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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为你唱这小情歌(23)

作者: 紫鱼儿 阅读记录

“苏小秘书,你好啊!”

苏年华愕然从文件堆里抬头,一身白休闲装、一张熟悉的脸,狭长的眉眼、坏坏的笑正对着自己——是那个和自己拼酒的文斐。

“文先生,你好。”苏年华忙站起身,脑子里还是有些糊涂,他什么时候来的?走路没声音?拍偶像剧的?衣服真干净!

“这么见外,叫我文斐,或者……叫我小斐、斐斐、甜斐……”

“文斐。”苏年华当即立断做了决定,脱口而出一个最正常的称呼。

继那晚在会所拼酒大败之后,文斐终于以恶搞的形式扳回一局,显然很满意:“夜然呢?”

“在里面。”苏年华手指办公室。

“嗯,一会儿找你聊天。”文斐边说边往里走。

苏年华嚷了句:“见夜少要提前预……”

没等她话说完,文斐已经自顾自地开了门进去了。

苏年华沮丧地愣了一小下,电视里演的秘书精彩利落拦驾来访者的桥段她恐怕是做不到了。

“不是我反应慢,是我和办公桌和夜少办公室距离太短……”苏年华小声自言自语,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之后,心里舒服了些。

其实苏年华多虑了,文斐进任何人的办公室从不预约,也从不敲门。这点,夜然知道的非常清楚,所以当文斐堂而皇之突然出现的时候,夜然只是略抬了眼睛,示意请坐而已。

“你能不能表现得稍微惊讶一点?”文斐大大咧咧地歪坐在夜然的对面,表情不满。

“那么你能不能出现得稍微不同一点?”夜然没理会文斐的抗议,“说吧,什么事?”

“真是无趣,果然无趣。”文斐皱了皱眉,“好吧,开门见山,上次你在Christie拍下的那个铁皮花瓶,玩够了没有,什么时候还给我?”

“价高者得,我拍下来就是我的,为什么要还给你?”夜然微笑了起来,“早猜到是你家的东西,还装神秘。”

文斐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个破花瓶不贵,可是老头子最喜欢。当时我和老头子闹别扭,一气之下把铁皮花瓶放到拍卖行拍卖了出气。现在老头子逼着我找回来,不然断了我酒庄的贷款逼我去接他的生意。”

夜然知道,文斐口中的“老头子”指的是他父亲文略语。

文家这一对父子也称得上是活宝了,闹别扭是家常便饭。文家在海外主营油气勘探,文略语有两个儿子,一个文斐,另一个文初。文略语自然是希望两个儿子都能够帮自己的忙,子承父业。可小儿子文初是学油画的,整天念叨着什么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而这个大儿子文斐偏偏又只对酒感兴趣,开了几个酒庄,也不以盈利为目的,倒是爱好占了大半,主要资金当然也是文略语提供的,本意是让文斐玩玩而已,却没想到这一玩就收不回心了,看文斐的样子完全是想以酒庄为业,文略语自然后悔,就找了个铁皮花瓶的借口向儿子催债了。

文斐明白老头子的目的,可也想拿回铁皮花瓶,暂时堵上老头子的嘴,能拖一时是一时。

“花瓶我按你的拍卖价买回来,另外再送个消息给你。”文斐拿出支票簿。

“什么消息?”

“你们家一直在找的那幅百鸟朝凤绣品就在S城拍卖行,明天开拍,邀请卡想必你有办法了。”

“真的?”夜然一扫懒洋洋的神态,立即坐直了身子,那百鸟朝凤是夜家一定要找回来的东西,想不到流回了国内,更想不到就在S城。

文斐笑了起来:“我已经看到了目录,是百鸟朝凤没错。别忘了,我毕竟比你早回来几年,这点消息还是有的。”

“好,收起你的支票,花瓶算我送你的谢礼。”夜然欣喜的站起来,大步走向靠一侧墙壁前的博古架,眼睛扫了一圈却并没见那个花瓶,迟疑了一会儿,忽然想到花瓶的去处,“文斐,在年华那里。”

“嗯?”文斐有些吃惊,“她拿去做什么?”

“她拿去当然是……插花……”夜然脸色变了变,眉头皱起。

办公室里沉寂下来。

文斐小心翼翼地问:“她不会在里面灌水了吧?”

夜然没回答,立刻按了内部通话按钮:“年华,进来一下。”

苏年华柔柔的声音回应了,片刻,敲门进入。

“年华,上次从博古架上拿去插花的铁皮花瓶还在吗?”夜然问。

“在啊,插花了。”苏年华晃了晃疯羊羊头。

“你……你没往花瓶里放水吧?”文斐忙插问。

“没有啊,我插的是干花。”苏年华回答。

“呼……”夜然和文斐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喜形于色。

“把花瓶拿过来,给文少带走。”夜然吩咐着。

“行,马上。”苏年华利落地应了,没一会儿就捧来了花瓶。

文斐和夜然的眼神落在苏年华的手中……

铁皮花瓶此刻正安静地躺在苏年华的手上,乳白的色泽,上面以淡绿色的线条勾勒出几笔嫩叶,简单、却尽显生机。

“漂亮吧?”苏年华有点兴奋。

“这是那个铁皮花瓶?”文斐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那个……那些个锈斑呢?”

“锈斑多难看,我磨掉了。”苏年华扬扬自得,“我还喷了乳白漆,这下好看了吧,原来黑糊糊的好像刚从海里捞出来似的,放什么花都不好看。”

“那个花瓶,你费这么大力气打造……”夜然费力地问了句,得到了苏年华肯定的答复之后,无语地看向文斐:“呃……文斐,最近盛世比较闲……”

文斐早就说不出话,直勾勾地盯着花瓶,眼神里流露出的就两个字:绝望。

“怎么了?”苏年华再迟钝也看出了不对劲,于是她愣住了。

“这个花瓶,价值一十五万美金,被你成功地打造成了一十五元……人民币。”文斐一字一字地说着,慢慢地站起身,慢慢地伸出手,拿过了花瓶。

仿佛一道大雷打在头顶,苏年华暗自在心里动用自己的手指头脚趾头,默算自己的年薪要赔多久……

答案是未知,一片空白。

夜然默然地看着苏年华,她现在的表情实在是……很抱歉……夜然实在是很想大笑。

疯羊羊的发型神奇地随着苏年华的情绪变成蔫羊羊,一双眼睛瞪得溜圆,闪着无辜,又想英勇就义的光。手里的花瓶已经被文斐拿过去了,可苏年华的手仍旧呈托举状态,好像不甘心,想徒劳地抓住什么。嘴唇半张,脸涨得通红。夜然毫不奇怪地想,如果现在是在古代,苏年华此刻一定是趴在地上哭号大老爷饶命……

“文斐,钱数不多,算了。”夜然无奈的走过来,拍了拍文斐的肩膀。

后者一向飞扬的眉眼竟前所未有的呆滞了:“不是一十五万美金的问题,是我后半生的自由……老爷子会拆了我的骨头。”

“很严重?”苏年华惊吓过度,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