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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272)+番外

此时,那卢悠已经收回了银针,而地上的小姑娘亦已悠然醒转,正睁着一双眼睛茫然地向四周打量着,似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兴平伯世子之女冯薇见状。便由衷地赞叹道:“悠姐姐好生精湛的医术,竟是一针便救醒了人呢。”

李甄更是拍着心口道:“方才真是吓了我一跳呢。还是悠姐姐镇定自若,若不然可要怎么才好。”

卢悠一脸从容地收起银针,双眼微微眯起,唇角却是抿着的。傅珺一望即知,这是个表示得意的微表情。看起来,对于这些小姑娘的赞叹与钦佩,卢悠心里是十分受用的。

然而,她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极是谦逊,道:“哪里便是什么医术了。这丫头不过是惊阙罢了。不是什么大疾恶疾。并没什么的。”说着她便将银针收进了荷包里,自己亦是站了起来。

“惊阙是什么呀?”冯薇便好奇地问道。

卢悠便耐心地解释了一番。傅珺在旁听了一会,发觉这所谓的惊阙大概就与她前世所知的昏阙是一回事。

只听那卢悠道:“……这丫头平素还好,便是不大能受惊吓。方才那么大一只蜂子飞了过去。我们都吓着了。灵芝自是吓得不轻。这才厥了过去。”

那叫灵芝的小丫头此时已是坐了起来,听闻是自家姑娘救了自己,便顺势跪在地上磕了个头。感激地道:“婢子谢过姑娘。婢子服侍不周,请姑娘恕罪。”

卢悠淡淡一笑,和声道:“你身子不好便该与我说,如何又跟来服侍?反叫人担心。还不快些起来?”说着她便叫身边的大丫鬟将灵芝扶了起来,又笑着打趣灵芝道:“你这是看你家姑娘伤了腕子,特来叫我活动手腕的吧。”

她这番话无论是语气还是用词,都极是温和,又有一种别样的洒脱风趣,直叫周遭的姑娘与丫鬟们又是笑,又是叹服。她身边的几个丫鬟看着她的眼神,更是溢满了崇拜与自豪。

那灵芝早是红了眼眶,一脸要哭不哭的表情。卢悠便又笑着安抚她道:“好了好了,我又不曾怪你,你也莫哭了。倒是要快些去外头散一散才是。这里人多气闷,与你的身子无益。”说罢便吩咐一旁的大丫鬟将灵芝扶了出去。

那灵芝千恩万谢地被两个丫鬟扶了下去。傅珺身后便传来了小丫头们极轻议论声,一个小丫头悄声道:“卢大姑娘可真是个活菩萨哪。”

另一个便轻声附和道:“可不是,卢大姑娘真是又聪明又和善呢。”

傅珺便侧目看了一眼,却见那议论的却是专管打理闻笛别院的两个小丫头。此时见傅珺看了过来,她们连忙噤了声,垂下头去不说话了。

想来,在小丫头们的心中,似这般出身高贵的姑娘,待下人却如此和善温柔,可不就跟活菩萨似的么?也难怪这两个丫头这般感叹了。

而这样的效果,这种“活菩萨”的美名,便是卢悠最想要了的吧?

傅珺一面心中暗忖,一面悄悄打量着卢悠。

卢悠面上的神情看来十分平和,似是对此浑不在意。可是,她眼中隐约划过的得意之色,以及她眼睑之处明显的肌肉收缩,都昭示出了她此刻的真实心情。

那是一种意气风发,更有一种身处于聚光灯下的表演意味。看起来,卢悠不仅得意于自己方才的表现,更沉浸于这种被众人仰慕与崇拜的氛围之中。

此时,冯薇与李甄皆是凑在卢悠面前,又是问她要了银针来看,又是问她关于医术之事,七嘴八舌地说个不息。

卢悠一律表现得耐心而谦逊,看上去还真有那么几分神医的模样。

傅瑶便也走上前去,笑着拉起卢悠的手道:“悠姐姐医术如神,真真是华佗再世。来,让我好生瞧瞧悠姐姐这一双神医之手。”

卢悠便笑着去拧她的嘴,口中道:“你也跟着她们一块儿来打趣我,我可不依。”

李甄见卢悠如此温和有礼,便也壮着胆子玩笑道:“悠姐姐这一手医术神乎其技,小妹也要瞧瞧这双手有何神奇之处呢。”

卢悠的面上便浮起一丝微红来,将两手藏在袖中,笑着道:“好啊,你们两个合起伙儿来编排我。”又佯怒地看着李甄道:“连甄妹妹也变得这般坏了呢。”说罢却又是笑了起来,看上去极是亲切和善。

见卢悠居然这么平易近人,李甄直是欢喜得不知说什么才是。

这可是抚远侯世子之女啊,这位卢大姑娘的两个姑母,一个是当今太子妃,一个是兴平伯夫人,门第何等高贵?李甄不过是个五品小官的女儿,居然也能与之玩笑两句,说出去那也是长脸的事儿。

一时间,卢悠身边便聚了好些人,有说有笑的十分热闹。而立在一旁的傅珺与谢亭两人,却是显得有些疏远了一些。

第283章

卢悠的医术如何,傅珺不是内行,自是不得置喙。可是卢悠的人品如何,傅珺却是自有一番考量的。

看卢悠方才那番举动,轻易便掳获了人心,更于举手之间便成为了这群人的中心,不论其他,单看这收束人心的手法,以及这举重若轻的姿态,傅珺便觉得她是个极有城府的人。

对于这样的人,傅珺觉得走得太近并不明智。与这种心机深沉之人走得及近,也许什么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呢。

只是,便这般站在这里却也有些生份了,倒是与场中的气氛不合。

如此想着,傅珺便向身后的涉江轻声吩咐了两句,随后便一拉谢亭走上前去,含笑道:“既是各位如此高兴,倒不如便请去溪边款坐。此时那头儿也晒不着太阳,我已叫人备了热茶与点心。悠姐姐才施过针,想是也要歇一会子。”

众女在这花障里已经待了好一会了,这会儿倒是皆想坐下歇一歇,于是便都欣然同意了,便连卢悠亦含笑道:“多谢珺妹妹。”

于是众人便簇拥着卢悠去了溪边坐下说话,又有往那溪中观鱼的,傅珺与谢亭选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了,却是再也不显突兀了。

因平南侯今日只是做了个小寿,只中午宴客,故没过多久,那客人便渐渐地散了。

这里傅珺便也陪着傅瑶一同送了卢悠等人去与家人汇合,又与谢亭约了过后要时常写信。那谢夫人便带着谢亭辞了出来。

待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各房的人却也不曾散开,而是齐齐往荣萱堂而去。

原来,晚上这一顿饭虽不曾宴客,府里各房的人却仍是要在一处吃的,也算是阖家给侯爷贺寿。因那酒席便设在大花厅里,此时张氏便去忙着张罗晚宴一事,而其余女眷便皆陪着侯夫人闲聊打发时间。

便在往荣萱堂去的路上,傅珺寻了个空儿,将绿萍叫到了面前。悄声问她道:“我叫你查的事情。你可查清了不曾?”

绿萍便压低了声音道:“回姑娘的话,婢子问了那守着闻笛别院的小丫头子,她两个皆说,亲眼瞧见珮环与那梅红头凑着头。便躲在那花障里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好一会子方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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