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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宁(103)+番外

作者: 意迟迟 阅读记录

她才不要!

心思来回一转,绿浓就跪了下去,哭着道:“小姐您别敢奴婢走,娘让奴婢好好照顾小姐,奴婢从来不敢忘……”

她哭得倒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谢姝宁看着却觉得恶心不已,就这点功力,也敢在她面前耍心眼。

绿浓口口声声说着她没有忘记桂妈妈的叮嘱,其实话里的意思不就是摆明了告诫她,别忘了还有桂妈妈。谢姝宁冷冷地撇了撇嘴,吩咐起来:“柳黄,你去玉茗院一趟,同桂妈妈把事情说明白了。”

“是,奴婢这便去。”柳黄应了声退了下去。

绿浓见状唬了一跳,连哭也忘了。

她只当谢姝宁听到桂妈妈就一定会说方才的只是玩笑话,可没想到谢姝宁这一回却是真的铁了心。

“小姐……”她讷讷地说不出话来,方才的伶俐口齿一扫不见。

谢姝宁掩住嘴打了个哈欠,而后笑眯眯地看着她道:“敏敏想必会比我还要欢喜你的。”

话毕,头也不回地进了内室。

玉紫也笑吟吟地冲绿浓道:“哟,恭喜绿浓姑娘了,这回可是交了好运了。”

随后也不理会绿浓,上前挽了月白的胳膊道:“眼瞧着便要入春了,小姐过去的春鞋都了些,正巧前些日子太太那边送了匹料子来。月白姐你说是做平底的好,还是做了高底的好?木底子响脚,倒不如用毡底子如何?”

两人兀自说起了做鞋的事,竟是似乎全然不当屋子里的绿浓在场。

绿浓眼眶红红,朝着两人翻了个白眼,气恨地摔了帘子出去。

很快,卓妈妈先了柳黄回来。

她进潇湘馆时正巧同绿浓撞了个正着,进门便问,“绿浓是怎么回事?”

玉紫拿着鞋扇,道:“没什么。小姐让她去伺候九小姐。今日起便不必留在潇湘馆了。”

卓妈妈大惊。“去伺候九小姐?”

“小姐是这般说的。”玉紫飞快地将方才的事重复了一遍。

卓妈妈听完神色又从容了起来,道:“既然小姐决定了,那就这么着吧。”随即指点起了玉紫跟月白做鞋的技巧。

过了会,柳黄回来。身后还跟着神色间难掩焦急无措的桂妈妈。

几人福了福礼,依旧做她们的鞋子。卓妈妈则同她寒暄了几句,“方才我虽不在,可这事小姐若定下了,也不好驳了回去。”

桂妈妈脸色讪讪地道:“合该如此,也是绿浓那丫头不省心。”

谢姝宁年纪日渐大了,当初搬进潇湘馆之时,宋氏也是发了话的,往后潇湘馆里的事一应由谢姝宁自己做主。她不插手。所以如今,绿浓是潇湘馆的人,怎么处置,自然是谢姝宁自己说了就算。

“到底年纪还小着,磨砺一番。等大些便好了。”卓妈妈年纪比桂妈妈长些,终是忍不住安慰了句。

桂妈妈听了却并不受用。

她有心想要绿浓留在潇湘馆,便是不行最次也不过回玉茗院去,去海棠院跟谢姝敏,那是万万不妥的。

可是卓妈妈推说谢姝宁才睡下,一时半会怕是醒不来,她到底也没能见着谢姝宁一面。

这事,当然也没能说成。

当天晚上,绿浓就去海棠院。

陈氏可不比宋氏好脾气,加上绿浓又是桂妈妈的女儿,落在海棠院,就没得过好脸色。

这么一来,绿浓倒是也乖巧了许多。

平日里但凡有点空隙,就跑到玉茗院去,在宋氏面前装傻卖乖,想要再从海棠院出来。可没等宋氏松口去寻谢姝宁说项,陈氏先发觉了。冷笑了两声,陈氏便将她饿了一整天。随后出一回门,便饿她一顿饭。

几次下来,绿浓就瘦了一圈,哪也不敢去了,只日日跟在谢姝敏身后跑。

桂妈妈心疼不已,终于忍不住冲去见了谢姝宁,低声下气地道:“小姐,奴婢知道绿浓那丫头不听话,可……”

没等她将话说完,谢姝宁便搁下了给舅舅回信的笔,正色道:“乳娘,你还记得蔷薇吗?”

桂妈妈一怔,旋即明白过来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乳娘别担心,等绿浓学乖了,我们再叫她回来便是。”谢姝宁笑着。

桂妈妈点点头,面上仍遍布担忧之色。

谢姝宁低头不语,复提起了笔。

……

谢家三房的大门外,这时却来了一行人。

打头的男。人年约五十,立在那,手中打着把写了首歪诗的纸扇。他身后跟着的小厮,见了谢家守门的就趾高气扬地道:“这是你们家老太太嫡亲的兄弟,还不快去禀报!”

第099章 蝗虫

陈家的人虽一直不间断地从三老太太手里要财帛,可是平日里并不时常亲自上门,偶尔来几回,也多是女眷。所以谢家守门的小厮并不认得三老太太的兄弟,又见这天还没真的开始热呢,竟就有人打起了折扇,心下不免讥笑,便不大愿意相信,将对方上下扫视一圈,就道:“既如此,递上名帖,我等自会去回禀。”

“嘁,你这小子!”陈万元身边的小厮闻言瞪大了眼睛,一捋袖子便要冲上去揍人,险险被陈万元给拦住了。

陈万元手中折扇一合,嘴边噙着一抹得意的笑,摆摆手道:“休要同这起子人一般见识,过会且看他还如何嚣张。”

口中说着嚣张的话,他倒也老老实实让人拿了名帖递过去。

谢家守门的小厮面色不虞地接了,随后分派了一人进里头去禀事。

陈万元站在门口,右手握着的折扇不时点着左手,一副无所事事的闲适模样。他年纪不小,保养得却不错,除了眼角有几丝纹路外,面皮竟也依旧还是紧绷绷的,乍一眼看过去最多不过不惑之年。可偏生他身上有股颓丧的气,平白给加上了十岁。这么一来,倒也真同他本身的年纪差不多。

等了会,一阵风吹过,他蓦地重重打了个喷嚏,忙从怀中掏出帕子来擤鼻。

那帕子是绸制的,雪白的一块,角落里绣着盛开的红花,香气四溢,姿态极艳俗。

这东西便是给女子用,怕也不会是什么良家女子,更不必说是给陈万元这么一个老头子用。可是帕子在他手里,却被他用得极其怡然自得。

看得守门的小厮目瞪口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陈家在京里早早没落,算不上名门望族,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着没有一身肉好歹还有两斤吧?可眼下瞧着陈万元的模样,陈家别说“两斤肉”了。只怕是要沦落到同东城的那群贩夫走卒差不多了。

今日上门,十足十要来打秋风的模样。

可陈万元面上却没有一分尴尬之色。

过了会,里头传出了话,三老太太请他进去。

一路走,陈万元一路四处打量。

原本他上门来,既是谢元茂的舅舅又是他的岳丈,身份大大不同。如今可好,舅舅倒还勉强是舅舅,那一声岳丈却是再也不可能的了。

陈万元想着也不禁有些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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