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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326)+番外

傅珺举目看去,却见这偏厢门窗紧闭,门上还挂着锁。那内卫头领便走上前去,拿了钥匙将门打开了,温佐便当先跨进了屋中。

傅庚便轻声对傅珺道:“你且在此处等一等,为父进去看看。”

傅珺点了点头,乖乖地停住了脚步,从门外往里打量了几眼。

这几间厢房外面瞧着不大,里头倒有好几间,七、八个男子走进去,也没显得房间//逼//仄。

不一时,傅珺便听见里头传来低低的说话声,似是那些侍卫在向温佐他们汇报搜查情况,傅珺只隐约听见他们说“没有”、“搜不到”之类的,却听不出他们在找些什么。

傅珺站在外头无事,又不想乱走乱跑,便又将注意力转到这屋子上头来,脚下亦轻轻挪了两步,向厢房的门口靠近了些。

便在这挪动脚步的瞬间,傅珺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屋子有古怪!

傅珺一面想着,一面又凝神仔细去瞧那屋子,忽觉一道视线扫了过来,她抬眼看去,正好迎上了内卫头领若有所思的目光。

见傅珺似是看到了自己,内卫头领沉吟了一会,索性便问道:“傅四姑娘,你方才说这屋子有古怪,不知是何处古怪?”

傅珺诧异地睁大了眼睛,转身轻声问涉江道:“我刚才说话了么?”

涉江轻轻点了点头道:“姑娘方才嘀咕了一句什么,婢子却是没听轻。”

傅珺不由汗颜。

她刚才一定是自言自语了。不过,这头领的耳力也忒好了吧,连涉江都没听见她说了什么,他隔了那么老远居然就能听见了?

见那头领仍立在窗前看着自己,似是在等着她的回答,傅珺便清了清嗓子道:“我觉着,这屋子本身有些古怪。”

“屋子本身古怪?”那头领问道,面上却露出一丝疑惑来。

他们进屋搜了好一会了,并没觉出这屋子有何不妥之处,举凡桌、椅、柜、床都是过了一遍手,也没找到暗格之类的,一应家具亦都是很普通的样子。

见那头领满脸的疑惑,傅珺想了一想,索性便迈步进了屋中,先向傅庚道:“父亲,女儿能回答这位将军的问题么?”

傅庚早就听到了傅珺与内卫头领的对话,却并没有出声阻止。

这倒并非是他希望傅珺参与此事,而是方才在宫门口,他亲眼看见抚远侯世子之女卢悠,一脸神采飞扬地从宫门里走了出来,上了一辆豪华的马车。

那一刻,傅庚忽然便觉得,比起这些京中贵女来,他的女儿就算有些名声,却也还是十分低调的。

这种认知让傅庚刹时间有些憋屈。

他傅庚的女儿,完全可以活得更加肆意一些。

只要他傅庚活着。不,是他傅庚一定会成为最后活着的那个人,他的女儿便无须守着那些所谓的规矩。

有他在,他的女儿必然会成为大汉朝活得最快乐、最洒脱、最任性恣意的女子。

正是因为有此认知,所以傅庚才不曾阻止傅珺与那头领的对话,

第344章

听了傅珺的询问之后,傅庚便朗笑道:“为父在此,你尽管说。”

傅珺闻言大喜,笑道:“多谢父亲。”

说罢她便转向涉江,轻声道:“你荷包里有青蔓给的玉珠子么?拿一颗给我。”

涉江便从荷包里拿了一颗珠子来,傅珺向四下看了看,便走到了房间的另一端,选了个方位站好,对那头领道:“请将军往旁站一站。”

此时,屋中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傅珺的身上,见她手里拿着颗珠子,俱都不知这位侯门贵女是要做什么。

却见傅珺微微俯身,将手里的珠子轻轻搁在了地上。

那珠子甫一落地,便立刻骨碌碌地向前滚去,一直滚到对面墙边方才停了下来。

傅珺抬起头来看着那头领道:“将军可瞧见了?这珠子滚过去了。”

一屋子人表情茫然地看着傅珺,心里想的皆是:这珠子是圆的,自是滚来滚去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位傅四姑娘莫不是闲着没事逗人玩儿呢?

那内卫头领亦是完全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道:“这……珠子是滚过去了,这又怎的?”

一旁的温佐却猛然醒悟了过来,恍然道:“这地面是斜的?!”

傅珺立刻笑道:“温将军高见。”说着她便转过身去,不顾涉江轻微的阻拦,径从那桌上的花觚里拿出根鸡毛掸子来,倒提着向青砖地面敲了几下。那地面便发出了叩、叩的声音。

傅珺又走到对面的墙边,再次以鸡毛掸子轻轻击打地面,那地面发出的声音却是扑、扑之声。

到此时,那头领的眼睛已然亮了起来,惊声道:“那地砖下头有古怪。”

傅珺点了点头,对这个搜查结果她自己也十分满意,于是她便以鸡毛掸子指着自己方才站的地方,笑道:“我猜那下头应是空的。”

那些侍卫此时看向傅珺的眼神已经从茫然变成了惊讶。那内卫头领更是竖起了大拇指,大声赞叹地道:“傅探花之女,果然名不虚传。”

傅庚负着双手。笑而不语。一旁的涉江却是轻轻夺过了傅珺手里的鸡毛掸子。像丢蛇一样地丢在了地上,一面在心里埋怨,她们姑娘也不嫌腌臜,这些阉人用过的东西也能顺手就拿起来。都不避讳一些。

这厢涉江便掏了帕子来给傅珺擦手。那边内卫头领便叫了个侍卫过来。让他挨个敲击地上的砖块。

一旁的温佐便问傅珺道:“四丫头,你是怎么发现这屋子地面是斜的?”

傅珺便转身向那门边指了一指,笑道:“是那道门槛。”

温佐抬眼向那门槛看了看。一时间没明白傅珺的意思。傅珺便解释道:“我因是站在门外的,便发现这门槛是横平的一条线,而墙面与地面夹角的那条线,却是斜的。”

傅珺一面说着,一面便又从地上捡起鸡毛掸子,先向那门槛指了一指,又指向地脚线那里示意了一番。全然不顾一旁的涉江几欲抓狂的模样。

其实这就是个平行线的问题。一般情况下,门槛与地脚线应该是呈平行状态的。而方才傅珺因是站在屋外,得窥屋子全貌,便发现那门槛与地脚线略呈夹角。

当然,那地面并没倾斜得这么厉害,否则温佐他们也早就发现了。这个夹角是傅珺在意念中拉长了门槛的直线得出的。所以她才觉得这屋子有古怪。

此时,那些侍卫倒有一多半儿都在竖着耳朵听傅珺说话,闻听傅珺此言,便有个侍卫颠儿颠儿地跑到了外头,眯着眼睛、半蹲了身子,仔细地看了看那门槛与地脚线,旋即便道:“这还真是歪的。”

温佐便赞赏地看了傅珺一眼,转向傅庚道:“令爱着实是聪明得紧。”

其实温佐更想说的是,这位傅四姑娘表现出来的不仅是聪明,而是令人叹为观止的观察力。若傅四姑娘是个男儿,绝对是个斥侯的好料子。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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