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庶庶得正(295)+番外

傅珺见状,便轻轻地拍了拍涉江的手以示安抚,又向孟渊道:“不知孟同学有何见教?”

孟渊向四下看了一眼。见无人注意到这里,便将下巴往一旁的一条细巷中抬了抬,低声道:“此处有一角门,进去便是书院,很方便。”

傅珺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又往他们此刻停住的那个巷口里看了看,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角门?你来过女学部?”

孟渊的表情微微一僵。

在那飞速闪过的零点一秒里,他眼睑肌肉收缩,两颊肌肉紧绷,两条腿本能地微微叉开站好。

这是感觉到有压力的标准肢体动作。傅珺方才那不经意的提问。让孟渊瞬间感到了压力。

傅珺很有些不解。

就算孟渊熟知白石书院女学部的门户。他也完全没必要如此紧张吧?他的正常反应难道不应该是害羞或是不好意思之类的么?为何他会如此紧张?

若是时间允许,傅珺很想就这个问题再深挖下去。只是,此时的她却是根本经不起一点耽搁了。

孟渊那紧张的微表情也只维持了极短的时间,很快他便又恢复如常。淡声道:“你若再不走可就真要迟了。”

傅珺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只轻轻拉了拉涉江。又向孟渊屈身道:“多谢孟同学。”

说罢她便没有一丝犹疑地带着涉江直奔小巷。

孟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目中渐渐便有了几分探究的神情。不知何故,他总觉得那个背影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往那小巷里走了约一、两分钟后,傅珺果见那墙边出现了一道角门,门还是虚掩着的。

傅珺便悄悄推开门往里看了看,门内居然没有半个人影。从这角门看过去,那几十株红枫正自红得耀眼,还真是女学部夫子宿舍那一带的风景。

傅珺不由暗呼侥幸,带着涉江悄没声地进了门,从那小山坡左近抄近路直奔上课地点,总算在何槿进门之前坐在了座位上。

直到何槿的课结束了,傅珺觉得她身上的汗才刚刚落下去。

接下来的日程进行得波澜不惊,直到下晌的琴课结束之后,傅珺方长舒了一口气。

她这一天总算是熬完了。

因了课程安排的不同,那傅珈与王宓却是早就回府了。傅珺却是最后一个回来的。

为怕失礼,下了车之后,傅珺只稍稍拾掇了一下,便顺着垂花门后的白石甬路快步往荣萱堂去给侯夫人问安。

谁想,她才刚走了没两步,却见那厢树影底下蓦地跑出来一个人,当先便拦住了傅珺的去路,还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唤了一声“姑娘”。

傅珺忙停下脚步,却见来人恰是青芜。

此刻,那青芜一扫往常的沉稳,竟是满面的惶急,眼眶也是红的。她匆匆蹲身行了礼之后便语带哽咽地道:“姑娘可算回来了,请姑娘快些去大花厅吧,再迟一些,只怕青蔓便要被发卖了。”

傅珺闻言一怔,旋即便一把拉住了青芜的手问道:“这是怎么了?出了何事?”

青芜的情绪显然有些激动,她摇着头,双眼发红,一时间竟是无法开言。

看着青芜的表情,傅珺心开始往下沉。

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否则青芜不会如此乱了方寸。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早上出门儿的时候青蔓还好好的,怎么这一回来便要被人发卖出去了?

傅珺凝了凝神,回头先吩咐涉江道:“你速速去前头请李娘子过来。就说我有要紧的事情请她帮忙。”

涉江匆匆应了声是,便即往外走去。这里傅珺便拉着青芜转身往大花厅的方向走去,一面走一面沉声道:“青芜别急,你先缓口气,然后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我们边走边说,”

青芜强忍住心头的慌乱,抬袖拭了拭泪,一面跟着傅珺往大花厅赶,一面便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原来,今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那管着花房的娄嬷嬷便闹将了开来,说是放在她花房里的两盆珍贵的红树盆景,不知被何人给打碎了。

因彼时天都还没怎么亮,侯夫人尚未起身,那管事妈妈便只将此事呈报给了张氏并崔氏二人。

她二人听说是盆景打碎了,便第一时间赶到花房看了一遍,结果这一看之下,二人的脸当即便沉了下去。

那打碎的两个盆景,一个是郑氏寻来的烟石盆景,另一个则是侯夫人才花重金买来的青岚盆景。这两个盆景可皆是要在十日之后抬去抚远侯府参加赏花宴的。

因此事非同小可,她二人怕侯夫人着急,便先将那知情的人全都关了起来,将此事封了口。一面派人急往外头再花钱去寻好的盆景来,以应付赏花宴所需,一面便叫了那娄嬷嬷来问清详情。

那娄嬷嬷便道:因那两盆红树盆景皆是喜寒的,因此便被她放在了花房靠门边的位置。今日一大早,她起床后便先将花房的门打开了一条细缝,以使寒气渗入,让在室内待了一晚的盆景接一些新鲜的气。随后她便去了净房。起到半路的时候,她因又想起有一盆叫做瑞香紫的菊花需得要接些秋露,便又折返回去将瑞香紫搬了出来。直到那时,那两盆盆景还是好好的。待搬完瑞香紫之后,她便去不远处的净房盘整了一番。不想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却见花房大门敞开,那两盆盆景已经摔碎在了地上。

第309章

张氏与崔氏一听这话,便道这娄嬷嬷有个看管不周之责,按府里的规矩是要罚银米并责打一番的。

只是,这娄嬷嬷原本便非府里的奴婢,且向来又是个脾气大的,一听这两个掌家夫人的意思,竟是要将这花盆打碎之责尽皆扣在她的头上,她便赌咒发誓、连骂连叫地直说这肯定是有人陷害她云云。

张氏与崔氏知道娄嬷嬷是侯爷请来的,倒也不好对她做些什么,只得好言劝她认下此事。因为这花房就是她管着的,出了事也只能由她认下来。

那娄嬷嬷却是抵死不认,只说有人陷害,又打滚撒泼要找侯爷评理去,倒将张氏与崔氏弄得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还要温言安抚她,生怕闹得大了惊动了侯夫人。侯夫人近年来的身体大不如前,若有个什么好歹可不是玩的。

便在张氏与崔氏焦头烂额之际,一个惯常在院子里扫地的粗使丫头忽然来报,说是她瞧见有人偷偷摸摸地去了花房,还道那人是个穿戴得颇为华丽的大丫鬟。

张氏与崔氏一听情况有变,便立刻叫了那扫地的小丫头来细问。那小丫头便说,她瞧见有一个穿着“丝光绢比甲的姐姐”鬼鬼祟祟地去了花房。再一问这小丫头瞧见人的时间,可巧便是那娄嬷嬷去茅房的那段时间。

这满府里头,唯有一处的丫鬟能穿上丝光绢的比甲,便是濯雨堂。

因此。那扫地小丫头的话一说完,张氏与崔氏便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说起来,这倒也不是傅珺败家,实在是因为那丝光绢五彩缤纷,十分耀眼。然而这种闪着光的料子,却很不符合傅珺的审美。

上一篇:闺宁 下一篇:良陈美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