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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312)+番外

那马儿倒地的动作并不猛烈,速度却也不慢。

傅珺一面手忙脚乱地拉着缰绳,一面看着渐渐迫近的土地,暗自庆幸还好这马已经老得不能再老了,便摔下去也不会太疼。

便在此时,忽见那围栏边窜过来一个人影,迅速跑到傅珺马前一把便扶住了傅珺,口中还道:“你快将脚离了蹬,我扶你下来。”

傅珺虽是吃了一惊,两只脚却是本能地顺着这人的话做了。

待她脱出蹬来,那马儿也歪到了一边,那人拉着傅珺往边上让了两步,恰好让过马身,却是令傅珺平安地站在了地上。

傅珺一俟站稳之后,立刻便向来人致谢道:“多谢俊表哥。”

此时唐俊却是一脸的不耐烦,见傅珺已然站稳了,便立刻松开了手,不屑地道:“你怎地这般笨?连跳下马来都不会?”

傅珺被这美少年说得老脸一红,赧然地道:“我确实不大会骑马,叫俊表哥见笑了。”

唐俊“嗤”了一声,十分傲娇地一仰头、一负手,只留给傅珺一个潇洒的背影,便即越过栏杆,扬长而去。

傅珺站在马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忽觉几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她转眸一看,却见那围栏边或坐或立地围着几个少年,傅珺细看之下,发现里头居然还有熟人。

一个便是疤面少年孟渊,另一个赫然便是那天堵着孟渊叫阵的浮华少年。

傅珺不由大感惊异。

那浮华少年数日前当街堵住孟渊,明显是要找茬的。可没想到不过才几天的功夫,这几个人又好得能坐在一处了。

看起来,男人们的友谊果然是女人不能理解的。这种情况如果发生在女人身上,那绝对是要撕破脸的,只会越闹越凶。

此时,那浮华少年正与另几个同伴好笑地看着傅珺,见傅珺看了过来,这几人便起哄地大笑了起来。唯有孟渊一脸的淡然,只是看向傅珺的眼神却是有些冷。

傅珺万分庆幸她戴了顶毡帽,适当地遮住了她的脸,好歹没让她在这群少年面前太过于难堪。

这顶毡帽是沈妈妈照着傅珺画的图亲手缝的,其造型与傅珺前世所知的欧式短檐帽有些类似,帽子下头还垂着一截短纱,能起到一定的蒙面效果。

此时,远在场中的夫子也发现了傅珺这边的状况,便立刻走了过来,先问了傅珺有没有受伤,在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她便叫人来将老马牵走了。

第328章

傅珺因一直与那夫子说着话,便没注意到远处王宓看过来的眼神。

王宓是目睹了傅珺掉下马来的全过程的。

一开始时,眼见着傅珺即将摔倒,王宓心里只觉得快意极了。可是,当唐俊的身影出现在场地边时,她脸上那一直带着几分讥嘲的笑意,便即褪得干干净净。

她将视线从傅珺身上收了回来,投向了围栏另一边的唐俊。

此时,唐俊正侧立于围栏边与旁人说着话。他那俊美的侧颜虽然没有直接面对女学部这边,可王宓却本能地知道,唐俊的视线一直便落在傅珺的身上。

王宓抓着马鞭的手立刻握得极紧。

她就想不明白了,她这个四表妹不过是个失妇之女,有什么好?那唐俊为什么只看得见四表妹,却根本不曾将眼风往她这里扫上一眼?

一旁的辛韫见王宓忽然不说话了,脸色却在一瞬间变得苍白,她便拉了拉王宓的衣袖道:“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王宓回过神来,勉强地笑了一笑,伸手抚着脸道:“没什么,约摸是这日头有些大,我有些晕。”

辛韫抬头看了看天。那天上不阴不阳地团着一个光圈,稀稀落落地洒下些阳光来,这日头哪里晒了?她看着王宓,眸中满是不解。

张凌悄悄收回了看向唐俊的视线,又转眸看了看王宓,唇边便露出一个不屑的笑来。旋即她便伸手揽住王宓。语气亲热地道:“那我们去射圃那里吧,那儿有屋檐,可以挡一挡光,也免得宓妹妹不舒服。”

王宓感激地对张凌笑了笑,便被张凌挽着手拉到了一旁。

对于张凌她们此时的状况,傅珺是完全不曾注意到的。

在与夫子进行了简短的交谈之后,那夫子便叫傅珺在原地等一会,她会叫人再牵一匹温驯的老马来。

傅珺应了夫子的吩咐,便又独自向那场中走了两步,远离了男学部的那群公子哥儿。也远离了孟渊越来越冷的视线。

此时。却见自骑射场的另一头蓦地跑出一骑来。那骑手却是个穿着身火红胡服的少女。

只见那少女纵马直奔围栏,在将至围栏边时陡然勒马。那马儿长嘶一声人立而起。便在那个瞬间,红衣少女娇叱一声,却是硬生生将马给勒住了。

那一刻。红衣少女长发迎空、飒沓如风。那一身红衣衬着微暗的天空。说不出的俊爽俏丽。

那群聚在围栏边的少年俱是哄然叫起好来。

红衣少女利索地在马上打了个揖首,旋即笑道:“你们怎么在这里?大哥哥,今儿你们在何处赛马?也带我去看看可好?”

傅珺凝目看去。却见这红衣少女细眉圆眼,却正是抚远侯世子之女卢悠。

此时那群少年中便走出一人来,向着卢悠笑道:“得,得,我可不敢应你,免得过后又吃挂落儿,你先禀过父亲再说。”

看着这说话之人,傅珺不由大感讶异。

这人却正是那个浮华少年。这人居然是卢悠的哥哥卢思。

傅珺真是没想到,抚远侯世子的嫡长子竟是个纨绔子弟。她一直以为所有的嫡长子都跟她大哥哥傅琛似的呢。

这抚远侯世子共育有二子一女,长子卢思乃是嫡出,次子卢忠是庶出,另一个便是卢悠了。

卢思说完那番话后,卢悠却是根本不依,只一径软语央求着要他带了自己去看赛马。看着她在那里俏生生、甜馥馥地撒着娇,傅珺根本无法将之与寿宴当日施针为婢子治病的卢悠联系在一起。

傅珺站在场边正看得津津有味,那骑射夫子却将马牵了过来。傅珺便也收回看野眼的心思,依旧老老实实地骑马绕圈儿去了。

虽然傅珺的骑射课成绩一直不佳,但好在这门功课属于六艺,而六艺与女红在岁考时只考一门即可。因此傅珺便也没大往这上头用心,只求不挂科便足够了。

当初春的阴冷终于消散在越拂越暖的东风之下时,二月下旬的一天,客居于平南侯府的王宓,终于依依不舍地搬离了她才住了没几天的沉香坞,也搬出了侯府大院儿。

她是搬出去与王昭、袁恪夫妻同住去了。

袁恪与王晋分别为今科榜眼与状元,因此待金殿面圣之后,他二人便循着本朝旧例,被授予了翰林院编修一职。

因需要长住金陵,袁恪便在王襄与宋夫人的资助之下,于金陵城中长乐坊一带买了个三进的院子,又将王昭接至金陵,二人便在此定居了下来。王晋亦与袁恪搬在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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