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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宁(80)+番外

作者: 意迟迟 阅读记录

可谢四娘显然没有就此放过她的意思,又点着她的额摆出姐姐的款斥她:“我竟不知,你这般厉害,还敢动手打人了。”

谢芷若往后退一步。仰头看看她,咬着唇眼神气愤,却到底不敢吭声,又扭头去瞪谢姝宁。

谢姝宁懒得继续理会这恼人的小丫头,木着一张脸就要继续往里走。可才抬脚,她便听到身后有人惊慌又微弱的声音响起,“这、这是三房的八妹妹?”

谢家这一辈,有八位姑娘。

其中属六娘谢芷若、七娘谢菡若,还有行八的谢姝宁年纪小些。剩下的几位皆已是少女模样,而七娘菡若是二房四太太容氏所出,自出娘胎便有弱症,连多走几步路都要大喘气,四太太哪里舍得让她动针线。所以不用想,眼前的谢姝宁是谁,就已明了。

谢姝宁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对面的人。

她的大堂姐元娘面色苍白,眼睛瞪得老大,一脸害怕地盯着她。

月白墩身冲着她行礼,回道:“回小姐话,这位正是八小姐。”

“怎、怎么会?”元娘错愕地连连后退,摇着头,神态失常。

谢四娘不由皱眉,去扶她:“大姐你怎么一副白日见鬼的模样?”

然而在场的人中,除元娘之外,便只有谢姝宁知道,元娘这会见了自己,的确同白日见了鬼没有区别。因为二夫人办赏花会的那一日,她显然撞见了了不得的事。可当时,元娘以为她是别家随母同来的姑娘,这会知道自个儿一直都想错了,她怎会不害怕!

她甚至不敢肯定,谢姝宁是否已经将那日的事情给说了出去!

她张惶得连话都说不出之际,却突然听见谢姝宁疑惑地向身旁的月白问道:“月白,这是哪位姐姐?”

第082章 荒谬

元娘的心,在听到这句话时,蓦地落回了原处。

原来,自己的这位小堂妹根本已经不记得了她了。

可吊着的心才落下,陡然间却又立刻提了起来。她慌张地望向月白,她可没忘,那日陪在边上的也正是这丫头。小孩子忘性大,不记得倒还有可能,可月白这么大个人,才隔了月余,只怕是还记得牢牢的呢!

就在这时,月白面上也露出了个疑惑的神情,悄悄用恳切的神情望向了谢四娘身边的丫鬟。

谢四娘的丫鬟遂接了话:“八小姐不知道,这位是大爷家的大小姐,是您的大堂姐呢。”前几回覃娘子授课,元娘是一回也没来过,她同谢姝宁从来未碰过面,不认识才是常理。

然说起元娘时,这丫鬟的口吻却颇带了些不以为然。

元娘不得大太太喜欢,人尽皆知。

她虽身为嫡长孙女,府里的人却并不怎么将她放在眼里。

可元娘不在乎,她盯着眼前的这一幕,只觉得自己一颗心“怦怦”直跳——八堂妹主仆二人竟都不记得她了!她既觉得惊喜,又有些不敢置信。直到覃娘子姗姗来迟,众人依次按照长幼入了座,她依旧惶惶。

一个时辰里,覃娘子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耳朵里。

谢姝宁的座位离她所在的地方最远,又在她后头,她就时不时想要扭头去看。

可这像什么样子!

她只好死死忍住,坐立难安。

倒是谢姝宁,老神在在地盯着她的背影看。

少女的身段已经日渐有了玲珑的痕迹,可是本该挺直的背脊却有些弯着,似早就习惯如此。谢姝宁瞧着,有些想不起前世元娘的模样。似乎同如今一般无二,又似乎更加憔悴干瘦些。

元娘的亲事始终不曾顺利。

不过谢姝宁却不记得,元娘自武状元之后是否还继续说过人家。

前世她被长房老太太接到梅花坞时,元娘已经绞了头发真的去做姑子了。彼时,元娘也才不过十九岁。真要嫁,哪里会嫁不出去。不挑人家门第,多的是人想要攀谢家的亲。可元娘,最终不过是青灯古佛,聊伴一生。

她认识立夏,是在元娘去庵堂里出家之后的事。

立夏是她的二伯父谢二爷身边的小厮,听说才七八岁上下就跟在谢二爷身边。

她的二伯父,在众人眼中,可一直都是个为人极善的人。他收留了多名孤儿,养着。教着。留在书房端茶送水。跑腿做小厮。等到年纪大些,不适合呆在内院,就给一笔银钱放出去,让他们另谋生路。从来。没有例外。

可唯独立夏不一样。

谢姝宁认识他时,他已经近十七了。

谢家不是善堂,可每每谢姝宁看到她的二伯父一个个往府里领孩子,就不由觉得,这分明就是善堂。而立夏,则是那群孩子的头。同她上回见到的立夏不同,十七岁的立夏已是个极阴沉的人。他不笑,那张永远阴沉的面孔,就好似一张面具。牢牢地贴在他脸上。

思及此,谢姝宁轻轻打个寒颤,收了落在元娘身上的视线。

她想不通,记忆中最是软弱胆小不过的大堂姐,怎会同立夏有关。

手中的针线似灼灼烧了起来。她暗自叹口气,埋头研习起来。荒废太久,如今再从头学起,倒也好重新稳固下。

覃娘子走过来察看,一见她捏针的动作就愣住了,下意识悄悄地在用自己的手指比划了下动作。一模一样,同她自己捏针的方式一模一样!蓦然望去,简直同她的如出一辙。

她不禁仔仔细细多看了谢姝宁一会。

女童低着头,背脊挺直,下针精准。

才这般年纪的孩子,竟已有这般水准!覃娘子不由有种遇到藏宝的感觉,心情登时澎湃起来。初见谢家几位姑娘时,她就发觉三房的小丫头极聪明,可今日方知,其何止聪明,分明就是天才!

她身为个中高手,自然一看落针手法便知。

初学者,能有这般老练的模样,若非苦练多年,便只能是天赋异禀的人才。

她看着谢姝宁,不禁微笑起来。

这一笑,又叫谢芷若给瞧见了,气恼得扎破了自己的指尖,疼得大哭起来。

谢姝宁权当没有听见,眼观鼻鼻观心地绣自己的花。

自此,谢芷若便在心里愈发恨上了谢姝宁。本就狭隘浮躁的心,再也无法将谢姝宁当做妹妹看待。可她渐渐便发现,她越是在明面上想要让谢姝宁吃亏,最后吃亏的人反倒是都是她自己。自讨苦吃了几次,她总算学会了使阴招。

可孩子的伎俩,谢姝宁根本不放在眼里,气得谢芷若好些天都不愿意出门。

没过多久,谢姝宁已相当得覃娘子喜欢,谢芷若则几乎放弃了继续学女红一事。长房老太太不想惯着她,可她不停撒娇,惹得老太太没了法子,又想着她年纪尚小,往后再学也是一样的,且不急在一时,就允了。

……

却说陈氏,自上回玉茗院请安后,便没了动静。

谢姝宁虽让月白三五不时地就去寻荔枝打听一番,也没打听出什么堪用的消息,倒是荔枝哭着求了月白好几回,央着好妹妹想法子帮她在玉茗院的主子跟前说几句好话。月白见不得人哭,支支吾吾地敷衍了几句,回来就将这事告诉了江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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