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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310)+番外

说到这里她喘了口气。伸手抚了抚被傅珈踢得隐隐作痛的胸口。见傅珈仍是站在那里不说话,便知她听进去了几分,便又道:“自然,婢子与璎珞若是没了。自还有更好的来服侍姑娘。可是姑娘反过来想一想。从前死了的珍珠和玲珑。发卖了的琉璃,还有前些时候的珮环,再加上前两天挨了打的璎珞。她们跟着姑娘的时候都不短。现在却都不在姑娘身边了,如今就只剩了婢子一人。姑娘,您身边总要留一个贴心知意的人吧?”

傅珈愣怔地看着珊瑚。这丫鬟还是张氏多年前给她的,平素极不喜言,今天却不知怎么了,竟说了这么一长段话出来。

珊瑚见傅珈尚还没有发怒的迹象,知道她这是又听进去了几分,便又续道:“姑娘,婢子再斗胆说一句。便说前两天那件事儿,太太受了多大的委屈,您就不心疼么?姑娘当时但凡压一压气性儿,将此事交予太太去打理,定不会是如今的局面。姑娘便是为了太太,您往后也要三思而行啊。”

傅珈一听这话,心里的火蹭地一下又冒了上来,立起眉毛便要说话。

便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小丫头通传的声音道:“五姑娘来了。”

傅珈此时正在气头上,张嘴便想说“不见”。

不料珊瑚却自地上站了起来,扬声道:“姑娘请五姑娘进来。”说罢她又凑近傅珈,在她耳边轻声地快速道:“姑娘难道想叫那乡下丫头看了笑话去?”

傅珈又被她说得怔住了,便在这一说一愣的功夫,那小丫头已是打起锦帘,将傅珂让了进来。

客人都进了屋,傅珈便也不好再板着一张脸了。她的面上便换出个勉强的笑来,招呼道:“五妹妹请坐。”

傅珂低平的眉眼间亦含着一丝笑意,一面叫梅红捧上了礼物,一面便道:“我来晚了,二姐姐莫怪。”

傅珈这一回笑得自然了一些,道:“你来了便好,又送东西做什么。”说着便又吩咐人上了茶来。

傅珂便坐了下来,有一句无一句地与傅珈闲聊,不一会便聊到了头面首饰上头。

傅珂便笑道:“对了,我听人说,四姐姐送予大姐姐的及笄礼,便是一对极好玩的丁香儿。那丁香儿还有机括呢,旋开了便成了耳坠子,可好玩儿了。”

傅珈的表情僵了一僵,眸中怒意一闪而过。

站在她身边的珊瑚立刻走上前替傅珂续了些茶水,借机向傅珈递了个眼神。

傅珈见状一愣,珊瑚却又转眸看着傅珂,笑着奉承道:“五姑娘头上这花儿好生漂亮,是院子里新开的福寿梅么?”

傅珂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视线在她的下巴那一处停了片刻,方语气平平地道:“我与你家姑娘说话呢。”

珊瑚一笑,躬身退到了一旁。

傅珈见傅珂在自己面前倒摆起了主子的谱儿,心下极为不屑,便“哼”了一声道:“五妹妹,珊瑚是我的丫头。她说不说话都是我的意思,很用不着你来管。”

傅珂听了这话,眸中飞快地闪过一抹讶色。

那珊瑚下巴上还留着指甲刮过的印儿呢,上头的血迹都是新的,显是才挨了打。傅珂原以为她轻轻挑上一句,傅珈定会责骂珊瑚的,却没想傅珈居然还挺护着下头的人。

傅珂心下微讶,垂眸静了一静,复又抬头淡笑道:“我什么都没说啊,二姐姐想得太多了。”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又道:“不过二姐姐教训得是,小妹受教了。”

傅珈见她态度尚算不错,便也没再说什么,只端起茶盏来喝茶。

傅珂便扫了她一眼,又极为不经意地道:“听说大姐姐及笄那天,在观礼之前四姐姐却是单留了下来,与大姐姐说了半天的话儿呢,旁边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说着她便又叹了口气道:“大姐姐与四姐姐处得真好,若是有人能这般待我,我也很欢喜呢。”

傅珈听了这话微微一愣,旁边的珊瑚却是眉峰微动,淡淡地瞥了傅珂一眼。

傅珂也没再多说什么,又坐了一会便辞了出去。

第326章(40月票加更)

待傅珂走了之后,珊瑚便挥手将小丫头都遣了出去,方才走到傅珈身边,轻声地道:“姑娘,方才五姑娘那番话,您可听出来什么不曾?”

傅珈咬牙切齿地道:“大姐姐与四妹妹处得好又如何?便合起伙来我也不怕。”

珊瑚闻言,脸上忍不住便露出一丝苦笑来,她暗里长吸了一口气,方耐下心思来提示傅珈道:“您可还记得五姑娘临走前说,及笄礼那天,四姑娘单独与大姑娘待了半天。您再想想,大姑娘是何时说要翻窗子去看姨娘的?”

傅珈蹙着一双弯弯如月的秀气眉毛想了一会,蓦地眼睛一亮,失声道:“难道说,这件事竟是……”旋即她那眉毛便又立了起来,恨声道:“我就说,大姐姐怎么使得出这种手段来,原来是四妹妹给她出主意,借了春雾的口传来假消息诓了我去。真是好生歹毒。”说到这里她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

珊瑚忙拦住她道:“姑娘且慢。婢子只问您一句话,您说四姑娘笨不笨?”

傅珈不耐烦地道:“我要找娘亲说这事儿去,你问这些做什么?”说着便要往外走。

珊瑚急得额头冒汗,死死地拉住了傅珈,几乎是哀求地问道:“姑娘就当可怜可怜婢子,要去找太太也不急在这一时,您只无说四姑娘笨不笨?”

傅珈见珊瑚拉得死紧,便蹙了眉极不情愿地道:“四妹妹不笨。”

珊瑚立刻便接口道:“姑娘您也说了,四姑娘一点也不笨。那您再往深里想一想。四姑娘既然一点不笨,那为何不把自己先摘出来?四姑娘为何一定要叫人知道她与大姑娘密谈了半天之后,才给大姑娘出这个主意?这不是摆明了叫人怀疑的么?”

这倒是的,傅珈心念微转,那迈出去的脚便停住了,蹙眉沉思起来。

珊瑚便又耐心地道:“姑娘再想,便是此事为真,五姑娘为为何不禀了太太?为何单单与您说起这事儿?”

听了这话,傅珈的眉头越蹙越紧。

傅珈其实并不笨,只是因了身份高贵。又一向是被人众星捧月似地捧着长大的。所以这些弯弯绕的心思她从来都懒得去想。

此时得珊瑚一再提醒,她如何想不明白?再将前些时候红螺黛的事情连起来想,她心里不由生出了极深的恼意。

这一个两个的,全都拿她当傻子。傅珈一时间只觉得怒火中烧。直恨不得马上便冲到欹云楼去质问傅珂一番。

珊瑚觑着她的面色。又压低了声音道:“姑娘能想明白便好了。旁的很不必去做。”

傅珈恨声道:“这野种居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叫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珊瑚便道:“姑娘气什么?五姑娘不过说了几句废话罢了,您也说了。那就是个野种,您多看她一眼都是污了眼睛,何必理她?”

这番话傅珈听了极为顺耳,不由那怒意便消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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