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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宁(344)+番外

作者: 意迟迟 阅读记录

她说得过于直白,燕淮听着,耳朵尖尖愈加红了。

他讷讷道:“你除了我,也只见过父亲跟吉祥如意罢了……”

“哥哥这话。倒是嫌我见识过的男人太少?”她轻咳了两声,“我梦里,可也是见过不少的。”

燕淮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嗔她道:“你这做的什么梦?”

燕娴瞪他一眼,连忙调转话头:“不谈这个不谈这个。哥哥还是同我说说我的未来嫂子,生得是何模样吧?哥哥这般好的人,她今日还不中意,来日也必定会心动的!”

燕淮听得无奈,正要说些别的,心中蓦地一动。

他试探着道:“你可是急着要帮我掌掌眼?”

“这是自然,总要瞧过了才能放心。”

燕淮就道:“我先前提过的那位大夫,正是她身边的人。”

“是吗?”燕娴微怔,“这般说来,若要为请那位大夫来望诊,势必要经过未来嫂子?”

燕淮颔首。

燕娴眼神游移,望着头顶上高高的碧空,转瞬间下定了决心:“既如此,哥哥就赶紧去请他来吧!”

话毕,她又悠哉地加了一句:“为了哥哥的终身大事,小妹定当竭尽全力。如今只盼着,未来嫂子千万不要不肯借人才好。”

她一口一个未来嫂子,叫燕淮听得窘迫不已。

八字还没一撇,若不是燕娴有次偶然问起,他亦没有想过,自己对谢姝宁,似还有这样的心思。

也不知是不是听她说得多了,他心中的那点子古怪情愫,也随之日渐膨胀,膨胀到他竟悄悄去了普济寺,只为见她一面。

青空之下,兄妹二人各怀心思。一个想借机让妹妹答应望诊一事,一个本着为兄长的终身大事努力,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结果都打起了谢姝宁的主意。

****

北城谢家三房的潇湘馆里,谢姝宁却是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她忧心的是,舒砚跟纪桐樱的事。

也不知纪桐樱是何时抽空写了信的,这日她才得知舒砚回府的消息,纪桐樱的信也已经到了她的手上。

足足写了三张纸,都是在问舒砚的情况。

谢姝宁一目十行,看到最后已然十分肯定,纪桐樱这是心中已有驸马人选了。

第272章 来信

依舒砚的性子来看,他势必已当着纪桐樱的面表明了心迹。

若不然,纪桐樱又怎么会巴巴地写了信来这般事无巨细地询问他的事。

谢姝宁知道这封信留不得,看完记在心中,便让玉紫点了灯,将信给烧了。空气里渐渐有纸灰的烟火气弥漫开来,她微微蹙着眉头吩咐图兰研墨,提笔给纪桐樱写回信。

簪花小楷在笔尖下缓缓成形,工整娟秀。

她心里却乱得很,根本不如这些字迹看上去平静。

皇贵妃极宠纪桐樱,若她同皇贵妃提起有意招舒砚为驸马,皇贵妃指不定真的会答应。安平年代,要靠公主笼络人心,也用不着纪桐樱。何况如今肃方帝的日子过得颇有些浑浑噩噩,连几位皇子都懒得看顾,更不必说纪桐樱区区一个公主的婚事。

因而这件事,几乎可算是由皇贵妃全权处置。

谢姝宁端坐着,背脊挺得笔直,握着笔的手亦是稳稳的,逐字回复着纪桐樱方才在信中所提的问题。

她不想瞒着纪桐樱,可有些事,却又不能直接坦白地告诉她,谢姝宁写着写着,手下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舒砚在纪桐樱看来,不过就是谢姝宁的表哥,是从敦煌来的,旁的,她是一概不知。

可谢姝宁却很清楚,自家舅舅如今手中紧握的权力,宋家的财富,在敦煌的地位,真论起来,也是骇人的。

她再三斟酌着,最终仍只长叹了一声,暂时搁下了笔。

怎么写,似乎都有些不大对头。

话只能说三分,可这三分,究竟是哪三分?

敦煌地处要冲,接壤诸多小国。加之绿洲丰饶,又牢牢扼守着西域的命脉。

多少年来,西越一直在觊觎敦煌这块肥肉。

正所谓树大招风,一时半会。她哪里敢将宋家的事尽数和盘托出。

同理,因为舅舅如今所掌的权力,过于特殊,她并不大赞成舒砚娶了纪桐樱为妻。婚姻大事,看似是俩人之间的事,可实际上却关系众多,尤其是他们这样的人家。

身处权力漩涡之中,大部分事情都显得过分敏感。

如若舒砚成了西越的驸马,那敦煌古城,迟早会是西越的囊中物。

到那时。就不是归顺不归顺的事,而是不得不归属西越,顺理成章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她望着搁在砚台上,湿润的笔尖,不由失了神。

最初。她以为舒砚只是一时兴起,可后头却渐渐发觉,他并不是说笑这般随意。

一则他缠功厉害,谢姝宁颇受不住他这样的性子,只得应承下来要帮忙;二来她也是想着,纪桐樱从未在她跟前提起过舒砚,想必是只当做普通人看待。这回也好叫舒砚死心。

谁知,事情似乎朝着某个她无法掌控的方向,一溜烟跑远了。

这事突然间便变得难办极了。

谢姝宁连声叹息,一瞬间似老了十岁。

她觉得,这件事有必要先知会舅舅,可舅舅远在千里之外。鞭长莫及。

她上辈子虽然活到了二十几岁,儿子也有了,可儿子尚且年幼,从未帮旁人操心过亲事,这会不由急得焦头烂额。

没有法子。她思来想去,索性直接去寻了舒砚。

舒砚满面含笑,见着她急忙招呼落座,又要人奉茶。

谢姝宁见状不由没好气地道:“表哥,这是我家。”

她又不是客人!

“你不喝我可自个儿喝了?”舒砚依旧笑嘻嘻的,“你这会来找我,可是要问公主的事?”

二人坐在庭院里说话,周围只图兰几个守着,并无外人,他说话也就不遮掩。

谢姝宁手执茶盏,轻轻抚摸着上头光洁的釉,点了点头:“谈得如何?”他问的直接,她干脆也开门见山。

舒砚微微敛了笑:“她很惊讶。”

谢姝宁无奈:“她如何能不惊讶!”

她虽是公主,可也只是西越矜持的好姑娘,何曾见过旁人这般冲着自己表明心迹过。又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面对舒砚这样的少年郎,捱不住也是该的。

倒是她,用颗老妈子的心看待舒砚,一时忘了舒砚的这幅容貌气度在春闺少女心中,该有多受欢迎。

“那她,都说了什么?”谢姝宁回忆着纪桐樱在信里说过的话,不免有些好奇起来。

舒砚摇头:“倒没说什么。我爹倒是说过,你们西越的姑娘不同西域三十六国常见的那些,为人矜持。因而我先前便想过,我便是表明了心迹,她多半也是不会接话的。”

谢姝宁闻言就道:“既如此,你又为何非要见她不可?”

“说过了,我至少舒坦,来日想起,亦不会觉得后悔自己错失了机会,不曾去争取过。”舒砚呷了口茶水,难道正正经经同她解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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