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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703)+番外

紫藤花堂连着前院后宅,早些年颜家阔绰的时候,这里便是落轿厅,不过,如今的颜府已经没有这些排场可讲了,这花堂便也成了摆设,唯那一架子绕翠携芳的紫藤花,并不识人间起落穷通,依旧年年垂花落蕊,装点着这曾经的富贵门楣。

由后花园至紫藤花堂,还需穿过几道穿堂并两三房的院子,颜茉走得不算太快,虽一颗心管自“怦怦”地跳着,面上倒无多少异样,偶尔遇见三两个下仆,便含笑应付几句这些人送上的恭维,不消多时,便看见了前头绿荫匝地的一间敞轩。

五月的宅院里,连荒草都生出一片浓绿来,似带着无限生机,微风拂过,便有草叶的清香扑人口鼻。

她不由停了步子,手抚上胸口,似要让那颗乱跳的心在这个动作里安静下来。

可是,那浓荫里正浮动着一抹清冷的玄色,宛若翠影下深碧的影子,被风吹着,便露出了那张谪仙般的侧颜,两鬓的白发映着天光,像翠叶上落的雪,没来由地,叫她心疼起来。

她怔怔地望着那绿叶里的人影,刹时间,这热闹喧嚣的五月光景尽皆消失了,唯有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携着这五月的暖风,在天地间流转不息……

ps:这两章番外算是我对傅爹的补偿,整本书我最心疼的就是他,所以把三分之二的篇幅都给了他,明日还有一章番外会放在公众章节,免费滴,大家记得过去看哈。差点忘了,祝童鞋们儿童节快乐*^o^*

番外三 在海边

金红色的夕阳铺满了半个天空,辽阔的海平面上,耀眼的波光似晕染的五彩丝绸,瑰丽的绛红与幽丽的玫紫层层递近,渐渐化作一抹深翠,被温柔的海风催动着,轻轻拍打着洁白的沙滩。

建武十一年初夏的海边,有着出离于这个时代自由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脱下鞋子、卷起裙角,奔向这一汪凝碧般的丝绸中,去追逐海风,与浪花嬉戏。

然而,傅珺却并不能这样做。

此刻的她穿戴整齐,身上还披着件薄绸大氅,立在沙滩边新建的石子路上,徒然地望着那白沙滩、碧海湾,胸中兴起无限的怅惘与遗憾。

“待天再暖些,海水也没这般凉了,为夫陪你戏水便是。”

耳边流淌起一阵大提琴般的乐韵,那微沉的尾音便似这天际斜阳、海上微风,瑰丽温柔,直拂到人心尖上去。

傅珺颊边染上薄红,转首便剜了孟渊一眼,语声却低:“什么戏水,当着孩子们的面儿你也这么说,上一回若不是你硬要‘戏水’,我也不会又有了……”

到底那心也是虚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戏水”时旖旎的画面,颊边红云便更深了,说话声却越发地低了下去,最后只拿眼睛去嗔他,一睇一转,无限风情。

见了她雪肤上浮起樱粉,露出领口的肌肤莹润得如上好羊脂玉,清滟里透着一丝靡丽,孟渊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凑到她颈边低语了几句,唇角勾起一抹潋滟的浅笑。

傅珺的脸更红了些,瞥眼往身后看了看。

好在丫鬟们都站得远,那海风更是一径“哗,哗”地拂着浪花,倒也无人听见他们说了些什么,唯可见她一只雪白的素手,轻轻按在了小腹上。

孟渊便勾起了唇角,伸出大掌合住那只柔荑,语声更是低柔:“是我的不是,你莫要生气,沈妈妈说了,若是做娘的心情不好,肚子里的娃娃也会不开心的。”

