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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65)+番外

那簪子上的珍珠在室内的光线下微微生晕,异常华美,傅珍与傅瑶瞧在眼中,皆露出两分艳羡来。唯有傅珺毫无表情。她可不想头上顶着一排菊花。这簪子再好看,也请恕她接受无能。

第050章

见侯夫人拿出如此贵重的簪子来,张氏便推辞道:“老太太可别这么惯着她。不过是照顾了几天花儿罢了,当不得老太太的赏。”

侯夫人笑道:“那也是二丫头有心,若不然我这儿不还干着急么?快拿着罢。”

张氏见无法推拒,这才叫傅珈上前去谢了侯夫人。傅珈双手接过簪子,又行礼谢过,并不像以往那样顺势留在侯夫人身边,却是又退回了原处。

傅珈如此知礼,侯夫人却是神色未动,又向傅珍、傅瑶与傅珺三人招了招手,和声道:“你们几个也来。”说罢便又伸手向那小箱子里去拿东西。

傅珺立刻警觉了起来。侯夫人这是在干什么,难道她要给每个女孩子一支菊花簪么?这可如何是好,侯夫人给的又不能不要。

便在傅珺愣神的当儿,侯夫人已从箱子又里取出了三只发钗来,却是三只花样相同的喜鹊戏莲镶珠金钗。傅珺一见之下,立刻大松了口气。

只听侯夫人和声道:“这钗子二丫头原有一支,你们三个各自拿着。过几日出门也好戴上,一家子姐妹,戴着一样的首饰也好看。”

傅珺上前接过发钗,见那钗子形制精巧可爱,确实很适合小女孩戴,便真心诚意地谢过了侯夫人,对她说的话倒并未多在意。

傅珍与傅瑶的反应却比她快得多。她们几乎同时一怔,随后便抬起头,面上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

傅瑶当先便忍不住了,期期艾艾地问侯夫人道:“祖母,我……也去菊花宴么?”

侯夫人笑着点头道:“都去,都去,大丫头和四丫头也去。你们一道儿也好作个伴儿。”

傅瑶真真是大喜过望,那脸上直笑开了花,欢天喜地地道:“多谢祖母。”

侯夫人今天心情大好,便故意板着脸逗傅瑶道:“瞧你这话说得,祖母若是不叫你去,你便不谢了?”

傅瑶立刻凑上前去,拉着侯夫人的胳膊道:“瑶儿不是这个意思嘛,祖母最好了,瑶儿最喜欢祖母了。”

傅瑶因仗着二房受宠,她自己也是个会来事的,因此在侯夫人面前很有些脸面,此时见侯夫人心情好,便向侯夫人一通撒娇,侯夫人自是开怀,乐呵呵地搂着她笑。

这情景落在傅珈眼中,她不由嘴角微微一撇,满脸的不屑。不过一想到此地场合,她又马上放好表情,继续保持端庄矜持的模样。

傅珍看着傅瑶,左嘴角又是习惯性地一抬,眸中却飞快地掠过一丝羡慕的神色。傅珺对此反应就没那么强烈了,见侯夫人没空搭理自己,她便乖巧地退了下去,偎在王氏身边站着不语。

王氏转过脸来,怜爱地看了傅珺一眼,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慰。大约是怕傅珺觉得被侯夫人冷落了,心中不快。傅珺立刻回给王氏一个大大的笑脸。眼前这个大美女才是她最亲的亲人,侯夫人这种隔了母的高冷祖母,傅珺从没放在心上过。

接下来的日子里,傅珺每天除了去夫子那里上课,便是准备花宴事宜。

这次平南侯府真是阖府尽出,三房人马加上侯夫人,规格与阵势皆与以往不同。各房也是着力准备,从头上的簪子到脚下的鞋子,还有一应手炉、香袋、帕子等等细物,皆是精心打理。

王氏倒是有心给傅珺好好打扮打扮的,无奈傅珺对此不感兴趣,还说“有姐姐们在前头,我这个最小的不好太招摇”。倒将王氏说得笑了。再转念想想,这套歪理也不算错,也只索罢了。

时间转眼便到了九月二十八。这一日,天公作美,风轻日暖,阳光照在身上十分舒适,倒真是个出门的好天气。

一大早,傅珺跟着王氏去荣萱堂请安,进门后却见侯夫人穿着身墨紫色大回纹蜀锦褙子,人虽端坐椅上,却是面有焦色。见了王氏与傅珺也只敷衍地点了点头,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外,似是有事。

不一时,只见贾妈妈挑帘走了进来,低声禀道:“大太太现还躺着,恐不能来了。”

侯夫人便急急地问道:“可知是什么病?昨儿不还好好的么?”

贾妈妈便道:“回老夫人话,大太太昨儿便说头疼,先还以为没事,不想到今儿早上便越发沉重了,还有些烧。”

侯夫人沉吟了一会,便站起身来对王氏道:“三郎媳妇,你与我一道去瞧瞧大郎媳妇。”

王氏忙起身应是,随后上前扶住侯夫人一只手,众人一同出了荣萱堂,坐上软轿去了横斜馆。

此时,崔氏正守在横斜馆中。

因傅庄早起便出门了,这会子张氏病得起不来床,傅琛虽是长子却尚年幼,还顶不了事。崔氏身为掌家媳妇,自是需得出面。

她便在横斜馆正房坐阵,着人去请了张大夫,又派人去给傅庄送信,吩咐仆妇们熬汤煎水,十分忙碌。忽见侯夫人被王氏扶着下了轿,崔氏忙迎了上来,扶住了侯夫人的另一边胳膊。

侯夫人便问她道:“大郎媳妇现下如何了?”

崔氏扶着侯夫人一边朝屋里走,一边轻声道:“媳妇瞧着病得可不轻。”

她只说了这一句话,便不再说了。侯夫人的表情便有些迟疑。她本打算亲去看望张氏的,但听崔氏所言,只怕张氏这病来得凶猛,倒是不宜于去探病了。

一路沉吟着进了正房明间里,侯夫人方才坐定,却听有小丫头报说:“大姑娘、二姑娘来了。”随后便见门帘挑起,傅珍与傅珈走了进来。

傅珈穿着身半旧的袄裙,头发只略挽了挽,面容憔悴,眼角还有泪痕。一见到侯夫人,她哽咽着叫了一声“祖母”,便落下泪来。

侯夫人未曾开言,崔氏已忙着上前安慰她道:“好孩子别哭了,已经叫人去找大夫了,你母亲不过是小恙,不会有事的。”

傅珍也在一旁默默垂泪,只她穿着簇新的茜红织金纱罗袄儿,下头的细绫裙上还描着牡丹花纹样,一副出门作客的打扮,与傅珈那憔悴的形容相比,便显得哭得不够真诚了。

傅珈便含泪对侯夫人道:“母亲病得重,珈儿无心出游,还请祖母恕珈儿不能去抚远侯府了。”

她话音一落,傅珍便飞快地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旋即又低头继续垂泪。在那零点一秒的瞬间,傅珺看到她眸中有着强烈的不甘,还有浓浓的怨怼。

侯夫人听了傅珈的话,便低下头来沉吟了一会。一旁的傅珍便取出帕子来拭泪,暗中却是神情紧张地看着侯夫人。

却见侯夫人静默片刻后叹了口气道:“罢了,这原是你的孝心,祖母便依着你。”停了一会又道:“大丫头也留下吧。”

侯夫人一句话便定下了此事。傅珈应了声是,又瞥了傅珍一眼,眸中闪过一分得色,随后她又面露戚容,哽咽道:“多谢祖母。珈儿定会好好为母亲侍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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