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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宁(231)+番外

作者: 意迟迟 阅读记录

候在一旁的宫女垂眸道:“还有三日的分量。”

淑太妃闻言没有一蹙,重新将碗端了起来。置于唇边。

是药三分毒,若是可以,她实在是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吃药。可偏生她胎相不好,若是这会不好好吃药保胎,往后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她只能老老实实地将药吃了。

半透明的淡黄色琉璃碗一倾,碗中的药汁就沿着她的喉咙流进了胃中。

真苦!

淑太妃掩了嘴,将碗递了出去,眉心紧紧拧作了一团。

浓郁的药味萦绕在周身,将屋子里原本的甜腻香气都给冲淡了。其实自此她知道自己有孕后,便连香也不敢胡乱用。这出云殿里,其实已经许久未曾点过香。但昔日用过的香,余味袅袅,竟是经久不散,直至如今药味弥漫。才被盖下去许多。

淑太妃别过脸去,放缓了呼吸,将那股子想吐的感觉给压了下去。

不能白白吃了这许多药,若吐了岂不是还要再喝上一回。

嗓子眼里莫名有些发涩,她轻咳了两声,眉头皱得愈发的紧,迷迷糊糊地觉得这一回喝下去的药。似乎尤为的苦。

然而这苦涩中还隐隐夹着几丝辛味……

淑太妃以帕掩嘴,问道:“这药可还是先前御医开的那些?”

宫人应是,“近些日子吃的都是这个方子,并无旁的。”

淑太妃闻言微微颔首,想着应是自己吃多了药,连味尝着都显得古怪了。

出云殿里的人。都是她精挑细选过的,她很放心。

夜渐渐深了,淑太妃宽衣入眠,躺了会,这眼睛却还是睁着的。

她还在等景泰宫里的消息。焉能睡的着。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景泰宫中的皇后也正心焦难耐地等着肃方帝的到来。

可先前宫女明明来禀,肃方帝已过了宁泰门,但直到这会,她却也还没能瞧见肃方帝的身影。

心头像是有把火在烧,从徐徐的火苗一直燃成了滔天的大火,热得她连里衣都快穿不住了,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连自己身在何处都开始茫然。她涨红着脸,像条从隆冬过后苏醒的蛇,在春日的草丛里扭啊扭,恨不得褪去身上的皮。

耳畔似乎有细鸟的鸣叫声响起,一声又一声,连绵不绝。

皇后张了张嘴,扬声唤人:“皇上呢?皇上在哪?”

可皇后以为她将这话问出了口,屋子里却是一片寂静。

她嘴角翕动着,喉间有着轻微的“嗬嗬”声响,却始终一个字也没有吐露出来。

远远的,帐子前似乎多了个人影。

皇后艰难地睁开眼,透过朦胧的帐子往外看去。

高高的个子,宽袍锦衣……

耳廓一烫,皇后伸出白皙的玉手去撩开了帐子,拽住了一角袍子。

皇后发髻微松,似春睡方醒,眉目含媚,同过去的模样截然不同。

她抓着那角袍子不肯松手。

远远站在那的两名宫女对视一眼,不由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心存疑虑,唤道:“娘娘……”

可皇后瞧也不曾瞧她们一眼,只见站在床前的那人往床上拖。

那人穿着的是身内官服饰,可下颌处还有青青的胡渣,怎么瞧都不像是个正经的阉人……

两名宫女低低惊呼了声,颤巍巍地往外头退去。

夜雨沥沥,早早过了宁泰门的肃方帝,却在临近的那一刻折返。

因为皇贵妃心口疼,夜不能寐,只盼见他一面……

第193章 渔翁得利

皇贵妃的性子,轻易不说这样的话。

肃方帝骤然听闻,哪能不觉担忧,立即便转身而去,连句话都忘了给皇后留下。

夜雨霏霏,肃方帝重新出了宁泰门,抬脚速速往皇贵妃的景泰宫去。在里头苦苦等候着的皇后,却再也等不到他来。

这天夜里的细鸟,似乎也倦了,隐在幽深潮湿的甬道里,像是闭目睡了过去一般。那里头先是凉的,随即成了温暖的巢穴,但渐渐的,就变得火热起来。仿佛有把干柴在“噼里啪啦”地烧着,滚烫滚烫。

香气包围着它们,恍若掺了酒,叫人醉,也叫鸟儿醉。

细鸟在幽暗中扯着嗓子鸣叫起来,但还未唤上几息工夫,这黄鹄般的鸣叫声便一点点低了下去,直至微弱到叫人再也听不见。

外头本就下着雨,雨水沿着斜斜挂出去的屋檐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嘈杂得很。

细鸟的叫声原在雨声中,便不大如往常清晰,这会,却是一点也没了。良久,昏暗的屋子里,才偶尔响起一阵幽幽的叫声,似垂死挣扎。

而皇后的意识已经模糊成了一团浆糊,叫她根本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她重重扯着那角袍子不肯松手,心里唤着“皇上,皇上”,一边将人拖到了身边。被掀起了一侧的帐子重新落下,晃晃悠悠的像是垂落下来的水幕,波光粼粼。

皇后好似溺水之人,得见浮木,手脚并用地缠了上去。

衣襟散落,露出里头的大片莹白之肤。

她的脸生得平平,身段也是平平。不出色却也不丑,只像是那满大街随意搜罗便能搜罗出来的普通女子。

但皇后肤白赛雪,暗夜里瞧着,倒十分动人。

她自己却不知自己的模样,只觉得浑身滚烫。身子酥麻,似有水流淙淙而出,叫她干渴难耐,逼迫她伸着颤巍巍的手去解自己的衣裳。去解旁人的衣衫。

很快,衣衫尽褪。

然而这股子恼人的热,却依旧没有消散。

皇后嘤咛了声,眼前发黑,只觉自己身在汪洋之中,像一叶扁舟,寻不到岸。

她怕极了,手脚便仿若绳索一般,将身上的人缠得更紧。

守在外头的宫人,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响动。面色惨白,对视一眼,却谁也不敢吱声。

那人着了身内官服饰,一路垂首不语,进到近处后便说是皇后娘娘嘱他这个时辰来的。

但皇后先前并没有提过这事。他们一时间并不敢放行。

然而这若是真的,他们也耽搁不起。

于是便有那胆大倒霉些的人,冒着皇后先前说过若无传唤不得入内的命令进去寻皇后,询问这事。

帐子后的皇后半响没吭声,就在宫人以为皇后已经睡了时,皇后才在后头“嗯”了声。

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后,帐子里又没了声音。

宫人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将人领到了里头。

他们已问过皇后,皇后应了,自然就不能怪他们。

何况穿着内官服饰,是内廷里的人,进皇后的寝殿也无问题。

直到那人的脸抬起后,领路的宫女才惊讶了一番。既是个内官。是去势了的太监,怎么还能长出胡子来!虽然那下颌上的胡子已被剃过,可青青的胡渣仍掩盖不住。

可帐后的皇后,却一声不吭直接伸手来拽住了他的衣袍。

今儿夜里的皇后,太古怪了……

景泰宫里一片静谧。谁也不敢作声。

没有人知道,皇后的寝殿里发生了什么,肃方帝又为何突然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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