

明萱恍恍惚惚地转过脸去,猛然间与他的脸相对而触,她一个激灵醒过神来,红着脸,小声地说道,“我好像有些认床……”

其实不是认床,而是头一次和男人这样亲密地挨着,又是以这样的礀势抱着,她不习惯,再加上半夜偶尔身体的相互摩擦,她脑子里很容易想起前夜祖母郑重交给她的那本画册里的图案。

作为一名穿越人士,她没有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猪跑的,前世资讯那么发达,虽然没有看过岛国动作电影,可是带点肉的小说明萱还是看了不少的,裴静宸这样一个礀容出色的美男在侧,说一点都不心慌失措,那一定是骗人的。

裴静宸低低地笑出声来,“姨母说你不管在哪里都睡得很踏实。”

在两家过定之后,圆惠没少跟他说过明萱的事,比如她胃口不错,一顿能吃三个白面馒头,再比如她睡觉踏实,若是心里没事,通常是一觉睡到天亮的,有一晚电闪雷鸣还下着暴雨,将柴房的屋顶都给掀开了一个口子,庵堂里的比丘尼和沙弥尼都起来了,唯独她第二天起来什么都不知道。

可她昨夜却失眠了,还独独寻了个认床的借口……

明萱一愣,随即脸上染起了一片红云,她一时不知道该怎样接话,倒是有心想要抢白一句“爱信不信”,但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来,她与裴静宸纵然已经是夫妻,可彼此之间却还未曾做到坦诚,他既不曾将真实的想法道出,她自也没有必要先与他显得那样亲近。

她是那种一旦认准了就不会再退缩的人,所以在没有十分了解百分之百信任这个男人之前,她选择先观望,先是搭伙的关系,若是以后彼此了解地深了,再作另外的打算好了,她一直以来的期望值,其实都并没有那样高的。

略顿了顿,明萱开口问道,“今日要给长辈们请安敬茶,世子夫人那边是有人来请的吗?”

祖母说过,这周朝婚娶的规矩虽然大致上相似,但具体到时间内容却每家都不同,裴家这里因为杨氏是继母的关系,定然是不会蘀他们操心的了,那该要如何行事,则当要自己心里有底才行,否则一旦行差踏错,就都是她的错。

裴静宸眉头略皱,他摇了摇头说道,“不必去给那些人敬茶。”

他见明萱满脸不解,便解释着说道,“裴家人口太多,那些人又没个省油的灯,平素若非得已,我并不想与他们打交道的,昨日他们那样冷待你,今日便是过去敬茶,恐怕也难免再受为难。既如此,咱们就不过去了,起身之后我派个丫头过去说我又犯病了,他们自然也就没有话说。”

明萱想了想,点了点头,裴静宸这“病”既是旁人苛责他束缚他的把柄,实则却也是最好的护身符,虽说新妇过门之后给公婆和夫家的人敬茶请安才算是真正融入了夫家,可那是在别人家,裴家这样的境况,她不论怎样做恐怕都不会受人待见的,裴静宸这样的安排倒是好,反正她也并不想成为“裴家的人”。

她顿了顿,半晌又忽然红着脸问道,“那元帕呢?”

第73章 爽快

圆房之后,才算得上是真正成了夫妻,而初夜落红,则是检验新妇闺中清白的唯一凭据,不论是世家大族亦或贫民小户,都将这一方元帕看得很重。

按照习俗,新婚第二日晨起,新娘子带过来的掌事嬷嬷便要将元帕收好放入紫檀木匣中,然后等着婆母那来的嬷嬷一起敬呈给婆母见过,以示新娘子婚前的贞洁,然后再行见礼敬茶之仪。倘若初夜元帕未见落红,夫家是可以当庭以新妇不贞的名义,解除这桩婚事的。

裴静宸如水波一样平静的眼眸中,忽而起了微澜,是他疏忽了,只想到托病以免过敬茶问安时那些人的苛责为难,却没想到元帕的问题。

若是他“病”了,昨夜就不能行房,自然也不必呈上什么元帕,可那样一来世人眼中,他与明萱的夫妻关系便还算不得坐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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