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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200)+番外

白嬷嬷忙陪笑道:“老奴见识浅,不会说话。”

任氏便笑着道:“我们娘儿们自在屋里说话,管旁人做什么。”

王宁见任氏一脸的得意与疼爱,心中微暖,便也不再说什么,只将那雪糯团子往任氏面前推了推,又招呼小丫头给白嬷嬷拿杌子来坐。

任氏此番前来却是带着些心思的。此际见王宁如此温柔知礼,行事自有一番端庄,那原先只有三分的心思,便此涨到了五分,不由将王宁搂在怀里,轻轻叹了口气。

一时间母女二人皆未说话。

白嬷嬷见状,便悄悄地看了看王宁的贴身大丫鬟芳绫。芳绫会意,挥了挥手,带着小丫头无声地退了出去。

任氏见服侍的人都下去了,便摸了摸王宁的肩膀,柔声道:“怎么又瘦了些,这些日子还是吃不下东西么?”

王宁笑道:“哪里就瘦了,不过是长个子罢了,再说女儿吃得也不少。娘别多担心了。”

任氏听了便又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方才斟酌着词句地道:“宁儿,你瞧着你那修表哥……”

她这里话未说完,王宁便立刻从王氏身上抬起头来,又羞又急道:“娘,您跟女儿说这些做什么?”

任氏见王宁急得脸都红了,便笑道:“娘不过白问一句,你急什么?”

王宁遂端正了身子,垂着眼睛道:“娘,那修表哥再怎么是亲戚,也是外男,如何是我一个女儿家能谈及的?”

任氏见王宁辞色端然,想了一想,索性便也端正了神色,正色道:“娘便这么说说,想来也不算违礼。这毕竟是大事,娘就想听听你是如何想的。”

王宁此时自是明白了任氏的意思,饶是她素昔稳重内敛,此刻亦不免双颊晕红,面含羞色,瞧来倒更添了两分秀丽。

任氏见女儿如此娇艳,只觉得这样的女儿便是嫁入侯门亦是足够的了,便又道:“娘是觉着你是个好的,这才有此一说。这里亦无旁人,娘只听听你的想法,你说说看呢。”

王宁被问得无法,只得抿了抿唇,轻声道:“娘,若是问女儿的意思,女儿却并不想进那高门里去。”

“这却是为何?”任氏问道,一双眉毛也蹙了起来。

她是真瞧着那唐修不错,相貌端秀、稳重得体,行事又极有章法,与王宁年岁相当,二人十分合衬,因此便生了心思出来。

王宁见了任氏的表情,便知她心中在想些什么,不由心下有些黯然。

这府里的事情她冷眼瞧了这么多年,也算是看得很清楚了。此时任氏问到了跟前来,倒是个可以将情况说清的机会。虽然王宁觉着,由她自己亲口说来总有些别扭,可是,这些话总要有人来跟任氏讲,否则任氏便永远不会明白长房在王家的地位。

第202章

想到这里,王宁便放柔了语气,细细地道:“女儿且打个比方,母亲听听可是这个理。男方官居三品,女方却只是七品小官,这样的两户人家若结了亲,头一个便是门不当户不对。再者,那嫁过去的女儿没了娘家撑腰,日子亦不会好过。便只说那女方家里还有两个兄弟,可毕竟科考一事也难说得很,仕途这一路熬不出来的多得是,到时候那嫁出去的女儿,又该如何自处呢?”

任氏听了这话便怔住了,望着王宁只不说话,过了一会蓦地便红了眼眶,一把搂过王宁道:“我的儿,难为你想得这般远,又这般通透。你这样想我便放心了。”

王宁见任氏突然伤心起来,忙拿绢子替她拭泪。任氏便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地道:“既是你看得如此清楚,娘却觉得更好了,那唐家你定能站得住的。”

王宁一听任氏这意思,竟是更铁了心要与唐家结亲,不由十分头疼,双眉已经蹙了起来。

任氏见状却是想左了,以为王宁是在担心,便拍拍她的手,语气轻快地道:“不是我说,你也恁瞧不起咱们王家了。便只你祖父在前头,你的婚事便错不了,那唐家一点儿没吃亏。”

王宁见这任氏越发想到那一头去了,一时却也不知如何劝解。祖父若真要帮衬长房,王昌便不会一直待在推官这个位子上了。连自己的亲儿子祖父都是如此,她这个孙女又能如何?

只是。这些论及长辈的话,也不是王宁一个小辈能说的。她方才的话说得那么明白,任氏显然没听进去。

王宁只得无奈地道:“母亲也不必急在一时,还是等大哥哥秋闱过后再说吧。大哥哥这几个月来读书辛苦,女儿也做不了什么,便做了两双鞋袜,过会子便给嫂嫂那里送过去。”

任氏一听这话,心思便又转到了王宗那里,便道:“说起来你哥哥也确实熬得辛苦,我与你同去吧。顺道也去看看你嫂子。”

母女二人便收拾起来。自去看望王宗不提。

却说这一场秋雨,绵绵密密下个不息,直到第三日清晨才渐渐小了下去,零落的雨珠疏淡地飘着。将那木樨花香也洗得带得几分水意。

这一日。傅珺醒得极早。见还不到请安的时候,便自动自觉地拿了账册子翻。

自从傅珺对名下产业实行了新的管理办法后,不仅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那些管事们的积极性也日益高涨,而一应投资、进货、回款等事项亦进行得井井有条。傅珺那天听怀素算了这几年的进项,发现自己的资产又多出了三成,心情自是十分愉悦,连带着看账本也没那么厌烦了。

她这里正看账看得欢,忽听帘外小丫头报:“二姑娘来了。”

傅珺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门帘挑起,王宓那张中二少女的脸出现在眼前时,傅珺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也没掩饰脸上的讶异,眼睛睁得大大地道:“二表姐好早啊。”

王宓脸上一红,又将头一抬,挺胸迈步走了进来道:“今儿出门早,怕扰了祖母休息,便转到你这里来了。”

那你就不怕扰了我休息是吧。傅珺暗自撇嘴,一时又觉得十分诡异。这天都还带着黑呢,王宓就登门拜访了,看表情居然还没什么恶意,这究竟是几个意思呢?傅珺表示想不明白。

莫说傅珺讶异,这一屋子的人就没一个不讶异的。青蔓领了朝食回来,一进屋见了王宓,惊得嘴张得老大,流风忙将她拉了出去。

一直到了门外,青蔓的脸上还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直问流风:“我方才见着二姑娘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流风忙将她拉到了远一些的廊下,轻声斥道:“二姑娘来得早些,这有什么的,你吓成这样做什么?”

青蔓就叫起了屈:“从来也没见人这么早就上门儿的,这是哪里来的规矩。”

确实,王宓这么早登门拜访,那可真是再没有的规矩。至于中二少女是为什么而来,傅珺简直猜都懒得猜。总之就是有事相求或相询就是了。

而王宓自进了屋后,便一直没说话,只四下扫了一眼,便拣了只海棠凳儿坐了。傅珺便叫涉江倒了茶来,也自坐在了一张绣墩子上,亦是一言不发,静待着中二少女开口。她相信王宓的耐性不可能撑得过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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