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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亲爱的你(出书版)(62)

“你一定是疯了!”

“我也觉得我疯了。”

“廖馨馨,我们绝交吧!我没有你这么没骨气的朋友。

“绝交?可以呀。不过念在朋友一场,绝交之前,我先给你科普一下拔智齿的过程吧。”我狡黠地冲她笑,“从昨天拍片的情况来看,你这颗应该是水平阻生的智齿,它是横着长的哦!想要把它拔出来,必须要切开你的牙床,在上面划一道口子,再把智齿敲开,分成好几块,一点点地撬出来,然后再用线把牙床缝上……”

“你别说了!我怕疼!”童虞茜趴在桌上都快哭了,“可是疼死也得拔啊,不然脸肿着我怎么见人?我决定了,拔完智齿我就让Mike向我求婚! 已经拖了这么久了,再拖下去我爸该起疑心了。记得把你的结婚钻戒借我用用,我保证用完后一定完璧归赵!”

“还真求婚啊?演戏就演戏,你至于么逼真嘛!”

“不逼真不足以震慑我爸!”

“凡事留三分余地。你要一点退路都不留,程子峰怎么办?”

“他喜欢的是我妹又不是我,我也不是非他不可。”

“他喜欢的明明就是你,是你自己花样作死,非要装成你妹去接近他。你都承认喜欢他了,却又不肯放下架子去跟他解释清楚。你是真不打算跟他在一起了?”

她摇摇头:“馨馨你不懂,不在一起也没关系,我只是希望能在他面前留下最美好的一面,希望他看到那么美好的我。将来某一天他会感叹:这辈子没能娶到童虞茜这样的女孩真是遗憾!这就够了。”

“你何苦呢!”我忽然觉得很伤感。

童虞茜一直都是如此,她爱得比我热烈,也爱得比我谨慎。

我正惆怅着,苏适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两位美女,要不要一起去兜风啊?”

童虞茜捂着脸探下头去:“苏适,你可真够闲的!”

苏适不是闲,他是高兴。我听苏琰琰说阿姨最近松口了,答应了试着接纳夏彤。

我问苏适:“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听我姐夫说的。上次到处找你找不到,你的手机也打不通,我问姐夫你平时喜欢去哪里,他说你喜欢来这家叫白马的咖啡厅喝下午茶。”苏适扬扬得意,冲我挤眼睛,“廖馨馨,你老公对你可真好!不过我这个弟弟也不差,姐夫去韩国出差,我怕你深闺寂寞,特地来陪你玩呢!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感动?”

我才没时间感动,我倒是很纳闷:我从未对陆西城提起过这家咖啡厅,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去不去呀?快点快点!下楼!”苏适再三催促。

我和童虞茜施施然下楼。

上了车,我忍不住又揶揄了苏适几句。他虽和我同年,心智却稍欠成熟。说是来陪我解闷的,可我知道他十有八九是想炫耀新买的这辆敞篷车。难怪阿姨一直让我想办法挫挫他的锐气,省得他太自以为是。

苏适大概嫌我管得太多,猛地一踩油门,我顿时像要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甩出去一样,吓得赶紧抱住童虞茜。童虞茜胆子比我大多了,头发已然风中凌乱,她却还在撺掇着苏适再开快点。苏适唯恐天下不乱,又加快了速度。

我悔不当初。看来以后不止童虞茜,连苏适的车也要被我列入黑名单了。

车子在高速上绕了好几圈,等到他们撒完疯停下来,我一时气血上涌,趴在车门上直喘气。

“爽!真是太爽了!”童虞茜格外兴奋,“不过苏适啊,下次兜风记得提前通知我,我好戴上墨镜,装就要装全套!”

“你要是喜欢,下次我们去开游艇兜风吧,那才叫有意思!”

“好啊好啊!什么时候?下个周末怎么样?你叫上夏彤,我叫上Mike,我们一起呀!”

“你和那个Mike不会真的要订婚了吧?”

“你想听官方消息还是非官方消息?”

“有区别吗?”

“当然有。”

“那就听官方消息。”

“官方消息就是我很爱Mike,Mike也很爱我,他下个月就会向我求婚。我们生生世世、至死不渝!”

“那……非官方消息呢?”

“非官方消息就是一切看本小姐心情,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别往心里去。当然,如果你想给我包红包,我会非常开心的。”

“……”

他们越聊越起劲,我实在头晕得很,懒得搭理他们,便开门下车。可就是因为我头太晕了,脚一崴,重心紧接着往下一偏。

“啊——”

“馨馨——”

“哎呀,我的亲姐姐!你怎么了?”

拜苏适所赐,他的亲姐姐这一趔趄,光荣地脱臼了,医生给我擦药的时候,我都不忍直视那肿得慌小山一样的脚踝。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妈一直想安排我下周去印度出差,这扭伤脚,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拒绝这个苦差事了。

我把扭伤脚的事电话告知了我妈。她怀疑我是装的,我很坦然地把责任全推到了苏适身上,并且邀请她明天来探望我。她这才将信将疑地答应给我调整出差计划。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安静地看着天花板,忽然觉得特别寂寞。这是结婚以来我第一次独自在家过夜。陆两城说他至少要三天后才能回来,今天是他离开的第一天。

西汀别苑独立于半山,住户与住户之间也离得很远。天气转凉,周遭只能听见秋虫的鸣叫声。偌大的房子里空空如也,静得让我恐惧。陆西城在家时,我从未意识到我其实还没习惯住在这里,我之所以会把这里当成家,只因为家里有他。

我辗转反侧,无法人睡,也不知过了多久,陆西城打了个电话过来。我努力抑制着激动的心情,开玩笑地问他:“你这么晚打电话来,不怕打扰我做梦啊?”

“我想你应该没睡。”陆西城问,“苏适说你扭伤脚了,严重吗?”

“严重啊,一非常严重!是苏适害我扭伤的,你准备帮我报仇吗?”

“你想怎么报仇?”

我想了想,狠心道:“灌他酒,灌醉后套上麻袋打他一顿。你酒量比他好,放倒他也就一杯伏特加的事。”

“你就是这么嘴硬心软,一直都没变。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好像就是这样的。”

他能这么想我,我很开心。

他又问:“受伤了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

“你在国外出差,打了也没什么用。而且,我想你应该会很忙。”

“再忙我也是要休息的。你不是说把我当最亲的人吗?如果连亲人都照顾不好,那我忙的意义是什么?”

他说得轻描淡写,我的心却在深陷、沉沦。我无法判断他这些话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我宁愿他一辈子这么哄着我、骗着我。

好半天,我都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馨馨?”他唤了我一声,“你在听吗?怎么不说话?”

“我只是在想,你那边现在会是什么样,是满天繁星还是月光独照,你看到的月亮会不会比这边圆。”

“傻瓜!我们看到的是同一个月亮,你去阳台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