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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393)+番外

至于王昌一家子。傅珺自他们搬过来之后也一次未曾去过。前些时候她在秋夕居养伤,倒是听沈妈妈说任氏托人捎了东西过来以示慰问。

对于这位大伯娘,傅珺实在称不上有好感。离开姑苏之时,她们两人可以说是撕破脸了。如今猛一听辛韫提及,傅珺难免有些心情复杂。

冯薇忙出来打圆场道:“我们才从那一头过来,那里有一棵老梅,长得极是峻健虬结,看着像是玉台照水的样子,你们若有空便往那里赏一赏也好。”

谢亭便甜笑道:“多谢薇姐姐指点,我们这便过去。”说着轻轻拉了拉傅珺。

傅珺此时早回过神来了。亦含笑道:“我们先过去了。”

冯薇含笑点了点头。便拉着辛韫走远了。

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花树之间,谢亭便悄声问道:“珺姐姐,你方才怎么了?那辛家姑娘说的话让你不开心了么?”

傅珺摇头道:“倒也不是。只是一时间有些感慨罢了。”说着她便悄声地将王宓的事情说了。

此事原就不是什么秘密,谢亭也早听说了。因此便劝慰道:“你在姑苏的时候我便听我娘说过。你家那个大舅母是个精明的。既是如此。这门亲你便淡淡处着便是,不失了礼数则可。”

傅珺神色微凝,复又笑道:“我们便赏花吧。说这些事做什么。还要劳你安慰我。”

谢亭立刻笑道:“好,我们快去看看那棵台阁照水去,且看看是不是花开朵朵皆向下的。”

两个人于是又去赏了一番老梅奇花,直到郡主府的丫鬟寻了过来说要开席了,她们才回到了浮觞阁。

今天的宴席摆在了“素望轩”,此处临着一面矮坡,坡上种的皆是绿萼梅,推窗便可见一坡的浅翠盈碧、素影幽淑,坡下又弯了一带清溪,却是自外头引来的活水,那细细水声蕴着梅香透帘而入,真真是不见梅影,只闻暗香。

此处无论是景致还是意趣,皆是郡主府最堪称佳妙之处。而这一餐宴席亦是以“梅”作的主题,一应菜品未按普通席面安置,却皆是些雅致的,譬如暗香汤、素麸鲊、千里脯等等,既美味又别致。

宴席将至尾声之时,坐在傅珺身旁的郑氏便有些面色不佳,看着像是不舒服的样子。过了一会,傅珺便见她起身往外走去,似是要去净房。

此时,带着傅璋的奶娘亦趋前了两步,轻轻在郑氏耳边说了几句话,郑氏的眉头便蹙了起来。

待郑氏回转之后,她并未入席,而是使了身边的丫鬟杏芳去了侯夫人的那一席,悄悄地跟侯夫人说了几句话。侯夫人的表情便有些不虞起来。傅珺因离得远,听不见侯夫人说了什么话,只能看见她眉头紧蹙,一脸的嫌恶。

不一时,郑氏便悄无声息地带着傅璋退了席。

傅珂一直在密切关注着这里的情形,低平的眉宇间略含忧色。虽然她所忧者乃是旁事,但瞧在傅珺眼中,却觉得她的微表情倒是很合情理。

郑氏退席后不久,宴会便也结束了。

此次虽是风雅的赏梅宴,只平昌郡主亦未能免俗,终究是请了一支坤班小戏儿来,便在那那浮觞阁里高搭戏台,又在偏厅里设了琴、棋、投壶等物,供那些不爱听戏的太太姑娘们消磨时间。

因郑氏不在,傅珺倒也得了便,便趁着饭后众人走得松散的功夫,去向谢夫人问了安。

因谢阁老与傅庚如今仍处在“冷战”中,谢夫人也没好太与傅珺多言,只略说了两句话便罢。

这里傅珺便跟着平南侯府的大队人马,径去了浮觞阁听戏。

赏梅宴上听的戏,自亦是与花有关的。除了傅珺以前听过的《折梅》外,另有平昌郡主点的《洞仙乐》,温国公夫人点的《天女散花》等等,皆是些载歌载舞的戏码,傅珺这个外行倒也能看个热闹。

看过了一出《天女散花》,那《折梅》方唱至酣处,傅珺瞥眼便瞧见裴熹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过来,那丫鬟每人手里都捧着个玄漆描金托盘,盘中整整齐齐地码着几只盖碗,看着像是吃食的样子。

傅珺一时间倒有些诧异,不知裴熹为何而来。

却见裴熹面含微笑,当先行至侯夫人的那一桌,端端正正地向侯夫人行了个礼,方笑道:“老太太好,我这时候才来请安,您不怪我吧。”

侯夫人似与裴熹颇为熟稔,面上笑得十分慈祥,温声道:“我知道你帮着悠儿招呼客人,忙着呢,哪里会怪你。”

裴熹笑着细声道:“老太太最会体谅人啦。”说着又转过脸来向张氏与崔氏亦见了礼:“给两位夫人请安。我来得迟了,请两位勿怪。”

张氏神情淡淡,一笑而罢。崔氏却是上前亲扶了裴熹起来,笑道:“你这时候怎么还赶着过来?也好歇一会子看看戏吃吃茶才是。”

裴熹便向身后的两个丫鬟指了指,笑着道:“我这也是有差事在身呢,喏,便是来给老太太并各位夫人姑娘们送吃食来啦。”说着她又向周边示意了一番:“您瞧瞧,各桌各席上也都在陆续送上来了呢。”

第419章

崔氏转首向四下张了张,果见旁边几桌的桌案上皆置着盖碗,还有郡主府的管事宫女带着小丫鬟们正往各席上送着同样的东西。隔着几张桌子,卢悠手里正捧着一只盖碗,一面与温国公夫人说着话儿,一面便将盖碗置在了她的手边。

裴熹便含笑解释道:“这是郡主娘娘府里的点心师傅新制的香雪酿,最是清甜好喝的,又有醒酒提神的功效。因我一直忙着没过来请安,便向郡主娘娘求了这个差事给贵府送吃食来了。”

侯夫人闻言直笑得连眼睛都眯起来了,崔氏亦笑道:“你就是个多礼的,还亲自跑了这一趟。”

她口里虽是说着话,一双眼睛似是不经意地瞄了一眼正与温国公夫人说笑的卢悠,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讶色。

此时,那两个丫鬟已经往侯夫人等人的面前布好了汤盏,又转至了傅珺这一桌。其中一个皮肤白些的丫鬟一手擎着托盘,一手端起了一只汤盏径往桌上放。

谁想就在这个瞬间,那戏台上蓦地响起了一记鼓声。这丫鬟吓了一跳,手一抖,一盏热汤直直地便洒了下来,而坐在她身边的恰是傅瑶。

傅瑶惊见汤盏落下,本能地向旁一躲。她这里一动身子,便撞到了站在她身侧的另一个丫鬟身上,那丫鬟被傅瑶撞得身子一歪,手里的托盘也跟着歪了过去,三、四只汤盏尽数掉在了地上。

一时间,那戏台之上《折梅》正唱得锣鼓喧天。这席上却是一阵“乒铃乓啷”的响声,两下里倒也映衬得贴切。

傅珺因坐在最里侧,离着裴熹最远,中间又隔了一张桌子,因此,这“香汤濯裙”的一番洗礼却是与她无关了。只青芜与青蔓却是却是没能躲过去,此时俱湿了半截裙角,至于红袖、璎珞等几个丫鬟,亦多多少少身上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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