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庶庶得正(440)+番外

张氏皱起了眉:“你说便是。”

刘妈妈便又道:“我那老姐妹还说,从馥雪的屋里不仅搜出了小半盒用剩的朱砂,还搜出了晒干了的红花。”

“红花?”张氏愣住了,旋即蓦地便站起身来,连碰翻了身后的迎枕亦不知。

“红花,那不是落胎的药么?”张氏简直是难以置信。

“正是落胎的药。”刘妈妈垂着脑袋道,眸子里划过一抹奇异的/兴/奋之色。

她就知道。这些年轻的丫鬟靠不住。果不其然。馥雪就是个心大的,她料对了。太太一向对自己有些不大信重,如今怎样也要再信她这个积年的老妈妈一些了吧。

馥雪若是不在了,想必她往后便能更得重用一些。也不用总是被张氏遣去做些可有可无的事情了。

张氏蹙着眉头。来回地在屋里踱着步。

事情越来越不对头了。

从馥雪的屋里搜出魇胜之物也就罢了。如何又会搜出红花?难道说,前些时候朝云落下的那个死胎,竟是馥雪背着她做下的?

不。这不可能。张氏摇了摇头。

朝云落胎对馥雪有什么好处?她与二房什么关系都没有,犯不着去算计一个通房,更犯不着去算计傅玠……

等一等,傅玠……红花……魇胜……落下的死婴。

张氏猛地停住了脚步。

她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馥雪能够算计二房的可能。

张氏的脸色刹时间变得惨白。

她大口地喘着气,人已经支撑不住,软倒了下去。刘妈妈忙上前扶住了她。

“太太,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来瞧瞧?”

“不用了,”张氏气若游丝,“我坐一会便好。你先给我梳头。”

“太太是要出门?”刘妈妈问道。

张氏无力地点了点头:“我得去荣萱堂见见老太太,这件事若不分说清楚,只怕……”

“太太今天不出门,你退下。”一个冷淡温润的声音响了起来,打断了张氏的话。

刘妈妈抬起头来,傅庄正一脸淡然地站在门口,那张温和的脸上神色如常,唯有一双眼睛是冷的、硬的,如同最利的钢刀,刮得人的脸生疼生疼的。

刘妈/妈/的后背忽然出了层细汗。

她没敢说话,只行了个礼,便悄悄地退出了屋外。

屋外立着傅庄的两个长随,其中那个叫松岳的向刘妈妈示意了一下,刘妈妈忙下了台阶,直退到廊外头才敢转身往回走,一面走一面想,今儿老爷回来得倒早,难道是已经知道信儿了?

傅庄确实是收到消息赶回来的。

他回府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叫人提前备下了两碗药。

一碗哑药,一碗落胎药。

馥雪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子。

钟嫂子将馥雪带至前院儿之后,李娘子便找了个略通些妇人症的老嬷嬷来给馥雪看了看。结果那嬷嬷说,馥雪已是有孕在身。

于是,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从红花到朝云落下的死婴,再到写着傅玠与朝云的生辰八字的魇胜之物,如果把这些事情建立在馥雪怀了傅庭的孩子的基础上,一切就很能说得通了。

因为自己有了孩子,所以便有了贪念,想要更上一层楼。光算计一个朝云还不够,还要将嫡出的傅玠也一并算计在内。

甚至,如果把这一切建立在馥雪在长房的授意之下行此卑污之事的基础上,那就更说得通了。

如果二房没了嫡子,连庶子也只有一个傅琇,那么,世子之位,傅庭还有何可争的?

事情重大,李娘子自是不敢擅专,只得先行禀明了平南侯,又严令众人封了口。

侯爷一听此事,立刻便认定了馥雪怀着的定是傅庭的种。

傅庭风流成/性/,前不久才把侯夫人身边的丫头搞大了肚子,这时候再搞个丫头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平南侯已经懒得叫傅庭来问了,而是直接将傅庄叫了回来。

这毕竟是他最重视的长子房里的事情,他总要给傅庄一点面子,不好越俎代疱。

傅庄赶回来的时候,面对的便是这样的局面。

馥雪与那个孩子自是皆不能留。

傅庭乃是傅庄的弟弟,而馥雪怎么说也算是傅庄的房里人。弟弟摸上了兄长的房里人,这话说出去得多么难听?这种事唯有那一等最下作最污烂的人家里才会发生,平南侯府如今正是如日中天,如何能传出此事来?

自然,傅庄也绝不相信这一切是馥雪做下的。

一个丫鬟怎么可能有这样大的心,连二房的嫡子也敢算计?他绝对不信。

于是,他便动用了一些力量去查。然而,查出来的结果,才是真正地让傅庄不敢相信。

馥雪怀着的孩子,竟然是傅琛的!

他二人暗里往来将逾一年,府里居然一点风声没露。傅庄的人是按着馥雪怀孕的时间倒推出去,这才查到馥雪借着出门办事的便利,时常出没于国子监附近的一所小院。而那所小院儿,便是傅琛赁下的。

第470章

傅庄拿着小院守门婆子画了押的口供出来,馥雪才吐了口。

她是想用这个孩子迫着傅琛将她过了明路。

傅琛与她虽然保持着暗中往来,然而对她的态度却并不热络,时常还会流露出悔意,亦常言“有负父亲母亲重望”。

对于傅琛此种心态的生发缘由,馥雪语焉不详。然而傅庄却很容易便想明白了此中关窍。

也许,馥雪与傅琛之间的事情,并不像馥雪所说的这样简单。很难说傅琛是不是被馥雪算计了去。毕竟,儿子摸上了父亲房里人这种事,以自家儿子的品行,傅庄相信傅琛还做不出来。

傅庄便又问馥雪出府除了见傅琛之外,还做了些什么。馥雪却是坚拒不答。

就算她不说傅庄也能猜得到,馥雪一定是暗中悄悄地帮张氏办着什么事。她不愿说出张氏私底下的那些勾当,于是便三缄其口。

这倒是个忠婢。

可笑的是,这个忠婢却背着主母,与主母的长子搞到了一起。

傅庄叫来了傅琛,只略透了几句话,傅琛的脸就白了。

还用再多说些什么吗?他这个儿子倒是会读书。只可惜除了读书,连自己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傅庄只问了傅琛与馥雪的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傅琛便白着一张脸道:“是去年端午节之时,在外书房。”

傅庄闻言便蹙了眉。

这件事的开始必定是一场算计,馥雪一个人安排不了这样的事的。在外书房与公子私会。一定是有人帮了她,或者是有人暗里推波助澜。

只是,一年前的事情可不好查。就算找到了当值的人,谁又能记得清一年前某天发生的事?

馥雪在此事上倒是态度坦诚,说是她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爬上了傅琛的/床/。

傅庄就知道,这种事情,不会有人明着帮她的。一定是连馥雪都叫人算计了去。

只是,那个算计的人为何始终不拿这事来要挟馥雪甚至傅琛呢?此事发生了近一年,府里始终风平浪静。这也颇叫人不解。

上一篇:闺宁 下一篇:良陈美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