“爹,娘。”一道嫩嫩的童音蓦地响起,随后便是另一道更嫩的童音接了上来:“坏爹爹!勇勇打!”随着这含混不清的话音,两只肉肉的小拳头便招呼上了孟渊的腿。

傅珺垂首看去,忍俊不禁。

不知何时,俩胖小子已经凑了过来,一人一个抱住了孟渊的大腿。

小二子孟翊脸上笑得灿烂,一口整齐的小乳牙却正正咬在孟渊的袍摆上,小三子孟翔则委屈地红了眼眶,嘟着嘴巴朝肉拳头上吹气儿,看样子是没捶成自家老爹,反倒把小拳头捶疼了。

这两个小家伙自从有一次撞见爹娘“好事”之后,便认定了坏爹爹“欺负”娘亲,此时自是冲过来“保护”娘亲的。

孟渊的脸黑了黑,俯身抄起两个臭小子,一手一个拎起来掂了掂,挑着眉毛道:“你俩胆儿肥了啊,连爹爹也敢打。”说罢威胁地“哼”了一声。

孟翊立马牢牢抱住了自家老爹的一只胳膊,保持住平衡后方咧嘴一笑,露出了又白又整齐的乳牙,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像是水洗过一般,红红的小嘴巴翘起一个可爱的弧度,笑得格外纯善,脸上更是露出讨好的神情,光笑不说话。

他知道自己笑起来最讨喜,也最容易让自家爹爹心软。

果然,一见他颊边那两个肖似傅珺的酒窝,孟渊的脸立刻没那么黑了,板起脸拎着他又掂了掂:“回去抄十张大字,写不完不许吃饭,明儿蹲马步多蹲一炷香,可记下了?”

孟翊委屈地扁了嘴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裹了两泡水,一霎一霎地看着孟渊,却见自家老爹黑口黑面,始终不为所动,他立马转移目标去看傅珺。

傅珺便弯了眼睛笑,伸指点了点小二子秀气的鼻头儿:“乖乖听爹爹的话,你昨儿就欠了五张大字没写呢,以为娘亲忘了么?”

孟翊立刻垮了脸,小脑袋也低了下去。

就知道他家娘亲不好糊弄,算了,还是过会子去求沈嬷嬷吧,沈嬷嬷最疼他了,一定会帮他说话的。

小家伙打定了主意,立时又换上一副笑脸,乖乖地冲着孟渊大力点头:“记下了,孩儿听爹爹的话。”说着话还不忘奉送两枚可爱的酒窝,笑得别提多讨人喜欢了。

孟渊“哼”了一声,手臂一垂,将小二子放了下来。

这小子蔫儿坏蔫儿坏的,明面上笑得欢暗地里使绊子,从生下来起就能为一口奶跟人耍心眼子,长大后更是一张小嘴儿抹了蜜似的,心眼儿却特别多,偏偏生了一副好皮厢,对女人尤其有杀伤力。

据孟渊看来,这满府里除了傅珺以外,就没哪个丫鬟婆子能经得住这小子的一个笑、一句话,这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

孟渊一面心下嘀咕,一面又转头去看小三子孟翔。

孟翔才两岁半,丁点儿大的小胖坨子一只,此刻正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去掰那只拎着他的大手,大大的眼睛里汪着水,长长的眼睫毛湿漉漉地,却硬是没掉下一颗金豆子,这会子正打算用那一口小乳牙去对付那只“魔掌”。

孟渊的脸刹时又黑了。

这小子的性子怕是随了他,但这倔劲儿也太过了,这还没到三岁呢就倔成了这样儿,往后可怎么得了,真是想想都愁人。

“勇哥儿要向爹爹认错才行哦,不能打爹爹。”傅珺俯身看着乳名勇哥儿的小三子,探手捏了捏眼前红扑扑的脸蛋儿,深觉又软又喧、手感甚好。

“爹爹欺、负娘亲、勇勇乖、没有错。”孟翔只会三个字三个字地往外蹦,憋得通红的小脸蛋儿上满是倔强,小嘴巴抿得紧紧地,脖子还梗着,像是头炸毛的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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