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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325)+番外

九重宫阙,殿宇深深。当高大的双阙终于出现在傅珺的视线中时,她那颗提在半空的心,这才完全地放了下去。

终于结束了。

这一次入宫真是折腾得她身心俱疲,此刻傅珺只想早早离开这深不可测之地,快点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

来到宫门之外,傅珺没急着去找马车。此时各府来接的人挤作了一团,她想等人少些再说。

谁想便在此时,她瞥眼竟在人群里瞧见了傅庚。

傅珺不由大为讶异,睁大了眼睛凝神看去,却见在车道的拐角处,傅庚正站在那里与人说着话,神色看上去颇为凝重。

傅珺想了一想,便带着涉江提步走了过去。

傅庚此时正有些头疼。

今儿宫里出了几件蹊跷事,事情虽都不算大,但合在一起便不是小事了。圣上便令龙禁卫与内卫联合调查,又特别加了一道口谕,令傅庚督办此事。

傅庚此时便在温佐的陪同下准备入宫。因见白石女学部的学生们出来了,他便先暂避在了一旁。

傅珺走过去的时候,傅庚也瞧见了她,便笑道:“为父正在这里等你呢。”

闻听此言傅珺不由有些讶异,便笑问道:“爹是来接女儿的么?”

傅庚摇摇头,温声道:“不是,为父是来办事的。”说到这里,他微抬眼眸,向着停在不远处的一辆华贵马车瞥了一眼,方道:“稍后你与为父一同回府吧。”

虽然不明白傅庚是何用意,傅珺却也没有多问,只含笑道:“是,女儿遵命。”说着她便又向温佐行了一礼道:“见过温将军。”

温佐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又问傅庚道:“傅大人这是要带令爱同去?”

傅庚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拂了拂衣袖道:“我们进去吧。”

温佐便向旁挥了挥手,几名龙禁卫便跟了上来,众人径直进了宫。

一队龙禁卫加一位官员,这种组合并不叫人奇怪。可若是这队伍里还有一位姑娘并她的婢女,这就有些奇怪了。

好在那宫里的人向来是见多不怪,一个个目不旁视,走过路过的宫女太监更是有多远避多远。这龙禁卫一出场,必然不是小事,哪有人往前凑的?找死呢么?

众人走了一段路,便又有一个穿着内卫服色的小头领带着数人迎了上来,与温佐和傅庚寒暄了两句之后,他们便转向了北边的一条路。

傅珺一眼便瞧见了人群里的孟渊。

那一刻,她心里的惊讶实是难以形容。

她真不知道,她的这位白石同期生到底是打了几份工?这一会儿少主一会儿小厮的,现在又成了内卫。那他平素在白石的功课又怎么说?傅珺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他们这一行人已经来到了皇宫的东北角。傅珺从未来过这片区域,心中难免好奇,便也放下了对某神秘少年的思量,转而朝四下打量起来。

透过帷幕看出去,傅珺觉着这里很像是底层太监与宫女的居住区,一大片低矮的房舍鳞次栉比,若非来往之人穿着的皆是统一服饰,倒与寻常街巷无甚不同。

经过了这片区域再往前走上一段,便到了一片类似于办公区的地方,内卫头领着他们来到了其中的一处,一面推开那扇黑漆大门,一面便道:“那李成喜便住在这里。”

第343章

傅珺抬头向黑漆门楣上看了一眼,见上头写着“尚林局”三字。顾名思义,她猜测这里大概是管着宫中花木园林的一个管理机构。

果然,进门之后,却见这门内情景与门外直如两个世界一般。

整肃的黑漆门后,竟是一片花的海洋。

除留出了供人行走的通道外,院子里的每一处空地、每一个角落,都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花盆,里头盛开着应季的各类花品。院子的左侧是一间极大的温室,里头更是花树如林。

他们这一群人进来之后,一个管事太监便立刻弯着腰迎了出来,向几位大人请安问好。内卫头领便向傅庚介绍道:“这是马成安,就是他报说李成喜不见了。”

马成安便上前躬身道:“几位大人,奴才这便领你们去那李管事的屋子。”说着便在前头领路,引着众人往后头走去。

这尚林局从外头瞧着不大,内里居然颇具乾坤。傅珺他们跟在马成安的后面,直过了两进颇大的院子,竟还没走到头。

而他们经过的那两进院子,亦是花木扶疏、假山层叠,院中甚至还引了一脉清流,那澄澈的水波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一看便知是活水。

此时却听温佐问道:“那李成喜不见了几日了?”

马成安道:“回军爷的话,李管事是三天前不见了的。”

温佐又问:“当时为何不报?”

马成安便叫起了撞天屈:“哎哟喂军爷哇,那李管事可是二管事。奴才不过是个小喽罗,哪敢多问一句哪。还是服侍他的小马儿来报,奴才这才知道他人不见了。”

温佐闻言便哼了一声,道:“我还不知你们这些狗才,整天推三阻四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马成安立刻便诞着脸笑道:“军爷说得是。奴才可不就是一条狗么,您跟条狗较个什么劲儿啊?”

温佐抬腿踢了他一脚,笑骂道:“说你是狗你还真成狗了。”

马成安立刻便“汪、汪”地叫了两声,惹得那些侍卫们哈哈大笑起来。

傅珺见他们前头说得热闹,并没人注意到她这里。她便轻声地问傅庚道:“爹。宫里是不是丢东西了?”

傅庚讶异地看了傅珺一眼,问道:“何出此言?”

傅珺轻声道:“我瞧见太后娘娘身边的周大监了,他跟太后娘娘耳语了几句话。我见他说话的时候,那手总是要往腰上按一按。周大监的腰里鼓鼓囊囊的。不是钥匙便是钱袋儿。我便猜着这宫里是丢东西了。”

傅珺说话的声音虽轻。温佐等人却俱是习武的,听力非比寻常。此时他们便都停下了笑声,转过头来讶然地看着傅珺。孟渊那双如寒星般的眸子。亦是在傅珺身上一扫,旋即又挪开了视线,面上却是现出了思索的神色。

傅珺还真是一点都没说错。

宫里确实丢东西了,且丢的还不止一样。

他们内卫有人丢了号牌,膳房有一个管采买的管事太监也丢了宫牌。另还有人报丢了衣裳的等等。这尚林局却是报说有个人不见了。

宫里接二连三地丢东西,这可并非小事,他们内卫便是被派来查清此事的。

想到这里,孟渊忍不住又侧眸看了傅珺一眼,心中暗忖:这傅四倒是聪明,一猜即中。而她越是如此聪明,孟渊心里的疑惑便越重。

傅珺却是没料到,自己说话声音那么轻,这些人却都听到了,一时间倒有些骇然,忙噤了声不说了。

此时,他们已经过了一道穿堂,来到了尚林局的后院儿。那引路的马成安便将人引至了偏厢,打着躬道:“李管事便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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