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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199)+番外

思及此。傅珺莫名便联想到了棋考与荃儿。这二人的行事轨迹倒是与藏剑山庄的风格很相近。只不知这兄妹俩后来如何了,王襄又从他们身得知道了些什么?

傅珺凝眉沉思着,一时并未说话。

王襄看着眼前的亭亭少女,心里却是觉着,当年傅珺以及那一批被拐的孩子,能够逃离藏剑山庄这般强大组织的魔爪,实属万幸中的万幸。

此时,便听傅珺又问道:“外祖父,那些被拐的孩童又是如何被救的,您还未说呢。”

王襄笑了笑道:“外祖父扯得有些远了,这便来说。”

傅珺忙将茶盏往他手边挪了挪,王襄端起茶盏又啜了口茶,将他所知细细说予了傅珺。

原来,当年联调司一经查实幼童被拐一案与藏剑山庄有关,便立刻派出了大批好手四处严查,同时关闭城门并派重兵把守,形成瓮中捉鳖之势,务要将这群贼人捉拿归案。

据王襄所知,藏剑山庄当年派往京城执行任务的人手中,不只大小眼男人一行,另还有数位武林高手辅佐,以备不时之需。

按理说,那大小眼男人并不会武功,那几个武林高手若想逃离,只需杀人灭口,这些高来高去的人们自是不怕城门高的。

只是,据联调司的人调查得知,那大小眼男人只怕还是此行的头目,却是无论如何不能有闪失的。所以,那瓮中捉鳖之计着实缚住了这群人的手脚。

也正因如此,藏剑山庄之人权衡之下,便于元宵节第三日的夜里,往刑部飞箭投书,言明只要大开城门,他们便会放回被拐的幼童。

接信之后,联调司更加确定,这大小眼男人绝对是山庄中的重要人物。这群人宁肯任务失败,也要护得那大小眼男人全身而退,可见此人之重要性。这也让联调司更加不敢调以轻心,几乎是倾巢而出,龙禁卫、金吾卫等亦皆随之动作。

然而,这藏剑山庄中人却似是早有所料,投信之后便行起了怀柔之策。飞箭投书的次日,他们便于城中某处先行释放了一名幼童,以示诚意,并附信表示,若大开城门便会将其他幼童尽数放出。

而与此同时,这一行人中的武功高手趁夜四处张贴告示,竟是将儿童被拐一事昭告了全城,并将己方愿意交出幼童换一条生路的意愿也写进了告示中,同时,那告示中还暗示某高官之子亦在被掳幼童之列。在告示的最后一段是三句问话,大意是:黎庶与皇权孰轻孰重?爱民如子是否空谈?朝堂官员将如何抉择?

这些告示一夜之间遍布内外数城,虽联调司派人做了大量清理工作,却还是有不少人知道了。一时间舆/情暗涌,许多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当今圣上。

以傅珺所见,这一招煽/动/民/心之计还是使得相当成功的,当即便将圣上与联调司逼进了死胡同。

彼时情景,便是皇帝与联调司想要继续强硬下去,却也不得不顾及天下悠悠众口。那告示上的最后三问,简直就是逼着皇帝就范。

于是皇帝不得不捺下满腔怒火,应允了对方的要求。又因那告示上只给出了一天的期限,联调司根本来不及做详细布署,便解除了对都城的封锁。

那藏剑山庄却也守诺,城门开启后的第二天,他们便第二次往大理寺飞箭投书,告知了关押幼童的地点,那余下的几名孩童终于得与家人重聚。

第201章

经此一事,百姓皆道圣上仁善坚勇,这些被救幼童的人家更是感念圣上恩德,联名上书以谢天恩,还集资为圣上设立了生祠。

至于朝堂之上,那更是一片歌功颂德之声,几名文官甚至联名上表,要求在今上的尊号“法天立道仁明诚敬昭文宪武至德广孝”中再加上“洪仁”二字,却是比历代皇帝都要多出两个字来,除了太祖皇帝便是以今上为最了。

圣上的虚荣心因此得到了极大满足,虽驳回了文官请求,却多少觉着自己的颜面挽回来了一些。毕竟在朝廷与藏剑山庄无数次的交锋中,这一次算是小胜一回。

这件事虽然动静不小,但在联调司的全力压制之下,传播范围得到了一定的控制。傅珺当时深居侯府,自是无从得知此间详情了。

至于藏剑山庄那几个人,联调司这些年一直在明查暗访,也找了一些线索,却始终只能在边缘处打转,无法接触到真正的核心。而那个大小眼男人更是踪影全无,没有一点消息。

虽然王襄所知并不详细,但仅从他描述的这些内容来看,傅珺也能够想见当时的情景,其惊心动魄的程度,比她前世经历过的那些大案要案有过之而无不及。

待王襄终于将整件事情说完,窗外的天空已是微暗,铅色的云朵堆积在天边,将最后一丝湛蓝也掠夺殆尽。

天阴了下来,间或有凉凉的雨线飘进廊下。丝丝缕缕,清润澹然。秋雨中的庭院,洗去了午后的慵懒与闲适,显现出这个季节应有的萧瑟来。

当傅珺踏着雨丝自玄圃中出来时,蟾月楼的西厢边,一个小丫头正收拢了手里的月白荷花绢伞,将任氏让进了房中。

西厢里住着王宁与王宓姐妹,因那王宓去了王宜家中做客,屋中便只剩了王宁一人。

王宁此时正坐在绣架前,听见门帘响动。抬起头却见任氏走了进来。她连忙直起身来,笑吟吟地迎了过去道:“娘来了。”又见外头小丫头手里拿着伞,便又问道:“是落雨了么?”

任氏便笑道:“已经下了好一会了,你都没听见?”

王宁将任氏让到桌前。亲手奉了茶。含笑道:“方才一直在做绣活。便没听见外头的声音。”说罢又转头叫小丫头道:“去将方才新蒸出来的雪糯团子拣一盘子来。”

那小丫头应声去了,任氏便笑问道:“你又做点心了?”

王宁笑道:“不过是闲着无事,做着打发时间罢了。”

任氏听了这话。怜爱地抚了抚王宁的头发,柔声道:“这会子天色也暗,那绣活且先放一放,别伤了眼睛就不好了。”

王宁便向任氏身边偎了偎,娇糯地道:“还是娘最疼我了,我的眼睛就酸了呢。”说着还将脑袋向任氏的颈边蹭了蹭。

任氏便笑了起来,搂了她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着,也不怕人笑话了去。”

一旁跟着的白嬷嬷便陪笑道:“大姑娘也只有在太太这里才这么着,平素可是最知礼不过的了。”

这话真是说到了任氏心坎里去了。

王宁身为王家长房嫡长女,相貌秀丽、行止端庄、知书达理、为人和善、行事稳重,真是叫人挑不出错儿来,任氏很是以之为傲,对她也很是疼爱。

见任氏满面欣然,白嬷嬷便又奉承道:“大姑娘德容言工俱是好的,依老奴瞧着,这满姑苏城里也找不出比我们姑娘更好的来了。”

任氏听了这话更是欢喜,王宁却是微微蹙了眉,柔声道:“嬷嬷快别这么说,若叫旁人听见了,只会我说轻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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