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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宁(410)+番外

作者: 意迟迟 阅读记录

谢姝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问如意:“吉祥人呢?”

如意不知燕淮行踪尚且情有可原,但吉祥身为他的贴身护卫,断没有不知他去向的道理。

“昨日才见了一回。”如意闻言却摇了摇头,“说是今日该有消息了,但眼下还未曾见到人。”他放轻了声音,小心翼翼地提醒谢姝宁,“您过会见着了大小姐的面,还请千万不要说漏了嘴,叫大小姐知道了这事。”

燕娴的身子不好,委实受不住任何打击。

秀眉紧蹙,谢姝宁微微一颔首,同他一道去见了燕娴。

宁安堂内,燕娴正坐在树下捧着一卷书,漫不经心地翻着,听见响动她猛地抬头看来,见是谢姝宁便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笑来,唤她道:“阿蛮姐姐,你今日怎么得空来?”

谢家的事,她虽不明,但多少少少也有些耳闻。

谢姝宁便也不瞒她,亦笑了起来道:“鹿大夫回来也有些日子了,正巧有了些思路,我便先带着人来见见你。”

“是吗?”燕娴语带欢喜,将手中书卷“啪嗒”一合,“这可太好了!”

谢姝宁将她的病放在心上,燕娴是知道的,虽然从一开始她便不对鹿孔抱有期冀,但当着谢姝宁跟燕淮的面,她从来都是信心满满,满脸高兴的。

二人说话间,鹿孔已同如意一道将随身的药箱搁下,来同燕娴行礼。

他一早见过了谢姝宁绘了给他看的画像,心中已有准备,但他此刻亲见了燕娴,仍是忍不住暗自心惊。

这样的怪症。他翻遍了书籍,所见亦不过一例,费尽心机,循着上头记载的蛛丝马迹。他苦苦搜罗,却只是徒劳。古籍上所载之人,年不过十岁,便已经老死,甚至于还不如燕娴命长。

若非她爹燕景十数年来想尽法子为她续命,按理,燕娴也是无法活到今日的。

医者父母心,鹿孔见到了燕娴的模样,不由得便动容了几分。

他年少时跟着坐堂的师父为人望诊,所见之人哪怕只是偶感风寒。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叫人看了也连带着难以高兴。

如燕娴这般身怀重病,却笑语晏晏的人,他几乎不曾见过。

见过礼,他上前为燕娴把脉。

迎枕垫在燕娴干瘦的手腕下。愈发衬得她瘦骨伶仃,叫见者心酸。

一阵风过,宁安堂内常青的这棵大树叶片碰触,哗哗作响。

树下众人皆屏住了呼吸,等着鹿孔开口。

良久,鹿孔换了燕娴的另一只手切脉。

来来回回数遍,他额上都不由冒出些许汗珠子来。

这样的脉象。他前所未闻。

燕娴瞧出来了,便道:“无碍的,这么些年来,什么样的坏消息都已经听过了,鹿大夫但说无妨。”

鹿孔轻叹了一声。

众人便知不好,不由沉默。

燕娴却风轻云淡地笑了起来。口中问道:“活了这么多年也够了,只是不知,能不能再多活个两三年?”

谢姝宁站在她身侧,听到这话不觉看了她一眼。

“若能再活个两三年,哥哥怎么着也该成亲生孩子了。”燕娴掰着手指头数着。“来年出了孝,成亲生子,兴许我还能赶上孩子的洗三、满月酒呢。”

她笑吟吟说着,似乎很久以前,就已经为自己的后事一一打算妥当了。

“等到那时候,我如若得了机会见到爹爹,也好将这好消息告诉他。”

谢姝宁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阿娴……”

燕娴忽道:“说到哥哥,他这是上哪儿去了?论理,他昨儿个便该来督促我吃药了,怎么到了这会也还没露面,如意,哥哥人呢?”

“主子他……”如意不妨她会突然扭转话头,不由愣了愣,努力气定神闲地道,“主子手头的差事还未了,只怕还得个三五日才能回来。”

燕娴的眼神便变了变:“你在撒谎。”

如意口中的话一滞。

“你说话时眼神躲闪,不敢看我。”燕娴面上笑嘻嘻的,嘴里说出的话却分明是十分的郑重严肃,“你根本也不知道哥哥在哪里。”

如意苦笑:“我的好小姐,没有的事,主子真是去办差了!”

燕娴起了怀疑之心,自然不管他说什么都不信,她慢慢敛了面上笑意,“他是不是,出事了?”

“真没有!”如意跳脚,“您别胡思乱想,主子好着呢,这事真真的!”

谢姝宁眼见他是瞒不住了,只得出言劝起燕娴:“你哥哥若是个那么容易就出事的人,当年也没法活着从漠北回来了。你放心,用不了几日他便能好好地出现在你面前,照常催着你吃药休息。”

燕娴紧紧抓住了她的手,眉宇间浮现出几丝担忧之色。

她虽只比谢姝宁小上几个月,但分明还是个孩子心性,不曾见过母亲又失去了父亲,而今只剩下个哥哥,自然最是担心他出事。

正当此时,庭院外有人来请如意。

如意长松了一口气,歉然地同谢姝宁示意了下,匆匆告退。

谢姝宁点头,旋即同燕娴道:“这样吧,你若真担心,我让人去悄悄打探一下,你哥哥究竟领了什么差事去办,又去了哪里,何日能归,也好叫你放心。”

“当真?”燕娴顿时笑了起来。

谢姝宁暗自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道:“真的,我明日若得了空就亲自来告诉你,若是不得空,我也一定差人来告诉你一声。”

再聪明再擅观人,燕娴到底也只是个只能呆在深宅里养病的羸弱少女,朝堂上的事她一概不知。燕淮能领什么差事,她自然也不会知晓。

谢姝宁笑着又同她说了几句闲话,等着鹿孔同她细细问了几句病症。才同燕娴告别。

出了宁安堂,她一眼便看到如意跟吉祥站在不远处的回廊里,轻声交谈着。

如意一脸的惶恐不安,一面同吉祥说着话。一面环顾四周。正巧叫他看到了谢姝宁,连忙噤了声。

谢姝宁皱了皱眉。

“小姐,他们在说什么?”图兰紧跟在她身后,见状奇道。

谢姝宁没长顺风耳,自然也不知他们说什么,便摇了摇头抬脚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吉祥黑着脸,闷声闷气地喊了声:“八小姐。”

“你病了?”图兰蓦地问道。

吉祥心不在焉地瞥她一眼,并不言语。

谢姝宁心中一凛,面向如意笑道:“烦劳先送鹿大夫回去,我再留一留。”

檐下挂着的一串风铃被风吹的叮咚作响。如意微微一愣,恭声应喏,带着鹿孔先行退下。

等人一走,谢姝宁便开门见山地问吉祥:“燕大人究竟出了什么事?”

吉祥咬了咬牙,依旧黑着脸。沉声道:“三天前的夜里,主子去了石井胡同,便再没有出现过。”

燕家在南城,跟北城的石井胡同没有一丝干系,他去北城,自是冲着谢家去的。谢姝宁登时明白过来,为何吉祥见到她时。面色黑的如同焦炭。

“……你已经知道他的下落了?”心念电转之际,谢姝宁忽然回过神来,“难道是……印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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