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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宁(181)+番外

作者: 意迟迟 阅读记录

婆子笑笑,“原先那架也不知怎地裂了道口子。又不慎划破了九小姐的手,六爷这才发了话叫人给换了。”

宋氏闻言,蹙着的眉头重新舒展开来。抬脚继续往里走,一边问道:“九小姐近些日子可好?”

“九小姐一切都好,如今也跟着覃娘子学绣艺,人也聪慧了许多。六爷还特地请了位女先生来教授九小姐读书习字。”婆子低眉顺眼的。娓娓道来。

宋氏听了倒也高兴,“这倒是件好事。”

随后她又问起了长房的事来,听说谢三爷又高升了,不禁吃了一惊。

她们离开京都的这段日子,虽长也长,可真论起来,却也不过只是白驹过隙。极快的事。

谢二爷去世时,三爷才升了官,而今还不满两年,他竟然又挪了位置。

再往上,可不就得赶上当初的谢二爷了。

果真如同谢姝宁当初所想,没了谢二爷,留京的谢三爷在朝堂上也开始如鱼得水,步步高升,支撑起了谢家的门庭。

宋氏吃惊之余,想起了二夫人梁氏。

她有心想问一问,但看一眼身旁跟着的朱姓婆子,被谢元茂打发来接人的,却眼生得很,便没了兴趣,索性不提了。

一群人便默不作声地往正房大院而去。

因路途遥遥的才赶回来,一行都风尘仆仆的,倒不好直接就这么去拜见长房几位长者。

这会又已临近黄昏,春日的白昼依旧苦短,再过一会,天色就该黑了。

宋氏便想着,干脆先回房洗漱休息,待明日一早再去拜见长房老太爷夫妇。

一年多未见,就算是场面话,那也得有许多要聊。她们又误了除夕,实为不该,到时请罪也是免不了的。眼下累极了,没有应对的精力,宋氏也心疼谢姝宁的身子。

她甚至想着,直接便让谢姝宁回潇湘馆去休息。

但谢元茂得了消息,如今正在玉茗院里候着,谢姝宁不能不先去见过父亲。

宋氏暗自感慨着,若换了过去,谢元茂知道她们远归,定然在第一时间便来相迎。而今,却只是等着。

也罢,好在她过了段舒心日子,愈加不将谢元茂放在心上,这会也不恼。

“太太,这些个东西,怎么安置?”将将要走到正房的时候,朱婆子忽然问道。

谢姝宁跟宋氏都怔了怔。

宋氏更是直接道,“直接都送去玉茗院便是,等空闲了再安置。”

“这……那奴婢这就吩咐下去……”朱婆子迟疑着,眼中有嫌弃之色转瞬即逝,“你们几个,跟我走。”

宋氏讶然,连忙制止:“等等,这事用不着你。”

桂妈妈、图兰几个都在,哪里用得着假手于人。何况,这人算是什么东西?

“太太……六爷亲自提拔的奴婢,这些个日子,府里的琐事也都是奴婢管着的……”

“什么?”宋氏停下了脚步,难掩讶色,“你?”

朱婆子面有得色,道:“奴婢原先是冬姨娘身边的人,因救了九小姐有功,便被拨到了瑞香院里伺候。后来,六爷见奴婢做事尚算条理分明,便提拔了奴婢上来管事。”

言下之意,她岂不是成了谢家三房二门里的管家?

朱婆子话里话外,似还有许多旁的意思。但这会个个疲乏,宋氏一时间也没有心思细问,便冷了脸道:“六爷不通内宅琐事,提拔了你,想来是觉得你能干。但这些东西都是千里迢迢从塞外运回来的,你怕是连如何放置也不懂。”

“是奴婢僭越了。”朱婆子讪讪然地后退了一步。

宋氏笑了笑,“如今我才回来。你僭越些也无妨。”

如今无妨,过几日可就难说了,秋后算账,谁也跑不了。

朱婆子能混到眼下这位子,是何等的人精。一听便顿悟,当下低头不语,再不敢提一句旁的。

进了院子,台矶之上坐着说话的几个丫头一见她们入内,便慌慌张张地都站直身子迎了上来,口称:“方才六爷还念呢。太太跟小姐可算是回来了。”

说着话,已有人打起了帘子,往里头道:“太太跟八小姐到了。”

谢姝宁跟宋氏却没有立即进去。只在袅袅话音里对视了一眼。

玉茗院里的丫鬟婆子,竟也都陌生得很。

“福柔!”未及开口,房内出来一人,正是许久不见的谢元茂。

他容颜未改。依旧是过去那副风流倜傥的模样,见了她们,眼角眉梢也都挂着浓浓笑意。

为着这笑意,宋氏也只能跟着笑。

谢姝宁在旁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父亲。”

“阿蛮长高了许多呀!”谢元茂扭头看她,拉着她在自己身旁比划了下身量,微微吃惊地道。

谢姝宁微笑。“可不该长高了。”

重逢时分,气氛倒显得不错。

可惜了谢翊还在书院,不能立即相见。

然而没等谢姝宁感慨个两句,谢元茂便说道:“倒忘了,敏敏还在里头呢。方才本想去迎你们的,结果谁知教那丫头画画,给忘了时候。”

刚一说完,便有个年方六七岁的女童梳着讨喜的丸子头,自里头走了出来,提着碧色的小裙子同她们一一见礼。

“母亲,八姐。”

她眼神清明,说话间口齿清晰,声音清脆。

宋氏便笑着应了,问道:“听说敏敏开始念书了?”

谢元茂颔首,眉宇间带着不加掩饰的欢喜,“念得不多,字倒写得不错。”顿了顿,他又加了句,“比之阿蛮也是不差的。”

谢姝宁闻言,不置可否。

一路走来,她心头像是笼了层砂纸,将眼前的这一切都笼了起来,模模糊糊的叫人分辨不清真相的脉络。

府里的变化,叫她陌生,也叫她警觉。

但此刻,并不是探究的最好时机。

她已经疲倦极了。

眼皮沉甸甸的,似要黏在一起。

宋氏瞧见了便要玉紫柳黄先送她回潇湘馆去,睡一觉起身了再说。

谢元茂是知道她受过伤的事的,见状就紧张地问:“过了这许久,阿蛮上回受的伤难道还未痊愈?”

“落下了病根。”宋氏听他问起这个,便想到了那封催促她们归京的信,心里头有些不悦。

谢元茂一愣,随即就忙让谢姝宁先回去歇着,“明日请鹿大夫进府来瞧一瞧,开些方子食疗也好。”

谢姝宁乖乖应了,回潇湘馆去。

然而,久别的潇湘馆,却同她记忆中的有些不同了。

守门的婆子昏昏欲睡地倚在门边上,直到玉紫不快地推了她一把,才惊醒过来,“谁?”

“瞎了你的狗眼,连小姐也不认得!”玉紫跺脚。

婆子定睛一看,果真是自家小姐,喜得手足无措,“哎哟我的天,果真是小姐回来了!”

声音惊动了里头的人,没等谢姝宁几人走多远,卓妈妈就带着人小跑着迎了来。

“怎么了这都是?”谢姝宁被迎进了房中,落座后接了卓妈妈亲手沏的温茶,疑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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