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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191)+番外

那嬷嬷笑道:“不用了,我还有要紧事儿呢,便先回去了。你可快着些过来。”说罢便自去了。

夏儿殷勤地送了那嬷嬷离开后,便回首看了秋儿一眼。随后期期艾艾地走到她面前。垂着头抚弄起衣角来。

秋儿也不说话。只笑吟吟地望着她不语。

夏儿到底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便抬起脸来笑着道:“好姐姐,我先去老太太那里。姐姐便替我一会子。我回来给姐姐带瓜子儿。”

秋儿便似笑非笑地道:“你倒得了个好差事,却叫我替你在这里吃风。”

夏儿见秋儿并未着恼,立时便腻上去攀着她的胳膊道:“姐姐平素最疼我了,妹妹定不会忘了的。”

秋儿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道:“哦,你得了这么个巧宗儿,往老太太跟前露脸,便说不会忘了我。若我不答应你,你却又待如何?”

夏儿闻言表情一滞,旋即又笑道:“姐姐又来戏耍于我了。姐姐素昔心肠最好,怎么会为难妹妹呢?好姐姐,便替了我罢,我一会子就回来了。”

秋儿便横了她一眼,伸指在她脑袋上顶了一下,轻嗔道:“你呀,就是一张嘴儿甜。”

夏儿知道秋儿这是应了,忙忙地便要去,秋儿拉着她又叮嘱道:“可早些回来,别又在路上贪玩。”

夏儿满口应着,心早飞出去了,一俟秋儿松了手便立刻快步出了院门。

秋儿望着夏儿的背影,直见她消失在了院门外头,这才往四下里看了看。

这沁竹院里原就没几个下人,那几个粗使婆子早不知躲到哪里偷懒去了,姜姒则是带着丫鬟冬儿去了梅山书院进学,此时夏儿再一去,这院子里便只剩了秋儿一个。

秋儿左右张了张,确定周遭无人后,便蹑起脚尖,躲向了那墙边靠窗处,将耳朵凑在那窗屉子的一角,听着屋中小宋氏与姜嫣说话,面上的神色也跟着变幻不定。

不出日暮,幄叶居便从沁竹院那边得到了一份完整的事件报告。

从昨晚姜嫣夜闯外书房求当小三未果,到今日上午乔妈妈的来访,再到小宋氏与姜嫣的一番秘谈,巨细靡遗,全都经由秋儿之口转至了傅珺耳中。唯有乔妈妈与姜嫣的谈话内容却是不详。

傅珺听了,心下倒有些怅然。

她就想,这府里任氏一手把持着内务,又有谁能给她添上那么大的不痛快。而今想来,除了铁面皮一家子,那真是再无二选了。

听了一场巨大的八卦,傅珺却是有些同情任氏的。

任氏与王昌待她一向不薄,虽免不了有些私心,但大面上却十分过得去。若是换了前世,她是很愿意帮任氏分一分忧的。

可是,在这一世,她是身份尊贵的侯府姑娘,又是侨寓此处,那王宗又是她的大表哥,但凡她略管上一管,只怕就能缠到自己头上来。这表哥表妹的一旦沾上,陷进去就不那么容易出来了。

因此,傅珺也只得平常多去蟾月楼走动走动,陪任氏说话解闷,又时常送些精致又不打眼的小礼物过去,聊表心意罢了。而即便如此,许娘子还说她“多此一举,于姑娘无益”,弄得傅珺也不敢再在明面上做什么了,只得另想他法。

春风和暖,时光易过。转眼便到了四月,王宗的婚事总算是圆满完成了。傅珺也跟着凑了回热闹,旁观了一场完整的古代婚礼。

当王宗红着脸念起却扇诗,那穿着一身玄朱二色吉服的新娘取下团扇,露出一张刷得雪白的脸时,傅珺只觉得大开眼界,同时对于这个时代的新娘妆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

次日新妇拜见翁姑,傅珺自是继续在锦晖堂里凑热闹。那洗去了一脸白粉的大表嫂冯氏,生得却是颇为秀丽的,尤其一张红唇丰润饱满、不染而含丹。若放在前世,这样一张烈焰红唇绝对可以去做唇膏广告。

冯氏红着脸儿见了老封君宋夫人,又向王昌与任氏奉了茶,并与一屋子亲戚见了礼,傅珺也得了大表嫂送的两色针线。那任氏全程便一直笑容未息,显得对这个儿媳妇十分满意。

第192章

以王昌的官职,能娶得兴平伯家的嫡女为长房长媳,已经是十分高攀了。虽兴平伯一家子没什么有出息的子弟,不过空挂个伯爷的名头罢了,但到底那也是有爵位的勋贵。王昌一介七品小官,若非有王襄“沧浪先生”与姑苏知府的名头撑着,以及长子王宗人才还算端正,兴平伯哪里会瞧得上这样的亲家。

大约是为了给冯氏一个舒心的婚后环境,也不知任氏施了什么手段。在冯氏进门后的大半个月里,那小宋氏一家楞是没得进府。

待到小宋氏一家来访时,王宗已经进入了冲刺备考阶段,整日里埋头苦读。宋夫人心疼长孙,便也不常叫他过来,那姜嫣与王宗的见面机会,便降至了历史最低点。

也正是因了如此,府里最近十分平静。

傅珺每天依旧是忙碌着,要读书,要管账,要弹琴奏箫,要写字画画,日子却也逍遥。

王晋见府里的一众姑娘们皆去梅山书院读书,独傅珺一个落了单,却是十分心疼。便向王襄提出,也要让傅珺跟着去书院念书。

王襄便笑道:“四丫头是我沧浪先生教出来的,还去书院作甚?”

王晋便道:“究竟还是要去书院进了学才算正经官家的姑娘,梅山书院又颇有名声,便往后回了京,也不会叫人笑话。”

王襄拂袖道:“读书为的是明事理、晓大义,又非为了那些虚名。只要一心向学。居于山野亦不可移志;若只为浮名,便是国子监里的那些大儒,也不过徒有其表罢了。”

王晋知道,王襄这是又犯了名士脾气了,只得放下此事不提。

大约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死宅的生活,傅珺倒并未觉着日子难过。反倒觉得时光易逝,不过是一转眼,那小花园里的一棵丹桂便绽出满树的馨香来,又到了秋凉乍起、北雁南北的季节了。

这一日,傅珺午后歇罢。正坐在临窗的条案前写字。忽听廊下的小丫头报:“孙妈妈来了。”

傅珺一听是宋夫人身边的人来了,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青芜便上前挑起门帘,含笑道:“孙妈妈好。快请进来吧。”

孙妈妈便跨进门来。欲向傅珺见礼。却被涉江扶住了。傅珺亦笑道:“妈妈不必多礼。快请坐吧。”青蔓便拿了张小杌子过来请孙妈妈坐。

孙妈妈并不敢坐,只陪笑道:“表姑娘折杀老奴了。老奴不过传句话儿罢了。”

傅珺见她执意不肯坐,也不强求。只笑道:“妈妈请说。”

孙妈妈便笑道:“老太太着老奴请表姑娘去锦晖堂,家里来了亲戚呢。”

傅珺心下暗奇,却也不好多问什么。那孙妈妈惯是个会看脸色的,知道傅珺在想什么,便又续道:“因来的是大太太娘家的两个表侄儿,姑娘们皆需过去认个亲,老奴这还要往沁竹院传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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