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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529)+番外

他真是越来越像个毛头小伙子了。不过就是这样见一面,竟也会心跳如鼓。

虽心下如此自嘲,可是,那越来越快的心跳却完全不受控制。看着眼前的少女,他蓦地有种错觉,似是自己也回到了年少之时,初次知慕少艾,对着娇媚的少女心动不已。

“臣女参见陛下。”傅珺清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声音让刘筠的心跳平息了一些。

他站起身来虚扶了一下,俊朗的脸上笑容温柔:“起来吧,我找你有话说,没吓着你吧?”

傅珺摇了摇头。

见刘筠总好过见姜姒。

虽然这两个人都代表着麻烦。但至少刘筠还没让她觉得恶心。

一想到姜姒,傅珺眼中便多了分冷意。

看着突然冷下来的她,刘筠的心蓦地有些发疼。

他见过她这样的神情。

在琼玉湖畔,她就是这样,露出满身的冷意,去应付那些人的算计。明明还是个柔弱的小女孩,却不得不将内心修炼得如此强大。

她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事?

这样想着,刘筠便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遇到麻烦了么?”

“臣女不曾遇到麻烦。”傅珺语声淡然地回道。

她总不好说你的小老婆跟我有仇吧。况且就算说了也没用。刘筠既然收了姜姒,就表示他肯定知道姜姒是什么来路。明知如此还要收她,定然有目的。

不过,这些并不在傅珺的关注范围内。

“若有何事,但说无妨。我会帮着你的。”刘筠语声柔和,始终不肯以“朕”自称。

自从认识了她,他才知道他也可以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以前他是一点都没发现的。

“陛下召臣女至此,有何事吩咐?”傅珺问道。

刘筠被她一言提醒,这才想起了会面的目的,便含笑道:“我带了个人给你见见。”说到这里他略提了声音道:“出来吧。”

话音方落,一个人便自里面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白衣如雪,神情冷寂,秀丽的眉目间含着岁月霜华。

竟是魏霜!

“……魏夫子?”傅珺失声道,一时间万分惊讶。

第569章

魏霜仍是大带垂绅的夫子装扮,若非她神色憔悴,看上去直与往常无异。

傅珺怔立片刻,上前以弟子礼相见。

这真是太意外了。她原以为魏霜已经逃走了,没想到她居然跟刘筠进了宫。

见傅珺一脸的喜色,刘筠的脸上亦带着笑容,和声道:“喏,我就知道你想见此人。她于你是有救命之恩吧?”

傅珺连连点头,转眸看着刘筠,脸上含着感激的笑意:“谢陛下。臣女确实是欠魏夫子一个大人情,一直深恨无缘拜谢。陛下天恩浩荡,臣女万分感激。”

刘筠的唇角止不住地上翘。

她欢喜便好。

魏霜乃是忠王身边小卒,据她本人说她是之前江湖上极富盛名的“天山派”传人。后因江湖纷争,门派覆灭,她们一众弟子流落江湖,被刘竞招纳。

刘竞天性残暴,自奉之为主后,天山派弟子损折无数。魏霜便起了杀心。宫变那一夜,魏霜以强驽/射/杀刘竞,为师兄弟们报了仇,亦算是向新帝刘筠递上了投名状。

逃出岁羽殿后她便立刻束手就擒,同时将救下傅珺、故意放走姜姒递消息等事一并说了。

彼时,逆王刘竞残余部曲皆关押在大牢,何靖边便提审了不少人问魏霜的来历,然却没得到多少有效的供词。原来,刘竞喜怒无常,身边的侍卫婢女无故消失者极多,如今的这些人最长的不过跟了他三年。因此,魏霜所言竟是无人可驳。

而何靖边再试其武功,发现魏霜还真是一身天山派的武功。虽这并不能证明她说的便是真的。然刘筠却也不想简单地杀之。他是个惜才之人,深觉魏霜武功高强,若不能为己所用,殊为可惜。

何靖边却认为魏霜此人过于神秘,留在身边并不安全。恰巧此时魏霜提出想要随身保护傅珺,何靖边头一个便觉得好。

如此一来,他们既可暗中观察其动向,同时亦令其远离新帝。实为两全其美的妙策。

刘筠想的则是另外一回事。

他直觉魏霜可信。亦可用。

多年来羁留京中,历过无数风险,刘筠的嗅觉早被打磨得格外敏锐。魏霜身上藏着秘密,这一点毋庸置疑。然而。这秘密却并不关涉朝局。甚至亦不关涉刘竞。而是只与魏霜个人有关。

而最重要的是,她在关键时刻救了傅珺。这并非见势不好转投己方,而是证明魏霜其人。在骨子里有着强烈的武者风范。

如此秉性高洁之人,更兼武功高强,刘竞以为,有她护着傅珺亦是好事。且他一直记得,那个小姑娘对武功高的人有种特别的崇拜,若身边有了个这样的大高手,她一定会特别欢喜。

只要能让她欢喜,他便也欢喜。

此刻,望着欢喜而笑的傅珺,刘筠的心亦如这春风一般,变得格外温软……

*****************

永昌殿的偏殿中,皇后孟清正对镜理着妆容。

她生得一张富丽的圆脸,眉如弯月、眼含水杏,笑起来时,颊边各有一粒米涡。

这是最讨长辈喜欢的长相,不过在男人的眼中,大约会觉得这样的容貌不够风韵吧。

孟清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一旁走过来个小监,附在掌事宫女林月秀耳边悄语两句,便即退了下去。

林月秀的脸色有些发沉,上前轻声道:“娘娘,听涛阁那里来了信儿,说是陛下与傅四姑娘会了一面。”

“还有此事?”孟清向镜中端详着口脂的颜色,笑容恬淡,“这也无甚要紧。难得有个喜欢的,由他去便是。”

“娘娘!”林月秀有些不满地唤了一声,又道:“娘娘总这么宽心,也不想想万一真叫那傅四进了宫,她可是王阁老的外孙女儿、傅探花的嫡女,陛下对她又格外上心,往后岂不是于娘娘不利。”

孟清转过脸来,伸出一根珠圆玉润的手指虚点着林月秀道:“瞧瞧你,说话这么没规矩,也不怕叫人听了去。”说着她便笑出了声,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你呀,就爱瞎操心。你是不慕道的,说与你你也不懂。本宫却是看得透了,什么皇位大统、金尊玉贵、********、海誓山盟,百年之后不过一抔黄土。有了本宫便用着,无有本宫亦不求。想那么多作甚。你就是个想不开的。”

林月秀听孟清又说起这些来了,冒了一头的汗,真想一把捂住这位皇后娘/娘/的嘴,急得小声道:“娘娘,这话可再不兴说了。万一叫人听见了那可如何是好?”

“听见了又能如何?”孟清冷笑一声,神色倦怠,“黄觉寺里再多一个人也无甚要紧。”

见孟清连这话都说出来了,林月秀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强拧过话题道:“娘娘,这口脂的颜色正好。娘娘瞧过便罢了。外头那些夫人们还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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