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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宁(471)+番外

作者: 意迟迟 阅读记录

又过两日,风云突变,弹劾万几道的那几位御史,竟都各自接连出了事,桩桩件件都足以叫萧方帝震怒。

萧方帝离了美人的床榻,坐在他的金銮殿上发了好大一顿火,将那几本折子当着众臣的面摔在了几位御史脸上,连连冷笑:“怎么,都盼着朕早日死了是不是?当着朕的眼皮子底下便敢这般,背着朕指不定你们一个个都做了些什么!”

震怒之下,他立即吩咐下去,让人清查这群人。

结党营私,贿赂后妃干政,各种各样的罪名层出不穷。

紧接着,更是叫人在某位御史家中翻出了秘信。

听闻被抓之际,那家仆正在拚命烧信,只可惜了最后还是叫人给发现了。

秘信数封,皆是他们商议着如何如何将万几道拉下马的。

这下可好,满朝哗然。

几位御史大人大喊冤枉,其中一人连连磕头道:“皇上,臣等若有那等心思,又岂会将这些往来信件留下?这岂不与人由头?”

这话倒在理,既是说不得看不得的东西,合该立刻在看完之后丢在火盆里烧了才是。

众人听着都觉有理。

端坐在上首的萧方帝却冷着脸笑道:“是吗?可你们几个本就不合,留着这些信来日想要踩谁一脚,便可稍动一动手脚适时拿出来,烧了岂不可惜?”

他犯了疑心病,不论不头的人说什么他都能想到更合理的解释。

一时间,竟吓得在场诸人皆软了腿,站立不稳。

众人哭冤,可物证俱在,又兼先前朝中一面倒地排揎万几道,而今事情出了变故,竟叫萧方帝突然不愿意杀他了。

他本无意先拿万几道开刀,只是送上了门,便顺其自然了。

而今这般,先拿下了万几道,那梁思齐连一道征战多年的挚友也能落井下石,只怕一旦没了万家制衡,梁家就要翻了天了。

短短几日,局面陡变,几位御史下了大狱。

消息传出来时,谢姝宁正在问图兰,燕娴怎地突然去了泗水。

图兰吃着卓妈妈亲手做的豆沙包,漫不经心地道:“说是避暑去了,过几日国公爷办完差事回来,便也直接往泗水去小住上几日。”

谢姝宁听她说起燕淮,微怔。

正巧小七送了消息来给她,她便起身去接了来看,只一眼,便懵了。

--万几道被放了!

萧方帝道他无辜被冤,甚至还赏了一堆物件下去,又说他伤病在身允他在家静养。

第369章 疑心

局势发展,出乎所有人意料。

没有任何一个人猜到,万几道还有机会能活生生地从大理寺归来,照旧当他的定国公,照旧在万府里好吃好喝地养着。谢姝宁更是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既然燕淮已经下了手,又怎么会让万几道还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如若万几道还有本事能让自己脱罪,当日也就不至于会毫无法子地入狱了。

万老夫人病重,留在燕家养病,轻易连房门也无力出。万夫人倒是在外头兢兢业业地走动,想要为丈夫寻到开脱的法子,至少也得将命给保住。然而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大难临头又有几个能愿意伸出援手,雪中送炭?

万夫人即便跑断了腿,说干了嘴,始终也只能是徒劳无功。

世态炎凉,总要到了日子艰难之际方才清晰可见。她来回周旋了多日,却根本毫无法子,日日只能以泪洗面。眼瞧着万几道就要栽了,结果却突然咸鱼翻身,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谢姝宁攥紧了那张字条,只觉事情颇为不对头。

她扭头问图兰:“国公爷可曾提过何日归来?”

图兰摇摇头,回道:“只说不日当归,约莫十天半个月,却没有说过具体日子。”

这么说来,燕淮连燕娴那也没有透露过回来的日期,是连他自己也根本不清楚,还是他打从一开始便有意瞒着?谢姝宁一时猜不透他的心思,今时这一出是他棋盘上早就准备好要走的一步,还是不慎被人给暗地里吃掉了棋子?

她忽然有些担忧起来,可担心着,又不禁暗自嗤了一声,笑自己多管闲事。

她回身落座。同图兰道:“娴姐儿往泗水去了,你今日是不是也该过去了?”

燕淮离开之前亲自领着吉祥一众人护送燕娴过去,只都是男子。行事不便。兼之泗水河边上地方虽然僻静,却不如成国公府来得牢不可破。因而燕娴身边只有一个哑婆照料,只怕不够。好在还有图兰在,正好能贴身照料燕娴一段日子。

“是,奴婢过会便该动身了。”图兰吃尽最后一口豆沙包,点头应道。

此地前去泗水,需半日光景,她眼下出发,正好能赶在傍晚夕阳西下之时到达。还能赶上晚饭。

谢姝宁侧目往窗外看了几眼,只见天上碧蓝如洗,云层稀薄,但日头的位置已然同早些时候不同了。她在心中算了算时辰,便跟图兰说:“那就不多留你了,早些动身也好。娴姐儿平素不大见人,可其实却是个爱说爱闹的,你无事便多陪着她说说话。不过她身子不利索,你也仔细着分寸。”

她细细叮咛着,图兰则一边听一边颔首应下。

再过几日。谢姝宁一行就要南下,图兰很是不舍,临到要起身离开。忍不住抱着卓妈妈哭了起来,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卓妈妈便劝她:“哭什么,等得了机会,你便南下来看望我们,左右路途远也不怕,你会骑马,能快上不少呢。”

可话虽如此,但今次一别,将来何日能见。却是谁也不知道的事。

图兰喏喏应着,从眼眶里滚落的泪水却越来越多。

等到谢姝宁亲自动身送她出门时。她那双较之中原人更深邃的眼睛也已哭得红肿,像两枚核桃。

她依依不舍地挥别了谢姝宁。翻身上了马,这才往北城外去。

谢姝宁目送她远去,直至马儿背影消失不见,她才转身回房。那张字条仍在她手中攥着,已皱巴巴成了一团,像刚从酱菜缸子里捞出来的一番,汗津津的。她同突然漫不经心地说着话,手心里却出了一层的薄汗。

万几道的事,委实有些说不通。

至申时,她已蹙着眉头翻来覆去推演了数遍,仍是一头雾水,猜不透其中关窍。

她替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地饮了。素白手指轻轻摩挲着杯身,她忽然唤了小七进来,让他去找冬至来。

须臾,冬至来见她。

她搁下手中的茶,沉声吩咐道:“让人去外头四处打听打听,关于定国公的冤案,都有哪些传言。”

几年前,从她手里有了大笔银钱开始,她便开始着手准备着这张网。她一个常居深闺的普通女子,想要用最快的速度获知外头的风向,必然需要自己的一群人。很久以前,她就已想过,内宅里的人手,来来去去,真要挑拣并不难,难的是外院的人。

所以她救下了冬至,再由冬至动手,为她张罗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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