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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643)+番外

这情景,与她想像中截然不同。

他确实是伤在了肩上,与她的推测一致。只是,除了那一处伤,他就像是没事人一样,竟然大白天的就关门关窗,拉着她去做……那种事。

“你还伤着呢……”她半喘着劝他,责备的话也不及说,推拒的动作更不敢太大,小心翼翼地避着他的伤处,伸长手臂去拾地上的裙子。

他顺势便褪了她的中衣,随手扔到榻尾,俯身埋首于她的颈畔。

近半年的思念焦渴,上晌见到她时还能忍得住,然而此刻,她这样半红着眼圈、跌跌撞撞地冲进他的怀里,他哪里还把持得住,那渴盼多时的思念尽皆这一刻轰然决堤。

这一刻,他根本就没去管什么伤,什么外人,甚至也没管她愿意不愿意。

他是几乎死过一回的人,此刻回转尘世,只想要这现世的温暖。此时的他无比清楚地知道,他活着就是为了她,也只为了她。如今她就在眼前,他自不能再放开,总要牢牢嵌进自己身子里才是。

傅珺不敢乱动,却也不想现在就与他做那种事。只是他现在这样子,她真是挡又不是,不挡又不是,挣扎忙乱中瞥见案上搁着的药碗,便又去推他:“总要……先……吃了药……”细碎的语声连不成一句整话,半吊在腿上的亵裤欲坠不坠,随他的动作晃动颤抖,若风中柳絮。

“你就是我的药。”他俯在她耳边道,旋即便堵住了那张又想说话的红唇……

第697章

也不知过了多久,帘外的窗纱映出日影,斜斜地,向着西边倾了一倾。院子里传来不知名的鸟啼,清越明净,越衬出这庭院的安静。

正房的东梢间儿里,亦有着一种暴风雨过后的安静。

屋里的空气仍残留着几许靡艳与甜腻,不过,傅珺的喘息已经完全平定了下来。她一件件地穿好衣物,又帮着孟渊着上了里衣,再向他身上盖了层薄被。

到得此时,她才能真切地感觉到,孟渊确实伤得不轻。

以往每每事后,他总是精神熠熠,一脸的神清气爽,此时的他却是额头见汗,闭了眼睛安静地躺在榻上,好在脸色还算红润,肩头的纱布也还干净着,并没血迹渗出来。

傅珺的心又开始绞得发疼,那些责备的话语在胸中盘来绕去,涌出口时却变成了:“你现在觉得如何?”

孟渊睁开双眸,低沉一笑:“我自是好极。你呢?”

傅珺一时间怔住了,须臾便即明白了他语中之意,也不知该作何表情才是,只得加重了语气道:“我问的是你的伤。”

“小伤尔,不必担心。”他语气懒散地道。

傅珺不再说话,自向前倾了身子,轻手轻脚揭开纱布,去看他的伤口。

那一处箭伤便在右肩,外表看来伤口并不大,不过成人一指粗细,却是自后背而入,直透至颈窝下方而出,几乎是贯胸而过。可想而知这一箭的力道,若这箭再偏上几分……

傅珺不敢再往下想,脸色已是变得一片惨白,颤着手重新裹好纱布,问:“这一箭……并非敌袭,可对?”

背后中箭,中箭后孟渊又是如此讳莫如深,傅珺直觉这一箭绝非战场受伤那样简单。

孟渊抬眼看她,淬了冰的眸子里飞快地掠过一丝赞赏,道:“军中确有内奸。我是被人从身后偷袭的。”

傅珺的脸色越发苍白起来。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可查出来是谁了?”

“查出来了。”孟渊语声淡漠,神情极冷,“是二哥原先的手下。”

孟瀚?

傅珺一时间怔住了,眼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答案显然超出了她的想像。就凭孟瀚这种混在女人堆里的公子哥儿。能有这般手下?这种能为?

“可作得准?”傅珺问道。脸色仍旧苍白如纸。唯一双眸子恢复了往日的澄澈:“以我对二爷的了解,他不像是能做出此事的人。”

“我亦如是想。”孟渊顿了顿,复又神情淡然地道:“二哥只怕是有些小心思。然此等行径,论手段、论魄力,皆高出他太多,此事应是有人嫁祸。”

孟渊的语气十分淡漠,对孟瀚的评价亦很冷静,仿佛论及的并非亲人,而是陌生人一般。

“嫁祸么?”傅珺喃喃地道。

杀掉孟渊,嫁祸予孟瀚,这是什么道理?莫非那嫁祸之人希望温国公府起内讧,或者是想让孟瀚背上谋杀的罪名?

“我还在查。”孟渊说道,眸中冷意森然。

下手的乃是孟瀚原先在五军营时的一个手下,叫做陈喜来,因捉得一手好蛐蛐,孟瀚便将他提上来做了小旗,称得上是孟瀚的亲信。

这陈喜来偷袭孟渊后便失了踪,两天后战场清点尸身时,孟渊才知他已经死了,尸身上还藏着一封孟瀚的亲笔信,信中说“外室子辱我亲眷、设计陷害至亲”,隐晦提及吴晚被孟渊设计落水一事,并叫陈喜来“伺机出手、以解心头之恨”。

然而,也正因了有此一信,孟渊反倒起了疑。

孟瀚与陈喜来的关系虽近,然也只是酒肉朋友而已,又非刎颈之交,就算孟瀚有心谋害,又怎会将如此大事轻易托付给一个普通朋友?且这陈喜来明明箭法精熟,却一直在军营里默默无闻,此处亦十分古怪。

只是,这事若要细查还需时日,上午一俟回了京,孟渊便立刻禀明了刘筠并何靖边,以联调司的力量,想必查清此事亦是指日可待。

“你不必忧心,此事我已交给联调司了。”孟渊说道,看向傅珺的眼神温柔如水。

傅珺点了点头。

孟渊受伤,她这心里就像乱麻一般,根本无法静下心去细思案情,联调司插手自是最好的了。

思及此,她沉吟了片刻,便探手自袖袋里取出个小药瓶来,道:“我带来了解毒药。方才看你的伤口,边缘尚还有些乌沉之色,鲁医正又说余毒未除,我想,我这个药应该有些效用。”

她一面说着,一面便拔下瓶塞,将药递到了孟渊眼前。

孟渊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复又接过药瓶细细打量。却见那小瓶子也就小儿食指大小,瓶中的药水有若清水,剔透无色,他拿起药瓶放在鼻端嗅了嗅,亦无甚味道。

如果一定要说这药水与清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这药水显得极为清透,比清水还多了一分凛冽。

“这是什么药?”孟渊问道。

“万毒不侵。”傅珺语声清淡地道。

孟渊一下子抬起头来。

“万毒不侵?”他不由自主地重复了一句,淬冰般的眸子里迸出光亮,“你说的是南山国圣药,万毒不侵?”

傅珺凝眸看着孟渊,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是她方才出门前带出来的。因不知孟渊伤得如何,所以她带出来的秘药不只这一味,还有一味止血的。

万毒不侵,又称“毒圣”,乃是解毒圣品,别管中了何等毒药,一小匙即可解毒。这药一直是南山国宫廷大匠秘制,自南山国灭国之后便已绝了迹,如今傅珺却忽然拿出了一瓶,这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孟渊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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