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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418)+番外

如此一来,兴平伯府也算是有两个能真正做些事情,而非整天躺在家里享着祖辈恩荫的子孙了,兴平伯极是欢喜。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因此便破例允诺了冯萧兄妹举办这场踏青宴。

如今的傅珺可是炙手可热的红人,自皇后册封大典之后,每天递过来邀请踏青的贴子不知道有多少,都被她推了。

冯薇与傅珺的那点交情,还是在去年三月宫中春宴之时积下来的。当时王宓指认傅珺推人,冯薇在太后娘娘面前替傅珺作了证。此外,冯薇的姑母冯慧嫁予了傅珺的大表哥王宗,两人也算是沾着亲。

也正因如此,冯薇的这张贴子傅珺便收了下来。这不只是瞧着往日的交情,也是因为冯家兄妹这次邀请的客人,基本上没有与傅珺处不来的。

除了陆缃兄妹之外,冯薇只邀请了傅珺与谢玄兄妹并李甄等人,另还邀请了威北侯家的几个子弟。而如许允、裴熹之流,冯薇却是一个未邀。

便因有了陆缃与谢亭二人同往,傅珺才应下了冯薇邀约,心中倒也存着几分淡淡的期盼,就像前世时等待春游一般。只待着春假时便动身。

这一日,傅珺闲来无事,便往外书房寻傅庚说话。

初春的前湖水色澄碧,一阵阵湖风携来草叶清新的香气。傅珺隔着帷幕,感受着初春的清风与花香,蓦地便想起去年春时,便在垂花门的小径之上,她被程甲拦在了半途。

如今想来,大约是从那时起,傅珂与程甲之间便有了联系了吧。也许还更早些。

思及此,傅珺只能暗自苦笑。

她今年也才十三岁多一点儿,这些人便处心积虑地开始要拿她的婚事做文章了,若真到了及笄之时,还不知情况会变成怎样?

傅珺微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

在大汉朝嫁一个如意郎君么?这种事情,连前世的她都难以做到,在这一世么,大概也只是奢望罢了。

此时,傅庚的外书房已是在望。那书房外的两畦蔬菜绿芽破土,丝瓜藤上亦钻出了新叶,瞧来很有几分欣欣向荣的景象。

傅珺径直进了屋,只不巧的是,傅庚却是不在,行舟说他出门办事去了。

既已来了,傅珺也不想就此回去,便在外头的明间儿里坐了,将新出的邸报拿过来读着解闷。

然而读着读着,邸报上记载的一桩案件,却引起了傅珺的注意。

这起案件,或者说是事故,便发生在离栖霞山不远的一所田庄之上。一位携眷赴京就任的官员,在田庄借宿之时,因烧的碳盆子烟气太重,而用作通风的烟道却被杂物堵住,便此夫妻双双中了碳气而亡。

因死的是官员,邸报上便记载了此次事故。事故发生的时间地点以及大致情况皆做了记录。

按理说,这只是一起烧碳不慎引起的事故,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案件。可是,这记录里的有一句话,却让傅珺格外在意。

记录中说,那位官员的妻子身怀六甲。因此,这一起案件实则是死了三个人。

便是这一处,让傅珺有了种异样之感。

第446章

傅珺的记忆从不会出错。她清楚地记得,在这五、六年间,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了。

多年前姑苏的除夕之夜,那伶人寄蝶儿便是父母双亡,母亲死时还怀着身孕;加上其师妹寄草儿,以及傅珺身边的丫鬟白芍,还有邸报上记载的这对官员夫妻。到目前为止,大汉朝已经有至少四起事故,是妻子怀孕的时候夫妻同时身亡的。

这难道是巧合?

从姑苏到京城,仅这五、六年间她就知道了至少四起这样的类似事故,这种概率是多少?这是不是证明着,还有更多的类似事故发生在她不知道的地方?

若果真如此,那么,这些事故还是事故么?难道这其中真的一点联系都没有,只是偶然的巧合不成?

傅珺是警察,她不相信巧合与偶然。而她的直觉亦告诉她,这其间必有联系。

她又凝神看了看邸报上的地点,那一刻的她,蓦地便对此次踏青活动期待了起来。

兴平伯府的别庄离着出事的庄子极近。傅珺认为,她很有必要去那个庄子上问一问情况,了解一下案件的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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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平伯府的栖霞别庄有个颇风雅的名字,叫做“茜照山庄”。一个茜字,便将这栖霞山的秋日风光一语说尽。

只是傅珺她们却是来踏青的,那满山枫叶此时还是毛茸茸的几叶嫩尖儿。放眼望去,满目嫩绿,又有早开迎春的细碎嫩黄点缀于其间。

在茜照山庄之内,还盛产一种学名“山矾花”,俗谓“七里香”的花。这种花花朵细小,密密地绽满枝头,香气亦是细碎缠绵,说不出的动人。

甫一入庄,傅珺便被那浅浅深深的花香包围了起来,那馥郁的香气不似兰桂清幽。却自有一番乡野意趣。直叫人觉出这春日的美好。

谢亭平生最爱者有二。一是投喂小动物,二是采摘各种香花。一年四季她就只忙这两件事儿。那采摘来的花草她也没白白浪费,而是跟着父亲谢瑛学得了一手制笺的技艺,各类花笺直是发前人所未想。在京中闺阁里很是有些名声。

一见这满丛丛的七里香。谢亭便立刻喜欢上了。当先便约了傅珺先来看花,还指名要陆缃也陪着,说是要制一种新式花笺。名字已经想好了,就叫“三美七香笺”。因为是三个美人儿一起摘的花,那花儿又叫七里香,故便有了这个美名。

谢亭原是三人中年龄最小的,又天生讨人喜欢,陆缃与傅珺便皆应了她。一众姑娘们放下行李物件儿,傅珺便跟着这两位闺蜜一起,先去山庄东南角儿的花园里做采花大盗去了。

那冯薇首次出面邀约,傅珺等人皆很给面子,她自是欢喜,便很贴心地派了几个小丫鬟提了篮子、带着竹剪,帮着傅珺她们一同采花,还笑道:“这原是野地里长出来的,父亲说便是留着做个意趣,你们想摘多少都行,便整树摘光了也无事。”

这话倒将傅珺她们全都说得笑了起来。

那一大片的七里香,她们这三个人哪里摘得完。不过是陪谢亭解闷罢了。

几个人便在花园里一面采花,一面说笑,倒也得趣。

便在此时,忽听花园外头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当先一人声音清越,闻之有若琴筝般动人。傅珺一听便知是谢玄。

却听谢玄笑道:“只此一处七里香,贵府别庄便已得春深况味。”

另一个声音便道:“微之兄过奖了。此处乃是家父留着做个野意儿的,诸位请随我来。”

自听到谢玄的声音时起,谢亭便显得有些慌乱。此时听外头的脚步声竟是往这个方向来的,她立刻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东西,又一个劲儿地向傅珺她们打眼色,压低了声音道:“快些走,快些走,被兄长知晓了我又得挨训。”

傅珺与陆缃见她神色惶急,便也跟着收拾起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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