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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366)+番外

见卢悠态度诚恳,话又说得十分委婉,萧红珠觉得面子上转回来了一些,便勉强一笑道:“你也骑得很好。”

卢悠盈盈一笑,索性便走到了萧红珠的面前与她说起话来,看上去显得颇为亲近。

刘筠不着痕迹地向卢悠扫了一眼,又看了看那匹叫做丹霞的马,眼神中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兴味。

随后他便转过视线,看向了那一群女学部的学生们。此时,这群女生便站在场地边,仍在兴奋地讨论着方才的赛马。

刘筠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的傅珺。

此时,傅珺正自与陆缃说着话儿。她今天仍是梳着垂鬟分肖髻,发上缠着青素素的绢带,两鬓掩着对称的一双白玉蝴蝶簪子,打扮得并不如何精致。

然而也正因如此,便越发地显出了她的清滟冷冽,立在彼处若一泓秋水,叫人无法不去注视于她。

刘筠只看了一眼,便又收回了目光。

有时候他会觉得,那样清滟冷冽的少女,他多看一眼都嫌浊重了些,只怕这一眼看去,便会惊破一泓秋水,惊起他心底那些沉寂的心事来。

刘筠正自有些出神,却听旁边响起了夫子的声音道:“先回去上课吧。”

他转首看去,只见那群女生此时俱都遥遥地向着他屈身行了礼,那个纤秀的身影亦在其中。随后,这一群女学生便在夫子的带领下悄然退了场。

那卢悠却是没走,萧红珠因与卢悠聊得开心,便索性请她留下陪自己游览金陵城。

刘筠便派了几个侍卫跟从护卫,他自己则借口朝中有事,摆脱了一口一个“筠哥哥”的萧红珠,带着陆缜等人离开了。

第389章

十月二十六,夜,锦安县驿站。

一骑快马自官道上飞奔而来,在驿站门口停了下来。

那守门的校卫行至门边,向外头看了一眼,旋即笑道:“吴将军回来了。”

吴钩向他点了点头,抛过去一角银子,吩咐道:“给马儿添些草料。”

那校卫欢喜地接了银子道了一声“好嘞”,便牵着马儿去了后头。

吴钩整了整头盔,便快步走进了驿站的大门。

孟渊正斜倚在床头,望着桌子上如豆的一星灯火,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吴钩敲门唤了一声“主子”,他才回过神来。

“进来。”孟渊淡声道。

吴钩推门走了进来,对孟渊叉手道:“主子,属下将东西拿回来了。”

孟渊伸出一只手道:“拿来。”

吴钩便从怀中小心地拿出一只大信封来,双手呈予孟渊,道:“都在这里头了。”

孟渊接过信封点了点头道:“你下去歇着吧。”

吴钩应了声是,便轻手轻脚地退出屋外,又将门也关上了。

直到走出去老远,吴钩脑袋都是歪着的。

他在想事情。

或者说,有件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明明再过几日他们就回京了,到时候这信里的东西他家主子也能看得着。可是这位爷倒好,就连这几天功夫都等不及了,还要叫他跑回到后面的驿站,将寄岔了的信给取回来。也不知那信里说得都是什么重要的事,能把他家主子急成这样。

吴勾一面歪头想着心思,一面便自回了屋。

这里孟渊却是挑亮了灯烛,自向那桌前坐了,随后打开信封,读了两行之后,他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丝笑容,轻声自语道:“倒是挺有钱的,光铺子就有这些。”

他一面笑着,一面细读着那纸上的内容。那枯燥的店铺名称与田庄地点、年入出息等等。此刻瞧在他的眼中。却像是这世间最有趣的事物。

而在他的脑海中,渐渐地便浮现出了一个纤秀的身影,还有一张难描难画的绝丽容颜。

无论身处何地,那个纤秀的少女永远都是那样的清滟冷冽。似是从不为外物所动。而她自己却全然不知。这样的一种冷冽清丽,看在他的眼里,又是如何的璨亮夺目。直是填满了他全部的视线。

他想要了解她更多些,再多些,所以才会派出人手,从京城到姑苏,再由姑苏至京城,细细地探访着她的每一丝轨迹,每一痕脉络。

而一待这些消息汇集而来,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第一时间看到,哪怕早一天看到也是好的。所以他才要吴钩骑了快马去取回信件,若非腿上带着伤,他一定会自己跑这一趟的。

孟渊含笑读着信,而锦安县驿站的客房里,那盏烛火也一直燃着,直是彻夜未熄……

**********************

明珠公主访问白石书院后的第三日,圣上下旨,将于两天之后,也就是十月二十九日晚间,设国宴款待契汗使团,朝中三品以上官员及伯爵以上品极者,均需携眷赴宴。

在下发到各府邸的请柬中,特别注明了赴宴时如果携带子女的话,必须也只能为以下四种:

一、白石书院的学生;二、国子监的学生;三、考取了秀才及以上功名的少年神童;四、考中武举的少侠壮士。

唯以上四种贵族子女,方允许赴宴。

对参加国宴的人士提出如此严苛的要求,这在本朝可是破题儿头一遭。众人讶然之余,亦对这次国宴产生的极大的好奇心。

坊间甚至有传言说,皇帝召开国宴其实是要为福安公主择婿。这种说法立刻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据知情人士分析,此次国宴很可能是要在皇族中选一才俊,与那位明珠公主缔结良缘,结下秦晋之好。还有一种说法也差不了多少,只不过主人公换成了契汗国大皇子萧常远,说他将在国宴上迎娶福安公主。

众说纷纭中,却是将这次国宴氛围炒得火热,连金陵城的冬天也跟着变得暖了几分。

那几天,傅珈在府里走路都带风。

如果没有傅珺的话,这份荣耀必须只属于傅珈一个人。不过,就算有了傅珺也没什么。因为,傅珈是侯府长房嫡女,届时她将与一等爵位的侯夫人同坐在前排。而傅珺则只能跟着三品官儿的爹,在最后一排敬陪末座了。

每每想到这些,傅珈真是做梦都要笑醒。

总算有那么一回,她傅珈也好耀武扬威,在这个总压了她一头的四妹妹面前,大大地抖一回威风。

傅珺在听了山樵送来的话时,心里却直是苦笑。

她是真的不想再赴什么宴了。无论是宫宴还是国宴,就没有一个是她想去的。

而且,契汗国使团明显是为示威而来,说是送白鹿续邦交,实则是炫耀武力。傅珺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场国宴绝对不会少了火药味儿。

皇帝憋着的那口气还没出呢。

如果不能在国宴上当众挽回大汉朝的颜面,挽回皇帝那张被打得“PIA、PIA”的脸,大设国宴有何必要?更何况还将赴宴的标准定得如此之高,这明显就是为了彰显我大汉朝威武而设的宴。

这一次,所谓的宴无好宴,针对的是汹汹而来的契汗使团。

如果不是必须要去赴宴的话,傅珺还是挺愿意看看热闹的,只是如今她自己却要亲临现场,心下自是难免惴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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