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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338)+番外

及笄礼当日,傅珺混在人堆里观礼完毕后,却也没急着回濯雨堂,而是来到了位于前湖边上的小演武厅。

平南侯本就是以军功晋的爵,家里自是少不了演武厅。这间小演武厅便是傅玠与傅琮小时候习武的地方。

傅琮如今在白石就读,看起来是要走科举之路了,而傅玠却是承袭了侯爷这一脉,从来都是厌文喜武的。就是读书也只爱读兵书。因此这小演武厅他一直用到了十二岁,方才转到了前头的大演武场。那里还有跑马的地方,足够半大少年闹腾的了。

而这间小演武厅便就此闲置了下来,直到傅珺这段时间练习箭术,才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傅珺自得了孟渊所赠的练习臂力的方法之后,便一直勤练不缀,如今倒也是小有收获。虽然在力量上仍旧不能与健壮的青芜比,然纵向比较起来,却是比傅珺以往要强了许多。

于是,参加完及笄礼的傅珺。趁着时间尚早。便带着青芜等几个丫鬟,在演武厅里练了一会臂力,又将箭术练习了一番,这才浑身大汗地离开了演武厅。

从演武厅出去后。要经过前湖边的一段穿堂。方可至内宅的角门。因是在自己家里。傅珺便也没带帷帽,只拣着有树荫的路往穿堂而去。

众人一路走着,青芜便抬头向天上望了望。道:“这才五月出头,太阳就好大了呢,照在身上热得不行。”

绿萍便道:“今年入夏早,四月尾便入了夏,只怕会是个大热天儿。”

青蔓如今倒是不爱说话了,闻言只静默不语。傅珺却是接口道:“夏天最是麻烦,又热还不能贪凉。”

青芜便笑了起来,道:“姑娘是怕沈妈妈说吧。往年一到夏天,沈妈妈就总在说:姑娘可少饮些酸梅汤吧。”

青芜将沈妈妈的语气模仿了个十成十,傅珺等人便皆笑了起来。

便在此时,忽见那树荫背后窜出一个人来,拦住了傅珺的去路。

傅珺吓了一跳,青芜与青蔓同时跨前一步挡在了前头。傅珺凝目看去,却见来人竟是程甲。

此时,只见程甲白净的脸上染着一层薄红,一双桃花眼先向傅珺这里瞄了一眼,方才风风雅雅地揖了一个礼,语声温柔地说道:“在下冒失了,请珺表妹勿怪。”

傅珺侧着半个身子,语声清淡地道:“程公子好。”

程甲偷眼看去,只见佳人纤腰侧立,勾勒出一道动人的曲线,秀气的颈项微微垂着,露出一截雪白的皮肤,红唇润泽如珠玉,在阳光下晕然有光。便这般立于树荫之下,已是清丽不可方物。

他不由一时看得呆了去,竟是连话也忘了说了。

青蔓便咳嗽了一声,道:“程公子拦在此处,有何贵干?”

那程甲瞥了青蔓一眼,却见对面也是个俏生生的小丫头,生得颇为秀气,只是比起他的珺表妹来却是差得远了。

程甲便将脸色一正,袍袖一摆,怫然道:“小丫头莫要无礼。在下并非阻拦,只是珺表妹直奔此处而来,在下避无可避,这才上前见礼。”

青蔓从来就是个口角伶俐的,虽然如今话少了,却不代表她不会说话。因此闻言便是一哂,道:“程公子既是已经见了礼,为何还不避开?读书人连男女大防都不懂么?”

那程甲听了这话,一时心中便恼了起来。

这小丫头不止说话不留情,又一直和另一个壮丫头拦在前头,倒叫他看不着佳人了,简直就是煞风景。

这般想着,程甲那双桃花眼微微一斜,将手里的扇子迎风这么一抖,摇头晃脑地道:“小丫头懂什么男女大防。我与珺表妹自有前缘……”

“程兄原来在此,倒叫我好找。”一个声音突兀地打断了程甲的话。

程甲一听这说话声,心下顿时极为懊恼。

他好容易才堵到了佳人,不说一亲芳泽吧,便多看两眼却也不行,总是有那不识趣的人来打扰,直叫人好不烦忧。

程甲一面心下暗恨,一面却又不得不面含笑意地看向来人,摇着扇子问道:“守静因何而来?”

来的人却正是演武归来的傅玠。他的字便叫做守静。

此刻,傅玠见这程甲不仅大喇喇地直接以字唤他,居然还堵住了傅珺的去路,心下极为不喜。因此他便没理程甲,只向傅珺笑道:“四妹妹也在呢。”

傅珺含笑向他屈了屈身,瞥眼见程甲仍是堵在路中央,一双桃花眼时不时便要往这里飘一飘,那折扇摇得更是越发地风流倜傥起来。

傅珺不由心下暗笑,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向傅玠见礼过后,她便立刻转身往回走去。

从原路回去转上大路,便可自垂花门回到内宅。路虽远了一些,也晒了一些,却也好过在此处与个莫名其妙的人相对而立。

那程甲见傅珺转身便走,不由出声唤道:“珺表妹……”

他第四个字还没说出口,那傅玠一掌便拍在他的肩头,那力道大得吓人,程甲被打得身子晃了两晃,险一险连手里的扇子也拿不住了,白白净净的一张脸更是因为疼痛而扭曲了起来。

第358章

程甲捂着肩膀便要发怒,傅玠哪里容他说话,一伸胳膊便揽住了程甲的肩膀,拖着他便向湖边走,一边走一边还笑道:“有程兄在此最好了,我正好缺个划船的伴儿。”

虽然傅玠比程甲小了三、四岁,可是他天天习武,体格十分强壮,个子也高出程甲小半个头去。他这一拍一揽,程甲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能经得住?直被傅玠拉着跌跌撞撞往前走去。

傅珺转首看着这一幕,不由掩唇轻轻一笑。

也是凑巧,程甲恰在此时从傅玠的魔爪下挣出了一线空隙,回头想要再看佳人一眼,却正巧撞见了傅珺的这一笑。

这一见之下,程甲浑身的骨头都酥了半边儿,脑子里更是“嗡”地一声,只想那古人云“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诚非虚言。这珺表妹的一笑,可不就是倾城倾国了么。

他这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心事,却是被傅玠拉着行得远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青蔓终是忍不住心头火起,跺脚道:“这人真真无礼。”又见程甲一路被傅玠拉得扇子也掉了,帽子也歪了,青蔓便又拍手道:“该,就该叫这种人摔个大跟头才好。”

青芜亦怒道:“再没见过这样的人,幸得三爷来得及时。”

绿萍便问傅珺道:“姑娘可吓着了没有?”

傅珺不在意地道:“哪里就吓着了,一个浑人罢了。理他作甚。我们快些回去罢,在这里站着也热得很。”

青蔓等人听了这话,忙围随着傅珺回了濯雨堂不提。

次日一早,傅珺起床之后,消消停停地用罢了朝食,又在院子里散了一会步,方带了人去荣萱堂请安。

因前几天才是端午,白石书院循例放了几/日/的假,傅珺不用去学里上学。又因郑氏自去岁赏花宴“大病”一场之后,便一直有些恹恹的。直到现在仍没恢复定省。因此。傅珺现在每天都很轻松,只需早晚两次去荣萱堂走个过场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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