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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宁(235)+番外

作者: 意迟迟 阅读记录

养了狗,就是这会子用的。

肃方帝不等他说话,又道:“小润子还在景泰宫里候着,你一道打发人去将事情安置了吧。”他直到这时静下心神,才想起那具尸体来。

只一个晚上,皇后同淑太妃都出了事。

对肃方帝而言。这就表明是容家跟李家出了事。

皇后身后站着的是整一个李氏家族,所以即便她胆敢将皇贵妃推下台矶失了孩子,他也不好对她如何,只能叫皇贵妃受委屈。眼下。毕竟还不是收拾李家的时候。

容家虽不及李家,可金矿还未找到,肃方帝一时半会也不愿意动他们。

“皇上,太妃娘娘吃的可是安胎药。”就在肃方帝头大之时,汪仁温润似玉的清俊面庞上却意外地蕴起了淡淡的笑意,长眸微睐,“您说这事,奴才是明着查,还是暗着查?”

肃方帝骤然发作,语气森冷:“明着查还是暗着查。你若连这也拿不定主意,趁早从朕身边滚出去!”

汪仁笑意不敛,往后退一步,“皇上说的是。”

能故意惹怒肃方帝,可真叫人开怀。

汪仁心里头高兴起来。也就不再继续惹肃方帝,直接退了下去。

他先是打发了人去景泰宫知会小润子,将尸体随意收拾了,又将出云殿里不相干的人都尽数打发出去,不许她们出房门,只留了几个淑太妃的贴身心腹,询问今夜的事。

既夜里只喝了安胎药。那药肯定是要好好查一查的。

可小小的填漆盘子上,盛着的那只玉碗冰凉凉的,连一滴药汁也没有残留。

原先酽酽的浓黑药汁,早就在还冒着一缕缕热气的时候,就叫淑太妃给喝尽了。

这碗是决计瞧不出名堂来了,煎药的陶罐却也空了。里头的药渣亦不知去向。

汪仁听完这些回话后,忍不住笑了几声。

他摆摆手把人都逐了下去,方叫了自己的人来,吩咐道:“去禁林里,好好挖一挖。”

赶在了下雨的日子。林子里一片泥泞,新土也就不明显了,倒真会挑时候。但能跟着汪仁的人,又怎会一点用处也无,花费了少许工夫,便将汪仁想要的东西带了回来。

“埋得很深。”

听到这句话,汪仁不由正色了下,点点头拿起银箸拨了拨药渣。

密密麻麻的红花渣滓,叫人心惊。

汪仁失笑,带着东西去见了肃方帝。

肃方帝面冷,斥道:“人呢,可抓到了?”

“皇上稍安勿躁。”汪仁摇摇头,“怕是寻不到活人了。”

肃方帝没开口。

他们这样的人,一想事情总往最坏的想,既是使坏,哪还能留个活口叫自己心惊胆战?

果然,汪仁跟肃方帝最后见到的,是具自缢了的尸体。

肃方帝来回踱步,面色酷寒,问汪仁:“你说,这都是怎么一回事!”

汪仁就道:“以奴才之见,这回怕是两位主子皆自以为是了。太妃娘娘给皇后娘娘下了套,却不妨皇后又在她身边放了条毒蛇。”

肃方帝长叹一声:“这群人怎么就不能消停一日?”

汪仁但笑不语。

这天夜里,淑太妃腹中的孩子,到底没能保住,且御医断言,因了这次意外,淑太妃坏了身子将来怕是极难受孕。

肃方帝没再多言,打发了御医离去,转头便让汪仁将人给处置了,余下的事,他也不愿意再多管。

左不过是狗咬狗,一嘴毛,哪个也别想讨了好去。

皇后暂且不能动,淑太妃却是只过几日便被送去了宫里太妃们吃斋念佛的佛堂里去,按理,她早就该呆在里头了。

至于景泰宫,皇后身边几名贴身伺候的宫女,皆受了廷杖。

长不过一丈二,粗不过七分的枣木杖,着肉不溃,却回回伤及筋骨,是极有趣的东西。

小润子担了监刑的太监,靴尖一点。

外八字活,内八字死!

他的靴尖,自然是内八。

第196章 受罚

行刑的内官一看便明,当下麻利地将麻核桃依次塞进了几名宫女的口中,将枣木制成的廷杖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被按倒的宫女动弹不得,生生受了。

廷杖击打在皮肉上,发出一声又一声地闷响,几人疼得汗如雨下,衣裳尽湿。然而口中被麻核桃堵住,嚎哭声就这样被尽数堵在了嘴里,成了呜呜的哀声。

监刑的小润子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学着往日里汪仁的模样端着脸,唱着数:“一杖……两杖……三杖……”

一声声皆被他拖得长长的,似不肯停歇。

行刑的几人下了死力,往实了打,只等打死了事。

小润子数到第四杖时,正在受罚的几人便有些挨不过,哀哀的哭声渐弱下去。喊至第五杖,声音顿止,竟是都痛得昏厥了过去。有人上前伸手探了探鼻息,见还有热气,便继续落杖不歇。

只要还有一口气,这事就不能算完。

这顿打,就在景泰宫里执行。

皇后就被拘在门口,端坐在那观刑。

肃方帝不会对她动刑,却能叫她看着,连一刻也不许将眼睛移开。他存心想叫皇后心生恐惧,便又命了汪仁随侍在旁。皇后也果真被吓得瑟瑟发抖。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事,她身边的这几名心腹,又为何突然之间要受廷杖。

但她不敢问。

烈日当空,热气一波一波像潮水般涌来,热得皇后额上冒汗。汗水渐渐黏腻起来,粘在脸上脖子上,开始发痒。

皇后想要唤人为自己打扇,可她身边只站着个汪仁。除此之外,景泰宫里的人,似乎都跟死了一般,竟是一个也不见。她身后的重重宫殿。像黑幽幽的洞口,寂静无声地候在那,却没有人出没。

她悚然一惊,口中想要说的话就被咽了下去。

明知汪仁是个奴才。她也并不敢叫他为自己打扇,何况还是在眼下这样的情况下。

她想别开脸,不忍再看眼前的闹剧,可方才侧目,耳畔便响起汪仁的声音:“娘娘,还没完呢。”

皇后的动作一僵,落在椅把上的手弯曲着握紧,目光却重新落在了前头。越过小润子的身影,那几名已经昏厥过去的宫人,就出现在了她面前。枣木的廷杖飞速又用力地击打着。在她眼前舞成了一道残影。

“汪公公,不知这几人究竟犯了何事……”忍了又忍,皇后终究是忍不住了,轻声询问。

明明前儿个夜里,她还在同皇上抵死缠。绵。享尽欢欣,为何一觉醒来,景泰宫里就成了这幅模样。

她甚至还来不及沐浴净身,梳妆打扮,便带着一身的污浊隐在华服下坐在了这里观刑。

肃方帝的谕旨,要这几人的命,她当然不敢违逆。可是为何?

她悄悄看了眼汪仁,催促道:“汪公公莫非也不知?”

汪仁这回倒没有再提醒她要将视线转向身前,而是微笑着道:“太妃娘娘昨儿个夜里,出了大事。”

皇后心头一阵狂喜,佯作不知地蹙眉轻问:“是哪位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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