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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405)+番外

“讲。”刘竞的语气带着几分焦躁。

“傅家马车已经离开,傅四傅五皆在车上,傅庚也跟车走了。”

“哗啦”一声,刘竞抬手就将手里的瓷盏扔在了地上,一张脸已经变得万分狞厉。

裘满成慌忙跪伏于地,低声道:“主子息怒,此处不宜久留。”

刘竞只觉得一股邪火直窜向心头。

他明明是来抱美人儿的,可是美人儿没抱成也就罢了,还受了一场惊吓。方才听说傅庚便在楼下之时,他还以为对方是冲他来的,直到现在想来仍是心有余悸。

想到这里,刘竞的脸色立刻又变得万分阴沉。

“去隔壁看看。”他低声喝道。

那房梁之上声息全无,片刻后便又响起那个平板的声音道:“隔壁无人,只一件衣裳搭在椅子上。”

刘竞的脸上蓦地便露出一个笑来。这笑容衬着房中本就阴暗的光线,越显得阴沉湿冷,直叫人心底发毛。

裘满成连话也不敢说,只跪伏于地,浑身不由自主地打着颤。

“去查!”刘竞阴冷的话声中带着压抑的怒意,“这清味楼里今儿都有谁来过,全都给我查清楚!”

言至此处,刘竞又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心头泛起的暴怒强压了下去:“还有,晚上把姜姒带过来。”

“是。”梁上之人应声道。

刘竞拂了一拂衣袖,眸中凝起阴冷与暴怒混杂的神色。

今日之事,看来他是被人摆了一道。

很好。他会细细地查清楚。只要被他查出来,他有得是办法让这隐在暗中之人生不如死!

至于姜姒么,刘竞眼中的阴厉淡去,却浮起了一丝淡淡的兴/奋/。

那姜姒亦是个可口的美人儿,他早就想要尝一尝了,不过是看着她还有几分意趣,没急着下手罢了。

今日他提着绝大的兴致而来,总不能叫这兴致落了空。以姜姒抵上那“探花女史”,虽是多有不足,却也勉强可堪一玩。

想至此节,刘竞的唇角便勾了起来。

说起来,他对姜姒还是太好了。就因为她有几分像他的阿莹,所以他才会对她如此优容。如今看来,姜姒终究不是他最心爱的阿莹,不过是个眼高手低的笨丫头罢了。

刘竞摸了摸下巴,那勾起的唇角又加深了一个弧度。今天晚上,他一定会让姜姒记住自己的身份,亦叫她明白:为他刘竞办事,绝对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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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进平南侯府的时候,已是申初过半。

傅珺扶着青芜的手下了车,抬头望了望天。

日影微斜,将一道淡白色的光影投/射/在缀饰重重的垂花门上。那镂着五彩神鸟纹样的门楣上,光灿灿一片明亮,便是在这微弱的冬日阳光之下,亦有些微的刺目。

傅珺怅怅地收回目光,转身轻声吩咐道:“去荣萱堂。”

青芜应了声是,复又向跟轿的轿娘说了一声。于是,一乘软轿晃晃摇摇,却是半道儿上便与傅珂分开了,径往荣萱堂而去。

第432章

傅珂坐在轿中咬着指甲,根本没去留意傅珺的去向。

她现在的首要问题是莲青。

傅珂弄不明白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她已经安排得十分周密了,又有姜姒从旁帮忙,本不应有任何纰漏的。

除非是姜姒那里出了错!

傅珂用力地咬着指甲,低平的眉眼间蕴着慌乱与恚怒。

她心里其实很清楚,问题不管出自于谁,最后却是着落在了她傅珂的身上。

莲青可是她的贴身大丫鬟。莲青有事,她又如何能脱得开干系?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提早动手。

思及此,傅珂放下手来,掀开轿帘往外看去。此刻的她恨不得能一步跨到欹云楼,将事情的首尾尽皆收拾干净。

她越想越是觉得不能再等,立刻便提声道:“落轿。”

轿娘停住了轿子,梅红上前掀开轿帘,傅珂便扶着她的手下了轿,尽量语声平静地道:“我想走一走,你们退下吧。”

那轿娘忙躬着身子抬轿退了下去。

见四下再无旁人,傅珂立刻低语道:“梅红,你先去莲青的房里通搜一回,将所有可疑之物尽数收起来。还有,速派人去通知莲青的兄嫂,告诉他们,若想要莲青活命,今天的事情便不能漏出一丝半点儿来,可知晓了?”

梅红早就觉得事情不对了,此时听了傅珂的吩咐她立刻便道:“是,婢子这就安排下去。”

傅珂又拉住她道:“小心些。切莫叫人看出行迹来。”

梅红点了点头,便迅速地往欹云楼去了。

傅珂此时方觉得心里安定了一些,她招手唤过另一个叫梨白的大丫鬟过来,淡笑道:“我想去瞧瞧母亲,你跟着吧。”

那梨白平素是不大能近前服侍的,此时闻言喜出望外,忙陪笑道:“是,婢子扶着姑娘。”

傅珂便扶了梨白的手,搭足了侯门贵女的派头,自去晴湖山庄不提。

却说当天下晌。傅珺自荣萱堂回来后没多久。便有大批的丫鬟仆妇出出进进,不多时便将傅珺的一应常用之物尽皆挪了出去。

到得饭时,那濯雨堂的院门上,一只大铜锁牢牢落定。连个看院子的人都没留下。却是阖院俱都搬去了秋夕居。

对于傅珺的这一番举动。府中并无太大反应。

此时已近深冬,而傅珺生母王氏的祭日亦将至。依本朝习俗,母丧五年之后。逢祭日需作法事,否则便需沐浴斋戒以示诚孝,时间一个月至两个月不等。

而傅珺之所以搬去秋夕居,想也是因为此处乃是旧时居所,在此悼念亡母也算是一种哀切至孝的举动吧。

待将一切安顿好之后,便已到了掌灯时分。

傅珺今日想是参加花宴累得不轻,便吩咐沈妈妈等人早早洗漱了。不过,因还要在睡前诵上小半个时辰的经,因此,待洗漱完毕之后,傅珺便将涉江等人皆遣了出去,房中也没多点灯烛,只留了一盏白玉莲瓣底座包银铜吊子灯。那灯罩子乃是浅黄色晶纱所制,里头的烛火透纱而出,盈了一屋子暖暖的晕黄。

傅珺独坐灯下,静静地在心中默诵着经文,待一遍诵罢,她又向那多宝阁上的座钟瞅了一眼。

时间已将近亥初。往日里这个时辰她应是睡下了,只是今晚她还不能睡。

孟渊约了她今晚见面。

今天下晌,当她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之时,那车帘不知是不是被风吹着了,掀起了一个角儿。便在那个瞬间,一张纸团从帘外飞了进来,准确地打在了她的手上。

那纸团极轻,乃是上好的短帘白纸,自傅珺的手上落在身上,悄无声息,青芜与青蔓俱不曾察觉。

傅珺便趁车中人少时悄悄展开纸条细看,见那上头只写了时间与地点,看字迹仍是孟渊亲笔手书。

他约了傅珺今晚在秋夕居面谈,时间便定在了亥初。

今天发生在清味楼的事,傅珺只知道必与傅珂有关,但事件详情却是不知。因此,孟渊的约见于傅珺而言,便是一个了解真相的机会,她急欲与之一晤,以解心中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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