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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宁(73)+番外

作者: 意迟迟 阅读记录

宋氏亦不放心谢姝宁,将她给拘在了身旁。

燕淮则同弟弟燕霖,并七太太的儿子谢旻一道下去了。

很快,开了局。

原本兴致勃勃的纪桐樱就皱起了眉头,垮下了脸。她看不懂,自然就没了兴趣,不愿意留着。可前一刻白侧妃才发了话,她哪都去不了。身下的椅子便似乎生了钉子,叫她坐立难安。

而谢姝宁,却看得津津有味。

她不但看得明白,而且精通此道。

可眼下几位大人玩着,她这个小丫头远没有插手的机会,甚至连想要指点指点牌技极差的母亲也不成。眼瞧着宋氏又输了,她忍不住侧目。真真是惨不忍睹。母亲这牌技,来日还是歇了心思,莫要玩的好。

她心痒痒,也有些呆不住了,遂唤了月白来,同宋氏讨饶:“娘亲,我同月白去吃果子。”

宋氏蹙眉,但见她可怜巴巴的,便点点头答应了,只让她切莫乱走。

谢姝宁松了一口气,飞快跟着月白离开。而纪桐樱,则已经靠在嬷嬷的怀里,哈欠连连,似乎下一刻便要睡过去,全然没有发生同自己一样倒霉的谢姝宁已经不在这了。等到她察觉,谢姝宁早已经跟月白一道站在了株叶子深绿的大树下。

“听说你大堂姐,嫁不出去了?”

“哪个同你嚼的舌根,胡说八道些什么!”

突然,远远的响起了一阵说话声。

谢姝宁一愣,旋即扯了月白避到大树背后。

只一会,便有几个身着时兴夏衫的豆蔻年华少女走了过来。

谢姝宁藏的地方颇刁钻,那群人走近了也未发现她,权当四下无人,七嘴八舌地交谈起来。

也不知是谁,带着嘲笑意味道:“我有没有胡说,谢四你自个儿心里清楚。你大堂姐今年已经十六了,却连亲事都未定下,不是嫁不出又是怎么?且她不说亲,你们几个做妹妹的,便也不好说人家,你心里难道便不忧虑?”

“温雪鸢,今儿你是不是吃错了东西,若不然你怎地嘴这般臭?”脆生生的少女声音,语速又急又快。咬字略重。

谢姝宁一听便知,这是她的四堂姐谢芳若。二夫人梁氏嫡出的女儿,两人脾气酷似。

那她们口中的那位大堂姐,说的便是长房嫡出的元娘谢云若了。

想到这位大堂姐,谢姝宁不由皱眉。

她是大太太王氏嫡出的女儿,可却甚至不如一个庶女在大太太面前有脸面。听说大太太在怀她时,害喜极严重,日日吃不下饭食,瘦得只剩下个肚子是圆的。便连杭太医都大着胆子说,一个不慎。可能一尸两命。若趁早落了胎。倒还好些。可大太太想再要个儿子来帮自己巩固地位。又满心气着新抬的两房年方十六的貌美姨娘,哪里肯答应,只咬牙苦撑着。

杭太医说这一胎,九成九是哥儿。

她更是死撑。

可谁知。生下来的却是个瘦小伶仃的姑娘。

为了生她,大太太元气大伤,几乎在床上躺了一年才好透。她总觉得元娘是个灾星,将自己原本的儿子变作了女儿,又害得自己病了这般久,模样生生老了十几岁。

她厌极了自己的长女,自然恨不得早日将她嫁出去。

可是,自元娘谈第一门亲事,祸事便一直不断。

男方不是死便是大病。最终一门也没成,如今也无人敢同她说亲了。

大太太气得半死,只得将气又都撒在了女儿身上。

因而,谢姝宁一直觉得自己的几位堂姐中,大堂姐最惨。最可怜。然而她性子又胆小怯弱,只有被欺负的份。

正想着,她听到那个被四堂姐称为温雪鸢的少女又道:“就你这张嘴,倒还有脸说我嘴臭,谢四你要不要脸。”

说着话,两人竟是互掐了起来。

不过很快便被人给劝开了,说话声伴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好了好了,都是姐妹,有什么可争执的……这地方这般偏……快走……”

谢姝宁这才跟月白从树后出来,暗想,若有朝一日温雪鸢知道自己会被谢四娘踩在脚下,永世没有翻身的机会,不知道她如今还会不会这般声色俱厉,后头更是不惜为了斗气,煞费苦心抢走了四堂姐的亲事。

自然,她并不同情温雪鸢。

因为她,是温雪萝的姐姐。

温家败落后,她头一个遭了殃。四堂姐记恨她当初做下的事,狠狠落井下石了一番。

这世上的事,从来都是有因才有果。

正想着,不远处突然又冒出来两个人影。

平日里这地方鲜少有人出没,怎地今日一会一拨。谢姝宁苦恼,准备直接迎了上去,身子却陡然僵硬。那两个拉拉扯扯的身影,竟是方才被人提起过的大堂姐谢云若跟个小厮模样的少年。

光天化日,大堂姐这是在做什么?

她悚然一惊。

就在这时,那个青衣小厮抬起头来,对上了谢姝宁的目光。

元娘亦瞧见了她,满面惊慌,撒腿便跑,却被少年给拉住了。

看清楚了对方的脸,谢姝宁原本就已经僵住的身子愈加僵硬,似铁块。

她认识他!

原来容貌未毁之前的立夏生得这般好!

立夏是谢二爷身边的小厮,今年应当才不过十四。

谢姝宁心中飞快地盘算起来,对面的立夏却已经朝着她慢慢靠近。

她知道的立夏可不是个善茬,心中一动,谢姝宁蓦地扬声大喊起来:“你们是谁家的下人,为何在这乱走?”

第077章 浮动

话音落,对面的立夏脚步渐缓。

谢姝宁佯作恼怒,拽着月白的手冲上前去,质问:“你们可是谢家的下人?”

她年纪小,又甚少在长房走动,其实元娘跟立夏都不曾见过她。而且今日府里来的客人极多,各家夫人又多带上自家孩子一道来。一时间,元娘见她样子跋扈,身上穿戴的又是顶贵重的料子,便是她那最受众人疼爱的侄儿也寻常难用,心里不由惶恐起来。

“立夏……”她巴巴地揉着手绢,轻声唤立夏。

立夏却不理她,只牢牢盯着谢姝宁看,似要从她小小的脸庞上瞧出什么端倪一般。

少年的目光极直接,虽谢姝宁尚且年幼,月白也恼了,一下挡在了谢姝宁跟前,厉声道:“小姐问话,为何不答?”

立夏这才往后稍退一步,露出个笑,“不知是哪一家的小姐?”

一来一去,竟是谁也没有回答谁的问题。

月白皱眉,方要开口便被谢姝宁给扯住了袖摆。她疑惑地低头,却见谢姝宁不悦地道:“我不喜欢这地方,我们回去寻娘亲家去。”

“是。”月白听了,只以为她这是被立夏给吓着了,心中害怕所以才急着回去寻宋氏,忙应了牵着她要走。临行前,她还忘瞪立夏一眼。

立夏像是没有瞧见,定定立在那,目送她们离去。

他身后,因为害怕而显得面色苍白的元娘嗫嚅着说:“立夏,她、她会不会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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